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是咱们兄弟的场子，大家敞开了喝。”
“今天晚上，我买单。”
在夜上海的包厢中，靓坤格外的大气。
王建军等人的眼睛都直了，夜上海如此豪华的舞厅，真的令他大开眼界，装修金碧辉煌，一看就是高档场所。
傻强人也机灵，看着大佬带来的兄弟，个个彪悍，就赶紧叮嘱一众服务员，先紧着这边伺候。
陪酒的妹子们一口一个“老板”，喊的王建军等人五迷三道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富哥说得果然不错，大佬你还有这样的场子。”
王建军是真的佩服。
靓坤无语：
“你在想什么？夜总会不是咱们的。”
王建军愕然道：
“可是刚才您说这是您的场子。”
靓坤解释道：
“这就是传统社团的营生。”
“周围的一条街是咱们的，所有在这两条街上开店的人都得给咱们交保护费，要不然生意就开不成。”
“说场子是咱们的，也没有说错。”
王建军愕然道：
“那不就是明抢吗？”
靓坤直摇头：
“怎么能叫明抢呢？”
“这是对方的孝敬，哪个敢说明抢？”
王道笑道：
“事儿是这么一个事，但你不能说咱们是明抢，坤哥是场面人，要脸。”
靓坤笑骂道：
“去去去！”
“香江所有的社团都是这么做的。”
“我也是随大流。”
“只不过，咱们不走粉，口碑不错。”
王建军指了指旁边的小妹：
“那这个？”
靓坤耸耸肩：
“咱们场子是素的，要吃荤的得去钵兰街，或者找别的地方。”
“当然你要是有本事把妹子带回家，那就随便你折腾。”
王道提醒道：
“我知道你们火气旺，但我不建议你们去找楼凤。”
王建军请教道：
“为什么？”
王道直白道：
“那是公共厕所，太脏了。”
“沾染了花柳病，一辈子就毁了。”
“要是染上了爱兹，更是凄惨。”
王建军纳闷道：
“爱兹？”
王道给他科普：
“在丑国兴起的一种不治之症，染上了就等着死吧。”
王建军等人吓了一跳。
靓坤叹了口气：
“你又吓他们。”
王道耸耸肩：
“实话实说而已。”
靓坤笑道：
“阿道是为你们好，这段时间就忍着点，实在忍不了，那就戴小雨伞。”
“回头自己找一个女友，回家慢慢折腾就是了。”
王建军抿着嘴道：
“我们现在就想着赚钱。”
王道笑呵呵道：
“来了香江，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他忽然道，
“香江跟你们想象得不一样吧？”
王建军点点头：
“是不一样。”
靓坤来了兴趣：
“比如？”
王建军实话实说：
“有点小。”
靓坤傻眼：
“小？”
王道随口道：
“不但小还逼仄。”
“对吧？”
王建军点点头：
“是啊。”
靓坤眼睛瞪大了：
“真是这样？”
王道直白道：
“香江在老家的地图上就那么一个小点，一下子生存着四五百万人。”
“这一点地方，还有很多没有开发，像新界那么大的地方，才住了那么点人。”
“小才是正常的。”
话音一转，他道，
“不过正因为小，街头的商店价值就高。”
“这一条街，只收保护费，一个月轻轻松松地也有上百万。”
王建军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
靓坤笑道：
“等以后你在香江混熟了就知道了。”
“越是繁花的地方，想要独占一条街道的难度就越大。”
“很多时候，一条街道上就有好几家社团的堂口。”
“到时候不要惊讶。”
王建军缓缓点头：
“香江真的很繁华，几家店铺就能让一个堂口吃饱。”
靓坤哈哈大笑。
王建军请教道：
“大佬，我们做什么生意呢？”
靓坤指着王道说道：
“咱们的生意，你得问他。”
王道解释道：
“传统社团的生意无非是黄和赌。”
“毒也有人做，但我们不做。”
“小弟们要是谁敢沾染那玩意儿，铁定要被干掉的。”
“赌，我们也做的。”
“不过大多是开些麻将铺子。”
“香江人好赌，几乎所有人都做过一夜百万的白日梦。”
“走到大街上，你会发现几乎遍地都是麻将馆。”
“不过，这生意可以做，赌徒不能做。”
“赌博的家伙和走粉的家伙一样没有底线……”
“这样的人只能利用。”
王建军点头称是。
王道继续道：
“单单一个“黄”字，就能喂饱许多大社团了。”
“不过，社团中其他堂口有做，我们不做的。”
王建军懵了：
“难道只是靠收保护费？”
王道笑道：
“自然不是了。”
“收保护费是传统的大生意，不管是哪个社团，也不会把保护费的生意给丢了。”
“一来，这玩意儿来钱安稳又长远，另一方面，收保护费也是确立咱们的权威。”
王建军懂。
出来混靠的是拳头打天下，占据了地盘之后，收保护费是宣示自己主权的行动。
王道又道：
“其实在繁华的社区，光是收保护费就能让人吃得饱饱的，饱到能撑死的地步。”
他转头问道，
“强哥，是不是？”
傻强笑得傻傻的，
“确实很饱。”
王道轻笑道：
“呐，咱们的生意经是很简单的，站稳脚跟，收保护费，慢慢地积攒物业，而后自己开店做主。”
“这是很传统的生意路线。”
“只要经过几年的发展，我们就从一所无有的无产者变成小有资本的资本家。”
王建军若有所思。
王道又道：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其他的生意，不过地盘不大，谈另外的生意就有些好高骛远了。”
“不论如何，粉不能碰。”
“那玩意儿看着来钱快，却半点不安全。”
“咱们出来混的目的是安安稳稳地赚钱，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走粉，一两个月是舒服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靓坤警告道：
“阿军，阿道说得是至理名言，可不要不当回事。”
王建军狠狠地点头：
“大佬放心，我明白的。”
靓坤笑了笑：
“这样就好。”
王道笑道：
“建军你是从老家来的，有很大的优势。”
“等过个一年半载，你，阿富直接就发了。”
不等王建军问什么，靓坤先问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
王道笑道：
“阿富和建军都是老家过来的，他们拥有老家的背景。”
“香江地少人多，还没有多少的产出。”
“香江的民生物资，基本上都是老家供应的。”
“这也是一笔大生意。”
“不过，现在谈这个为时尚早，回头等咱们安心发展两三年就可以了。”
靓坤双眼放光：“阿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王道声明道：
“这可都是正经生意，不怕人查的。”
“反正建军跟着大佬好好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建军狠狠地点头：
“我知道了，我一定跟着大佬好好地做的。”
靓坤笑道：
“阿军，你来得正好，现在正是我用人的时候，等到地盘扩大，让你也和阿强他们一样，拥有自己的地盘。”
“其他的不用多说，一个月收入个一百万还是轻松的。”
王建军浑身燥热。
富哥果然没有骗我，跟着大佬走，能发财。
他赶紧给靓坤敬了杯酒：
“大佬，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靓坤哈哈大笑：
“好，好，好！”
他刚要说几句勉励的话，忽然门被推开了，傻强的小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傻强的脸都绿了：
“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没看见大佬和诸位贵客都在这里吗？”
王道赶紧拦住：
“强哥，有话好好地说。”
“怎么回事，慢慢讲。”
那人跑得气喘吁吁的：
“大佬不好了，前面有人闹事……”
傻强气笑了：
“我的场子还有人闹事？”
他是又气又怒又慌张。
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一大群贵客在这里的时候给我闹事，你们特么的与我有仇吧？
傻强满脸尴尬地看着靓坤，谁知道靓坤却道：
“咱们出去看看，有人闹事可是不常见的事情啊。”
“你们正好赶上了。”
王建军和耀文赶紧站起来。
靓坤随手拍了傻强一下：
“去看看对面是什么人，敢来这里闹事。”
“我很好奇他们的身份。”
傻强指着那个跑来的小弟说道：
“当着大佬的面，把事情给说一遍。”
小弟吓坏了，还是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靓坤皱眉道：
“两帮人来店里消费，因为一个眼神起了冲突？”
“这么说是道上的人物了？”
他来了兴趣，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靓坤的脸上除了兴奋还是兴奋，哪里有半点烦躁的样子？
王建军和耀文完全不懂，别人都来这里闹事了，大佬这是什么情况？
王道给他们解开了疑惑：
“坤哥这是闲的，自从创立公司之后，他都有三个月没有跟人动手了，烦闷得慌。”
两人纳闷道：
“那这次大佬要亲自出手？”
王道直摇头：
“怎么可能让他亲自出手？”
众人都懵了：
“那大佬这表情？”
王道哈哈大笑：
“你们不知道吗？大佬就想要出演那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无恶不作最后又死得很惨的坏蛋角色。”
王建军和耀文对视一眼，搞不明白靓坤如此和蔼可亲的一个人怎么会想要演这种角色？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反差？
靓坤一出去，所有人都跟着出去。
大厅里面两拨人正在打架，其他客人远远地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靓坤手一挥：
“围住他们。”
堂口的小弟们迅速上前把这两拨人与其他客人都隔离开。
王道挥手要来了麦克风，高声道：
“各位，夜上海今天遭遇了意外情况，我们深表歉意。”
“今天晚上除却中间那两拨人之外，所有人的消费都免单，我们请。”
“此外，今天晚上所有来消费的宾客，都将会获得我们一张八折优惠券。”
“各位，请排队到收银台领取优惠券。”
此话一出口，所有客人都兴奋了。
免单加八折，这可太行了。
所有人兴高采烈地前来领八折券，胆大的甚至还想要围观。
王道又道：
“请客人们尽快离开吧，我们要处理一些事务，不方便客人们观看。”
那些喜好看热闹的客人不情不愿地离开。
闹哄哄的半个小时过去，靓坤一声关门，夜上海没有一个客人在这里。
靓坤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两拨人，问道：
“敢来我夜上海闹事，你们的胆子好大嘛！”
“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送你们去海底喂鱼！”
靓坤的声音不大，然而绝对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话语。
两拨人分开了。
其中一拨说道：
“坤哥，我们绝对没有在你的场子找麻烦的意思，不过对面欺人太甚，我们忍不了。”
“是对面那家伙来骚扰我的女友，我才忍不了的。”
对面当即反唇相讥：
“既然是你的女友，你干嘛要跑到别人女人面前发骚？”
先前那人当即受不了：
“你特么的说什么？！”
对面笑道：
“美女，强者得之。”
说着说着又吵上了。
吉米来到王道身前，指着先前发话的那人说道：
“大佬，那家伙是火爆明。”
王道微微一怔：
“义子堆的火爆明？”
傻强也来到王道面前说道，
“道哥，后面那家伙好像是安南三兄弟。”
王道又是一怔：
“走粉的？”
傻强点点头：
“最近几个月冒出头来的家伙，跟山哥的。”
王道笑着摇头：
“不，这群家伙不可能跟着山哥，他们的野心大得很。”
王道走到靓坤跟前，把事情一说。
靓坤的眼睛亮了：
“阿道，你怎么看？”
王道耸耸肩：
“火爆明这家伙曾经欺负过吉米，让他见血。”
“至于安南三兄弟……弄死扔海里喂鱼吧。”
靓坤哈哈大笑，指着王道道：
“你这家伙，跟我想得一样啊。”
王道挥手道：
“建军，阿杰，你们两人去把安南三兄弟弄死。”
“小心点，那三兄弟的老二和老三都是练家子。”
王建军和李杰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王道又吩咐道：
“耀文、阿仁、吉米，给我把火爆明那家伙弄出血来。”
“对了，要活的。”
“拿着他们，咱们向吹水敏要赔偿。”
耀文纳闷道：
“赔偿？”
王道翻了个白眼：
“他们两拨人在这里闹事，咱们今天给客人免单了，这可是数十万的流水，此外，还有明天的八折券……”
“加起来得多少？”
“不找他们赔偿，难道是我们自己平了？”
耀文咬牙道：
“道哥放心，我会好好地招待火爆明的。”
王道就要挥手，靓坤拦住他：
“你比我还急呢，咱们要先礼后兵。”
王道耸耸肩，那意思是你是揸Fit人，你话事。
靓坤问道：
“你们两拨人的恩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会管。”
“但是，在我店里闹事，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我是一个讲理的人。”
“这样好了。”
“你们两拨人把今天和未来一个星期的损失给我赔偿出来，那就行了。”
“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渣哥不以为然：
“多少？我安南三兄弟赔了。”
靓坤大喜：
“看看，果然还是要讲道理啊。”
“阿道，给他们算算。”
王道懒洋洋道：
“咱们一天的流水是三十万，你们只要赔今天和未来一个礼拜的就行了。”
“不多，也就二百四十万。”
渣哥脸一下子变绿了，高声道：
“一晚上三十万？”
“你抢劫啊？！”
王道伸手，傻强递给他一本账簿，他晃了晃：
“我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来诓骗你！”
“不到三百万而已，很多么？”
渣哥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火爆明更慌：
“坤哥，给我点时间，让我筹钱。”
“加利息都成。”
王道撇撇嘴：
“我们可不做贵利贷。”
“阿强，给两边打欠条。”
火爆明狂喜：
“我打，我打！”
渣哥怒道：
“你们信不过我？”
王道直白道：
“对，信不过。”
“你们这些瘪三连两百万都拿不出来，怎么敢不打欠条的？”
“打不打？”
渣哥怒了，刚要上前，惊觉托尼拉了他一下，于是渣哥强忍着怒气，咬牙道：
“我打！”
夜总会有现成的文书，火爆明和渣哥只要签名就行。
渣哥签完名，恼恨道：
“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火爆明赶紧道：
“是啊是啊，坤哥，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靓坤微笑道：
“接下来就是解决我们恩怨的时候了。”
火爆明大惊：
“坤哥，我们没有恩怨啊。”
靓坤伸伸手，面色阴沉的吉米走上前来：
“火爆明，还认得我吗？”
“我是李家源啊！”
火爆明张大了嘴巴：
“你……你是油麻地摆摊的小贩？！”
靓坤愕然道：
“吉米是我本家？”
王道翻了个白眼：
“你是怎么做顶爷的？”
靓坤好气啊，他对耀文和吉米道：
“欺负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真的大胆。”
“给我弄他！”
耀文、吉米、陈永仁早就忍不住了，围着火爆明上前就是一顿暴揍。
火爆明带来的人半点不敢反抗。
渣哥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说道：
“我们没有与你们有恩怨吧？”
靓坤撇撇嘴：
“可是你们坏了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