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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80年代,从傻子到大山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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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人情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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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徐军就醒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院子里练拳或磨刀。 他太累了。 他只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匠】精通的他知道,身体也像机器,得“歇”。 他走进灶房,李兰香也几乎在同时醒了。 她昨晚心疼丈夫,睡得也不踏实。 “军哥,你……你醒啦?” 她揉着眼睛,慌忙披上那件带补丁的蓝布褂子,“你身上还疼不?” “没事,歇歇就好。” 徐军笑了笑,没让她动手,自己先拉开了风箱。 他没让李兰香动那金贵的白面,而是指了指锅里,是昨晚那碗他没喝完、已经凉透了的“白面肉片汤”。 “把这个热热,咱俩对付一口就行。” “那咋行!” 李兰香不同意,“你今天要进城,得吃饱!俺给你烙饼……” “不烙。” 徐军按住了她的手,“今天是去卖金疙瘩,不是去打仗。咱得“体面”点。你把咱家那两个鸡蛋拿出来,煮了。咱俩一人一个,揣兜里,路上吃。” 煮鸡蛋,在80年代的农村,这已经是“出远门”的最高待遇了。 李兰香一听,眼睛一亮,这才“哎”了一声,欢快地去鸡窝里摸鸡蛋了。 早饭,就是热透了的肉汤,一人就着半个苞米面饼子,“稀里呼噜”地喝了下去。 吃完饭,徐军走到院子里。 北墙根的架子上,那一百多斤鹿肉已经冻得“邦邦”硬,肉皮上挂着一层白霜,这才是东北最地道的“保鲜法”。 那张巨大的马鹿皮,也冻成了一张硬邦邦的“铁皮”。 “军哥,这皮子也太大了,咱咋拿啊?”李兰香发愁了。 “皮子不急。”徐军摇了摇头,“咱今天只带“金疙瘩”。” 【狩】精通的他知道,鹿皮是“大货”,得和“老何记”那样的大饭店谈。 但鹿茸,是“精贵货”,得去“药铺”,那才是能识货、能出大价钱的地方! 他走进屋,李兰香也跟了进来。 徐军打开那个掉了漆的陪嫁木箱,拨开那匹鲜红的“的确良”布,从最底下,拿出了那个用好几层干净布包着的、沉甸甸的包裹。 “军哥,这咋拿啊?” 李兰香紧张地问,“放背筐里,怕被人瞅见。” “不放背筐。” 徐军想了想,【匠】精通的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拿起那张冻得硬邦邦的、巨大的鹿皮,在院子里比划了一下。 他拿起砍柴刀,在那鹿皮的边缘,精准地“咔咔”剁了几个洞。 然后,他找来结实的麻绳,穿过小洞,一拉一拽。 那张坚硬的鹿皮,竟被他硬生生“缝”成了一个简陋的、巨大的“皮口袋”! “把鹿茸放进去。” “哎!” 李兰香小心翼翼地把“金疙瘩”放进皮口袋的最深处。 “再把那几块最“板正”的冻鹿肉,也切下来,塞进去。” 李兰香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很快,这个“皮口袋”就被塞得鼓鼓囊囊。 “军哥,你这是……” ““金疙瘩”不能“明着”卖。” 徐军压低了声音,“咱这是去镇上“送皮子”的,那鹿茸是顺路“捎带”的。懂了吗?” 李兰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又得去借车了。” 李兰香小声嘟囔。 “是啊。” 徐军笑了,“这人情,越走越亲。” 他没空手去。 他再次从架子上,砍下了一条足有五六斤重的、最嫩的鹿里脊(这是比猪里脊金贵得多的“头等货”),又拎上了两根冻得邦邦硬的鹿骨头(用来吊汤)。 他来到老支书杨树林家时,杨树林正蹲在门口,抽着那根“长白山”香烟,满脸的愁容。 宅基地那边,王铁柱他们没活儿干,正蹲在墙根底下晒太阳。 “杨叔。” “军子啊……” 杨树林看到他,又看到他手里的鹿肉,苦笑了一下,“你小子又进山了?” “昨天歇着,这是前天的存货。” 徐军撒了个谎,把肉递过去,“杨叔,工地上咋停了?” “唉!” 杨树林狠狠地抽了口烟,“你钱大爷和刘大伯,病了。” “病了?” 徐军眉头一皱。 “哼,“病”了!” 杨树林往地上啐了一口,“昨天你一走,赵大山就挨家挨户地“串门”了。他没说不让干,他就说他娘家侄子要结婚,他这个当舅的,得帮着“掌勺”,请钱大爷和刘大伯去帮着“参谋参谋”!” “这人情,大不大?钱大爷他们……敢不去吗?” 李兰香如果她在这儿会气得跳脚,但徐军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赵大山这是又换了一招,用“红白喜事”这种人情大礼,把他的“大工”给“请”走了! “军子,这事儿……难办了。” 杨树林愁容满面,“你那房……” “房,照盖!” 徐军的回答,依旧斩钉截铁。 “杨叔,我今天还来借车。” “还借?!” “我得去镇上,把这鹿茸和鹿皮换成钱。”徐军指了指手里的肉,“这玩意儿,是“底钱”。钱到位了,“人”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杨树林看着徐军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忽然觉得赵大山那点“绊子”,在这小子面前,好像根本不够看。 “钥匙在老地方。你小子……悠着点。” 骡车,又一次“咕噜咕噜”地驶出了靠山屯。 车上,还是夫妻俩。 只是这一次,李兰香没有了上次的兴奋和憧憬,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怀里抱着那个用鹿皮裹着的、沉甸甸的“皮口袋”。 “军哥……钱大爷他们不来,真自己盖?” “嗯。” “可你会吗?那可是砌墙啊!不是弹线……” “兰香。” 徐军转过头,看着她,“你还记得张瘸子咋教我做箭的吗?” “记得啊,他手把手教的。” “对。” 徐军笑了,“那砌墙,也是一个道理。我这人,学东西快。钱大爷他们“病”了,那咱就等他们“病”好了,再去“请教请教”。” 他没说自己【匠】精通的事。 他只是用一种最朴素的道理,安抚着妻子。 “这几天,咱先把料备齐了。 我再去趟山里,把房梁和门窗的木料,都给它“放”出来!等咱家砖瓦木料都堆成了山,我就不信,他钱大爷和刘大伯还能“病”得下炕!” 徐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他赵大山不是会用“人情”吗? 那他就用“钱”、“料”、“本事”,把这“人情”给硬生生砸穿! 李兰香呆呆地看着丈夫。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光是拳头硬,弓马硬…… 他这“心”,比黑瞎子山里的石头,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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