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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都别猜了,我真是卧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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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屋檐滴水代接代,新官不算旧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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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日侨区,金家坊 这是一栋位于虹口日占区的西式建筑,外表并不起眼,内部却戒备森严。 这便是满铁旗下核心情报机构,沪市的满铁调查局的驻地。 满铁,全称是: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 这个组织被誉为国策会社,1906年由日本政府在东北设立的殖民侵略机构,其总部最初设在东京,后迁至大连. 这个组织名义上经营铁路,实质是日本推行“新政策”的核心工具,被学界称为“不穿军装的侵略军”和“日本版东印度公司”. 它之所以拥有媲美高等情报机构的实力,一是,后台来自于政府内部。第二,就是它的资金支持者大多来自于三井财阀。 满铁调查局,名义上是进行经济地理调研,实则是日本在华最重要的情报搜集和战略策划机构之一,其触角遍布各行各业,调查范围覆盖中国全境及苏联,东南亚等地 与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克格勃并称“世界三大情报中心”。 其搜集的情报直接服务于日本侵略决策,如九一八事变前的军事部署。 安田信夫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楼后,他面色阴沉地走下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径直来到了局长青木友城的办公室。 “安田君,匆匆而来,看来是在南方运输部那边……不太顺利?”青木的声音温和,眼神中透着一股很厉的味道。 起身将安田信夫带到一旁沙发上,示意对方坐下,紧接着招呼门口的秘书送两杯茶进来。 安田没有碰茶杯,深吸一口气,他压抑着内心的挫败与恼怒:“青木阁下,我们的计划,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障碍。” “哦?”青木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坐下,“是大岛部长不肯让步?他应该很清楚,没有满铁的全力配合,南方运输部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不是大岛。”安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恨意,“是一个华夏人,陆运课长,陈阳。” “陈阳?”青木在脑中快速搜索着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他,一个很懂得钻营的官员。” “本土那边对他的印象非常不错,他怎么了?” “就是他,破坏了我们借助此次物资危机,顺势让我们错失了掌握南方运输主导权的良机!”安田咬着牙,将会议上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陈阳如何提出“南方内部挖掘潜力”,如何列出详细来源,最终说服大岛的过程,详细叙述了一遍。 “……现在,大岛已经授权他全权负责筹措物资。如果真让他在五天内办成了,不仅解了北上的燃眉之急,更会让他在南方派遣军内部声望大涨,我们满铁再想借机插手,就难上加难了!”安田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如果此时陈阳跟大岛等人在这里就会恍然大悟。 这个安田信夫果真是来者不善。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单纯的协助南方运输部进行北上的运输任务。 而是要借着物资危机向运输部施压,如果不能完成运输任务,那么将会由满铁来主导整个华夏的运输计划。 这就是陈阳所猜测的,螃蟹都煮熟了,肉都剥好了,满铁想着来吃了。 可惜啊,沪市,他姓陈。 这里的事情还没有陈阳解决不了的. 青木友城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脸上那学者般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算计。 “陈阳……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个人。” 青木缓缓开口,“他不仅熟悉南方的物资网络,更懂得在关键时刻抓住机会,展现价值。”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必须尽早清除,否则必成心腹大患。” 安田信夫脸色浮现出一丝不快之色:“青木局长,你想收买他?” “我觉得不妥,现在他是我们最大的阻碍,即便他能为我们所用,但这次事情只要被他解决,那么,陆军部高层还是会对南方运输部抱有极大的希望。”“ “我们想要全部掌控路线的计划就成了一纸空谈。” “而且,他可是物资筹集计划的主要负责人,出了事情或者应对不力,军部都要向他问责,这也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你可以出什么代价令他放弃自己的前途甚至是生命?” 青木皱了皱眉头.. “青木阁下,”安田加重语气,“事到如今,我们别无他法,总而言之,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成功,然后巩固他的地位?” “当然.”青木友城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他既然立下了军令状,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五天时间,看似紧迫,但操作的空间也很大。”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悬挂的巨大华东地区地图前,目光锐利:“安田君,你说,如果陈阳在筹措物资的过程中,出现一些……“意外”,会怎么样?” “意外?”安田眼神一凛。 “比如,”青木的手指划过地图,“他从芜湖调运的汽油,在途中因为“游击队袭击”而损失惨重..” “他从三井物采购的物资,因为“手续问题”或“突然涨价”而无法按时交付;甚至,他在黑市收购药品的渠道,突然被特高课或者我们的人“无意中”端掉……” 安田立刻明白了青木的意思:“让他的计划处处受挫,无法按时完成!“ ”这样,他立下的军令状,就会成为他的催命符!大岛部长也保不住他!” “没错。”青木友城点点头,语气转冷,“届时,大岛健次郎将别无选择,只能回过头来,低声下气地请求我们满铁出面协调解决。” “而帝国陆军高层,也会清楚地看到,南方派遣军离开了我们满铁,寸步难行!掌控整个华夏运输线的主导权,将自然而然地落到我们手中。” “但是,”安田这时候却显得有些犹豫,“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北上物资的供应?毕竟关东军那边……” 显然,他是很想对付陈阳,但又不希望物资的事情出问题, 青木友城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冷酷的决断:“安田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暂时的挫折,是为了换取长远的、绝对的控制权。” “况且,只要陈阳一倒,我们满铁可以立刻动用我们的网络和资源,以更高的效率将物资补上,届时,功劳依然是我们的,困境只是证明了陈阳和南方运输部的无能而已。” 他走回安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安排人手,做得干净利落,不会留下把柄。”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南方运输部内部,密切关注陈阳的动向,适时地给他制造一些内部障碍,比如在审批流程上卡一卡,或者散播一些对他不利的谣言……双管齐下,让他内外交困!” “我会让他知道,阻碍我们满铁计划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安田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明白了,我这就回去。” “等一等,”青木突然开口道:“在这之前,安田君,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陈阳不单单是个运输官,他手里还有76号跟梅机关作为后盾。” “所以,我们也需要另外找帮手” 安田微微一愣:“青木君的意思是?” 青木缓缓说道:“你去找特一课的南田,我去联系南支会的中村主任.” “我就不信,我们联手还不能搞定他” 沪市,日侨区,一栋高级公寓内 这里是南田洋子的居所。 与她在特高课审讯室里那副冷艳残酷的形象不同,这间公寓布置得极尽奢华与雅致 柔和的灯光,昂贵的留声机播放着日本的民谣《北国之春》,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的味道。 南田洋子穿着丝质睡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沪市的点点灯火。 自从上次被土肥圆斥责过后,南田低调了很多。 将铃木川太郎从红党手里换回来,她便一直呆在特一课,极少去纠缠那个看不顺眼的陈阳 其实,她对陈阳并没有太多私人恩怨,完全就是妒忌一个华夏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这么高的位置。 作为传奇的“帝国之花”,天皇陛下亲自册封的荣誉少佐,她用了几年的功绩付出了自己的身体,竟然被一个华夏人一直压着。 而且,土肥圆的话里话外都毫不吝啬对陈阳的赞赏,这就令她非常不舒服。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他人的成功更令人揪心,何况还是个样样都不如自己额小白脸…… 叮咚,门铃轻声响起。 南田洋子缓缓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惊诧,下一刻,她嘴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脱下军装、换上西服的安田信夫。 “南田小姐,深夜打扰,冒昧了。”安田微微欠身,语气客气,但眼神锐利。 “安田阁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南田洋子侧身让他进来,声音柔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很清楚,安田这种满铁系统内部的高级官员,无事不登三宝殿。 安田走进客厅,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的布置,最后落在南田洋子身上。“南田小姐这里,果然是乱世中的一方净土。” “安田阁下过奖了。”南田洋子为他倒了一杯酒,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迭, “安田君,我们已经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不知您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安田摇了摇头,轻轻晃动着酒杯,直视着南田洋子:“南田小姐说的不错,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三年多了,我都老了,南田小姐却愈发的明艳动人。” “安田君,您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南田嘴角微微上扬,但并没有放低警惕 安田收起笑容道:“好,我们说正事,我此行,是代表我个人,以及……我在新京(长春)的一些朋友,想与南田小姐谈一笔交易。” “交易?”南田洋子挑了挑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我一介女流,能和您做什么交易?” “南田小姐过谦了。”安田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谁不知道您是土肥圆阁下的左膀右臂,也是他最看重的学生,您可是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和秘密。” “我们需要的,正是您的能力和……位置。” 他顿了顿,观察着南田洋子的反应,见她只是慢悠悠地品着酒,便继续说道:“目标,是陆运课的陈阳。” 南田洋子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她轻笑一声:“陈阳?那个风头正劲的课长?他可是影佐阁下和大岛部长面前的红人。动他,恐怕不太容易吧?” “正因为不容易,才需要南田小姐出手。”安田的语气变得严肃,“此人不除,必将成为我们满铁,乃至帝国整合南方资源的最大障碍!” “此次更是阻挠我们借助物资危机掌控运输线,必须让他消失。” “哦?”南田洋子放下酒杯,拿起一支细长的香烟,安田立刻为她点上。她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圈,“安田君,除掉一个陈阳,对你们满铁有何好处?据我所知,他做事还算得力。” “好处?”安田冷笑一声,“好处就是,让南方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知道,离开了我们满铁的支持,他们寸步难行!” “除掉他,就能打掉南方派遣军试图摆脱我们控制的念头!” “届时,整个华夏的运输命脉,将真正由我们满铁来掌控!这其中的利益,南田小姐应该能够想象。” “事成之后,新京方面,绝不会亏待南田小姐。” “除了丰厚的金条,我们还可以动用在关东军和内阁的关系,为您铺平一条更光明的道路。” “特一课,对于您来说终究格局太小。以您的才华和手段,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比如……梅机关的机关长,甚至可以前往满洲国担任更重要的职位。” 南田洋子沉默地吸着烟,烟雾缭绕中,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安田提出的条件确实诱人,梅机关的机关长,她一个女人可以吗? 南田心中不断思量,对于别人来说完全不可能,但对于她来说还是有机会。 因为她有荣誉,天皇册封的荣誉少佐,有人脉,老师土肥圆将军,还有独自领导一个科室的能力。 如果还能能搭上满铁和关东军这条线,无疑是为自己找了一条更稳固的晋升之阶。 “陈阳此人不简单,背景复杂,南方各级后勤官员都跟他有不清不楚的联系。” 南田洋子缓缓开口,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讨价还价,“动他,风险极大。一旦失手,或者留下痕迹,他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安田微微一笑,知道南田已经心动了,趁热打铁道,“我们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你只需要利用你特一课课长的位置,做两件事.” “第一,利用特高课的情报网络密切关注陈阳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此次筹集物资的详细进展和所用渠道,及时向我们提供情报.” “第二,适时地、不经意地散布一些对陈阳不利的言论,比如他中饱私囊、与可疑人员接触过密、或者其筹集物资的渠道“可能”存在问题,从而引导陆军部对他的怀疑。” “具体如何行动,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来安排,保证干净利落,不会牵连到你。” 南田洋子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安田。 她需要权衡,是继续在特一课呆着,还是赌一把,投靠势力更庞大的满铁? “洋子,你是一个女人.”土肥圆的话语如同一根针,一直插在南田的心头。 “老师,不要小看女人,女人也可以做一些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片刻之后,她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妩媚而冷静的笑容,她向安田伸出纤手:“安田阁下,合作愉快。希望你和你在新京的朋友们,记住今天的承诺。” 安田信夫伸手与之一握:“当然!南田小姐是聪明人,和我们合作,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沪市,南方运输部。部长大岛健次郎办公室. “这……这需要多少资金?而且,如何保证可靠?”负责财务的派遣军后勤部副部长小野寺大佐忍不住问道,“陈桑,你给出的物资收集计划跟我们所预想的实在有太大的出入。” “淡淡这一批物资你给出的报价达到一百六十万日元,你知道我们执行北上计划总共预算才多少。” “小野寺大佐,你先听我解释。”陈阳早已准备好说辞:“,没错,这次筹措物资的资金数额的确巨大,甚至可能远超市场价数倍。” “但请想一想,若是诺门罕因补给不足而战败,追究下来,在座诸位谁能承担这个责任?至于可靠性和入账……” 他看了一眼大岛和小野寺,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可以设立一个“特别采购基金”,由佐藤阁下直接掌控,大岛部长负责具体联络操作。” “所有支出,以“特殊渠道采购佣金”、“紧急情况加急费”、“信息保密费”等名目列支,票据方面……自然有“合作”的商会可以提供符合形式的凭证。” “只要我们三方……口径一致,这笔钱的去向,天知地地知,你知我知。”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大岛健次郎却有些犹豫:一方面,他确实需要物资来应对关东军的压力 另一方面,陈阳提出的方案,意味着可以将一笔巨额的“保障金”以采购的名义套取出来,其中大部分可以中饱私囊. 只需拿出一小部分真正去购买一些物资,甚至是以次充好、虚报数量等手段来应付差事即可。 在巨大的个人利益和看似可行的解决方案面前,职业道德和对帝国的忠诚变得脆弱不堪。 小野寺健缓声道:“部长阁下,陈课长所言,虽是险招,但或许是眼下唯一的生路。为了前线将士,为了帝国圣战,我们个人承担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大岛沉默良久,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吧……此事,就按陈桑说的去办。务必……务必小心谨慎,物资要能应付检查,账目要做得……漂亮。” “嗨依!请部长阁下放心!”陈阳躬身领命,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沪市,日侨区,月笼沙会馆 今夜,“听雨阁”外的清风依旧,而包间内几人的气氛,却与往日商议“公事”时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紧张与算计,而是一种混合着贪婪、兴奋与一丝不安的诡异气息。 红木桌案上,精致的苏帮小菜几乎未动,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看似普通的硬壳公文箱。 此时的箱子已经打开,里面放的并非文件,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和散发着油墨清香大额日元现钞。 灯光摇曳,映照得黄金璀璨,纸币上的图案也仿佛活了过来。 这便是那笔以“北上紧急采购”为名,从帝国国库中套取出来的巨额保障金的一部分。 佐藤少将,脱去了象征身份的军装,穿着一身深色和服. 一旁是南方运输部部长大岛健次郎,他的神情虽然依旧严肃,但他僵直的坐姿和不时扫向门口的紧张眼神,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眼前黄白之物,大岛的呼吸有些粗重,既有巨款到手的狂喜,也有深陷泥潭的后怕。 大岛颤抖着端起小巧的瓷杯,将杯中温热的清酒一饮而尽,试图压下翻腾的情绪。 “陈……陈桑,”大岛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酒精而略显沙哑,“这些……这些都是我们的了?” 陈阳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只有在这里才是属于他真正的主场。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所有物资采购完成后,我们还有一大笔” 大岛健次郎咽了口口水,这么多钱,都够买他的命了. “这,,要是被安田君察觉” 陈阳摆手道:“大岛部长,屋檐滴水是代接代,新官不算旧官账,您将来也是要交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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