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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80年代,从傻子到大山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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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兰香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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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一过,黑瞎子山的气温那是断崖式下跌。 外头北风呼啸,树杈子上挂满了白霜,地冻得梆硬。 但这作坊的后院暖房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屋里新装的土暖气烧得热乎乎的,墙角的炉子上坐着大铁壶,冒着白汽。 炕沿上、板凳上,坐满了屯子里的老少娘们儿。 大家伙儿腿上盖着蓝布围裙,手里拿着竹镊子,正一边干活,一边扯着闲篇儿。 这就是东北农村特有的猫冬,外头天寒地冻没活干,大伙儿聚在一起挣点手工钱,顺便唠嗑解闷。 “哎,他三婶,听说东头老李家那小子,相亲没成?” 张三娘手底下麻利地把一只干透的林蛙扒开,取出里面那块晶莹剔透的油,嘴上也没闲着。 “可不咋的,嫌人家姑娘太瘦,说是干不动农活。” “哈哈哈,这老李家,还当是旧社会选牲口呢!” 屋里一阵哄笑。 徐军端着一大盘刚炒好的瓜子进来,放在炕桌上。 “婶子大娘们,歇会儿,嗑点瓜子,润润嗓子。” 这剥林蛙油是个细致活,急不得。 徐军看着托盘里那一块块金黄半透明的油脂,心里盘算着账。 这时候,李二麻子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子寒气,冻得直跺脚。 “军子!来信儿了!” 李二麻子摘下狗皮帽子,一脸喜色,“刚接了县里的电话,赵处长从广州打回来的。” 屋里的妇女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伸长了脖子听。 大伙儿都知道,这林蛙油和那新做的弓,能不能卖出去,关系到大家明年的工钱。 “咋样?” 徐军递过去一杯热水。 “是个好消息!” 李二麻子喝了口水,“美国那边的客商,相中咱们的层压弓了。不过人家那是老油条,没敢下大单,说是先订50把回去试试水。” “还有这林蛙油,日本那边也只要了20斤样品,说是要拿回去化验,看看纯度。” “才50把啊……” 二愣子在一旁有些泄气,“咱这几天备料都够做几百把的了,还以为能发大财呢。” “不少了。” 徐军倒是很淡定,这反而让他觉得踏实。 哪有一上来就砸几万美金的?那是骗子。商业合作都是从试探开始的。 “50把弓,加上20斤油,算下来也有个三四千美元。这就不少了,够咱们把买发电机的饥荒还上一大半,还能让大伙儿过个肥年。” 徐军转过身,对屋里的妇女们说道: “大娘婶子们!这单子虽然不大,但这是外国人给咱们的考试题!只要咱们活儿干得细,这第一炮打响了,明年的单子就能翻番!” “到时候,每斤油的加工费,我再给大家涨两毛!” “好嘞!军子讲究!” “放心吧,肯定给那洋鬼子伺候明白了,一点黑籽都不给他留!” 屋里又是一阵欢声笑语,干劲儿更足了。 傍晚5:00。 天擦黑的时候,雪下来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特别急,鹅毛大的雪片子那是直往脖领子里灌。 不到一个钟头,地上的雪就能没过脚脖子。 徐军早早地收了工,让大伙儿赶紧回家。 他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刚进院子,就听见东屋里传来李兰香的一声痛呼。 “哎呦……” 徐军心里咯噔一下,扔下东西冲进屋。 只见李兰香扶着腰站在炕边,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军哥,肚子疼……好像羊水破了……” “这就生了?!” 徐军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呢!这是早产! 他转身看了一眼窗外漫天的大雪。 这种天气,拖拉机肯定打滑,去县城的路又远又黑,万一生在半路上,那就是一尸两命。 “不去医院了!就在家生!” 徐军当机立断。 “二愣子!” 徐军冲到院子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住在隔壁倒座房的二愣子衣服都没穿利索就跑出来了:“咋了哥?!” “兰香要生了!快!去请王婶!哪怕是背,也得给我背过来!” “还有!喊几个人来,把院子里的雪给我扫了!快!” “知道了!” 二愣子一听这话,那是撒腿就跑,连鞋跑掉了一只都顾不上。 徐军回到屋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早已不是前世那个漏风的破草房了。 他插上电热水壶烧水,打开电暖气,把档位调到最高,又把所有的电灯都打开。 几分钟后,东屋里亮如白昼,温度迅速升到了二十多度。 没过十分钟,院子里热闹了。 不是那种吵闹,而是那种让人心安的动静。 王铁匠、李二麻子,还有附近的几个邻居,听说徐家要生孩子,都拿着铁锹来了。 大家也不说话,就闷头在院子里铲雪,硬是在这大雪天里,铲出了一条从大门口直通屋门的平安路。 王婶是被二愣子背进来的,气喘吁吁。 一进屋,就被屋里的暖和劲儿给惊了一下。 “哎呀,这条件,比卫生院都强!” 王婶洗了手,一看情况:“宫口开了!军子,你出去等着!烧水!准备剪刀!” 徐军被轰到了外屋地。 他在那个只有几平米的空间里转圈圈,听着里屋兰香压抑的叫声,心像被揪住一样。 虽然他有钱了,有电了,但在这种自然规律面前,他也只能干着急。 “军子,坐会儿。” 邻居张三娘也来了,在外屋帮忙看着炉子,安慰道,“兰香骨架大,这几天身子养得也好,肯定顺当。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但只要跨过去了,就是福气。” 晚上八点多。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把整个屯子都盖得严严实实。 突然。 “哇!” 一声清脆洪亮,但听着特别娇嫩的啼哭声,穿透了风雪。 徐军浑身一震,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门帘一挑,王婶满脸是汗地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个红花被单裹着的小包袱。 “军子!恭喜啦!” 王婶笑着说道,但眼神里带着那么一点点试探(毕竟农村重男轻女),“是个千金!那小脸儿,长得跟兰香一模一样,俊着呢!母女平安!” 听到千金两个字,旁边帮忙的几个邻居大婶稍微愣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安慰徐军。 但徐军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闺女?!真的?!” 徐军眼睛瞬间亮了,那股子喜劲儿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 他几乎是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软绵绵的小家伙。 看着那粉嘟嘟、还没睁眼的小脸蛋,徐军的心都要化了。 前世他在外面打拼,见的多了。 儿子那是名气,闺女才是福气啊! 而且,他徐军现在家大业大,不缺劳力,要啥儿子传宗接代?闺女才好!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 “哎呀我的大闺女……” 徐军用满是胡茬的脸轻轻蹭了蹭那柔软的襁褓,笑得跟朵花似的。 “王婶!谢谢啊!真是太好了!” 徐军转头冲着外面喊:“二愣子!放炮!把那一万响的鞭炮给我挂出去!我要让全屯子都知道,我徐军有闺女了!” 这一嗓子,把屋里几个大婶都给喊乐了。 “哎呀,看把军子乐的,这闺女以后是个有福的。” 里屋,徐军坐在炕沿上。 李兰香头发被汗水打湿了,虚弱地靠在枕头上。 “军哥……是丫头……” 她似乎有点担心徐军不喜欢。 “丫头好!” 徐军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摩挲着,“兰香,谢谢你。这真的是最好的礼物。” “我想好了,这孩子生在下雪天,又是咱家日子过好的时候。” “小名就叫雪儿吧。瑞雪兆丰年,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窗外,鞭炮声震天响,映红了雪地。 屋内,电灯明亮,暖气热乎。 徐军抱着孩子,守着妻子。 那几千美元的订单,那满屋的蛤蟆油,在这一刻,都成了陪衬。 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 踏实、热乎、有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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