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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80年代,从傻子到大山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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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光腚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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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霜气还没散,屋里头却已经是泥香扑鼻。 石大夯把那件崭新的中衫也脱了,光着膀子,露出古铜色的一身腱子肉。 他手里没拿瓦刀,而是拿着一把小号的抹子,正蹲在卧室的地面上,像是在绣花一样,摆弄着那一堆红砖。 “东家,你看好了。” 石大夯指着地上那个用红砖立起来的、像迷宫一样的格子。 “这就是万字不到头的炕洞子。寻常人家盘炕,那是直肠子,火进去呼一下就出去了,炕头烫屁股,炕梢冻脚丫子。” “咱这个不一样。” 他手里比划着,“烟从灶坑进来,得在这个迷宫里转上三个圈,把最后一点热乎气儿都吃干了,才肯往烟囱里走!这就叫倒卷帘!” 徐军蹲在一旁,看着那复杂的烟道结构,连连点头。 【匠】(精通)的眼光告诉他,这不仅是手艺,这是流体力学在农村土法里的最高智慧! “石师傅,您这手艺,绝了!” “嘿嘿!” 石大夯得意地一笑,“这手艺,废砖,废泥,还废功夫!也就是东家你舍得给我用好料,换了别家,那是想都不敢想!” …… 院子里,钱大爷和刘大伯正带着两个小工在和泥。 盘炕用的泥,那是有讲究的。 不能用砌墙的水泥灰,那玩意儿一烧就裂。得用山上挖来的黄粘土,还得掺上切碎的麦秸秆和麻刀。 “踩!使劲踩!” 钱大爷挽着裤腿,赤着脚在泥坑里踩得吧唧作响。 “这泥得熟透了!把里面的气泡都踩出来,将来盘好的炕才不裂缝,不跑烟!” 李兰香提着水壶过来送水,看着老人家这么卖力,心里过意不去。 “钱大爷,水凉,您快上来歇歇,让铁柱他们踩吧。” “没事!” 钱大爷擦了把汗,笑得一脸褶子,“兰香啊,这活儿他们年轻人干不来!他们心浮气躁,踩出来的泥生!这可是给你们两口子睡觉的地方,马虎不得!” 这一句话,说得李兰香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在农村,这就叫捧场,这就叫尽心。人家不光是冲着钱来的,更是冲着这家人值得交! …… “吃饭咯!” 今天的午饭,虽然没有庆功宴那么豪横,但也绝对不含糊。 一大盆“白菜炖冻豆腐”(豆腐是昨晚李兰香自己做的,放在外面冻了一宿,全是蜂窝眼,吸满了汤汁),还有一盆油梭子炒土豆丝。 主食是刚出锅的黄金塔——纯苞米面的大窝头,底下还烤出了一层焦黄的嘎巴。 “唔!这冻豆腐,绝了!” 鲁老头(木匠)从隔壁的木匠棚里钻出来,也不洗手,抓起一个窝头就咬。 “一口汤下去,浑身都通透!” 席间,徐军跟石大夯碰了一下碗。 “石师傅,这炕,今儿个能盘完不?” “能!” 石大夯把嘴里的萝卜丝咽下去,“下午把炕面子一铺,抹上面泥,齐活!不过……” 他顿了顿,“这炕盘好了,得阴干”两三天,还得试火。要是哪个烟道不通,或者倒灌烟,那可就麻烦了。” “这试火的活儿,得东家你亲自来。这是规矩,叫暖炕。” “行。” 徐军点头,“这事儿我包了。” …… 随着最后一块特制的薄红砖被石大夯轻轻敲打入位,那铺足有两米五宽、贯通了整间东屋的大火炕,终于成型了! 虽然表面还露着红砖的粗糙,但那种厚重感,已经让人感到了踏实。 石大夯又用最细腻的黄泥,在炕面上抹了薄薄的一层,把所有的砖缝都填平,哪怕是一粒沙子都得挑出来。 “这就叫光腚炕!” 石大夯拍了拍手上的泥,“等干透了,铺上席子,这就是这十里八乡最得劲的福窝!” 与此同时,西屋和堂屋的地龙也铺设完毕。 这套系统,只要东屋一烧火,热气就能顺着地下走遍全屋,甚至还能分流一部分热气去隔壁正在建的作坊! 这就是石神仙的手段! …… 工人们散去后,靠山屯的天色再次暗了下来。 但徐军家的新房里,却亮起了一盏灯。 徐军和李兰香站在那铺刚盘好的大火炕前。 “军哥,这……这就好了?” 李兰香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生怕把那还没干透的黄泥给按个手印。 “好了七成了。” 徐军笑着说,“还得试火。” 他蹲下身,打开了连通火炕的灶坑门。 这不是做饭的锅灶,是专门用来烧炕的炕洞子。 他抓了一把干透的松针和细柴火,塞了进去,划着了一根火柴。 “呼——” 火苗瞬间蹿了起来。 徐军和李兰香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灶坑,又回头盯着屋顶的烟囱。 这是检验手艺的关键时刻! 如果烟倒灌出来,那就说明烟道堵了,得拆了重盘! 如果烟顺畅地吸进去,那就成了! 一秒,两秒…… “呼呼呼……” 一阵低沉的、像是风穿过山谷的声音,从炕洞深处传来! 那是热气在复杂的烟道里奔涌的声音! 灶坑口的火苗,不仅没有往外吐,反而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死死地吸进了洞里! “成了!” 徐军猛地一拍大腿! “抽力真足!这倒卷帘,神了!” 李兰香也激动得跳了起来,她跑到院子里,指着房顶那高高的烟囱: “军哥!快看!冒烟了!冒烟了!直直的!” 在那深蓝色的夜空中,一道笔直的青烟,稳稳地升起,没有一丝乱飘。 这就意味着,烟道通畅无比! 徐军走出屋,搂着妻子的肩膀,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炊烟。 在这寒冷的深秋夜里,这道烟,代表着温暖,代表着家,代表着日子正在一天天变好。 “兰香。” “嗯?” “等这炕干透了,咱就搬过来。” 徐军看着那明亮的玻璃窗,看着那坚实的青砖墙。 “到时候,我也让你睡一睡这热炕头,让你知道知道啥叫享福。” 李兰香的脸红了,她在徐军怀里蹭了蹭,小声说道: “只要跟你在一起,睡哪儿……都是享福。” ……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隔壁的老屋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崩响。 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徐军的耳朵猛地一动。 那是……弓弦的声音! “鲁师傅还没睡?” 徐军松开李兰香,“我去看看。” 他走进老屋的木匠棚。 只见鲁老头正拿着那把黑山弓,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经过昨晚的火盆回春和一天的阴干,这把弓的漆面已经彻底干透,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如同黑曜石般的光泽。 那缠在弓把上的红丝线,更是给这把杀器增添了几分贵气。 “东家,你来了。” 鲁老头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狂热。 “成了?” 徐军问。 “大成!” 鲁老头把弓递给徐军,“这弓的性子,彻底定住了!现在的拉力,比昨天还得大一成!” “而且……” 他指了指旁边那堆刚刚做好的、插着洁白鹅毛的利箭。 “这牙(箭),我也给它配齐了!” 徐军握住那冰冷沉重的弓身,感受着里面蕴含的恐怖力量。 【匠】(精通)告诉他,这是一把杰作。 【狩】(精通)告诉他,这是一把渴望鲜血的凶器。 “好!” 徐军眼中精光一闪。 房子有了,作坊有了,神弓也有了。 “明天!” 他看着黑瞎子山的方向。 “明天一早,我进山!” “不仅要给这黑山弓开荤,还要给咱这新房备一份镇宅的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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