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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一入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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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侍郎自白藏隐情,尚书赴死断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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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像是一个警告,一个挑衅,或者……一个转移视线的诱饵。 她想起李琮消失前那句未说完的“宫里还有”,想起那个神秘的“尊者”和“先生”。 玄蛇的核心,依旧隐藏在迷雾最深处。 而这份突然出现的名单,就像投入静湖的一块石头,虽然激起了涟漪,却也可能会惊动真正藏在湖底的大鱼。 她需要更冷静,看得更远。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猫叫。 不是真正的猫,而是她与阿箬约定的,表示“有紧急消息”的暗号。 阿箬不是被秦啸带走了吗? 上官拨弦心中一震,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只见窗台上,放着一枚用油纸包裹的、小巧的竹管。 而放下竹管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属于苗疆的草木气息。 上官拨弦迅速取回竹管,打开。 里面没有信件,只有一小撮干燥的、颜色暗红的泥土。 正是之前在张跛子鞋底发现过的——朱砂土! 而包裹竹管的油纸上,用炭笔画着一个简单的箭头,指向北方。 北方…… 上官拨弦走到长安城舆图前,手指顺着箭头方向移动。 越过皇城,越过宫阙,最终停留在舆图最上方,那片象征着北苑禁地的区域。 玄蛇的触角,难道已经伸到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皇宫大内的北苑? 上官拨弦捏着那撮暗红的朱砂土,指尖感受到一种粗糙而沉甸的质感。 北苑…… 那可是皇家禁苑,等闲人不得入内,即便是萧止焰,没有合适理由也难以擅闯。 阿箬(或她派来的人)冒险送回此物,并指向北苑,意味着那里极可能隐藏着玄蛇更深的秘密,或许与朱砂土的使用,甚至与“燃石”的最终源头有关。 她将朱砂土小心收好,又将那箭头标记牢记于心。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贡院这边的乱局,名单上的官员需要甄别,周子瑜这条线更不能放过。 翌日一早,萧止焰便带来了新的消息。 “周子瑜昨夜试图离京,在城门口被我们的人拦下了。”萧止焰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他声称是收到家书,老母病重,需即刻返乡。但我们查过,并无此事。” “做贼心虚?”上官拨弦挑眉。 “带回来一问便知。”萧止焰道,“我已让人“请”他来刑部喝茶了。” 刑部讯问房内,周子瑜面色苍白,眼神闪烁,强作镇定。 “萧大人,下官……下官确实收到家书,心中焦急,这才……” “周编修,”萧止焰打断他,将那份显现出来的名单抄录本推到他面前,“这份名单,你作何解释?” 周子瑜看到名单,瞳孔骤然收缩,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这……这是何物?” “下官……下官不知啊!” “不知?”萧止焰冷笑,“那为何名单会出现在与你过从甚密的陆文清手中?又为何在他死后,你便急于离京?” “冤枉啊大人!”周子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陆兄之死,下官也悲痛万分!但这名单,下官真的从未见过!至于离京……确是因家母……” “看来周编修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萧止焰声音转冷,“风隼,去请周郎中(周文康)过来一趟,就说他侄子有些学业上的问题,想向他请教。” 听到要惊动叔父周文康,周子瑜更是面无人色,身体抖如筛糠。 “不!不要!我说……我说……”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是……是我叔父……是他让我将一份东西……交给陆文清的……” “什么东西?”萧止焰追问。 “是……是一封密信……用蜡封好的……叔父只说让陆兄在考试后,找机会呈交给……呈交给东宫的一位属官……”周子瑜颤声道,“我……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陆兄死后,我害怕惹祸上身,所以才……” “密信现在何处?” “在……在我号舍的枕头芯里……” 影守立刻带人前往贡院,果然在周子瑜的枕头内找到了那封蜡封完好的密信。 信被带回,当着周子瑜的面拆开。 里面并非名单,而是一份弹劾奏章的草稿,内容是揭发户部某位官员贪污漕粮,证据确凿。 这看似是一份正常的举报材料。 但上官拨弦却注意到,奏章草稿的用纸,与陆文清那张写了名单的稿纸,质地完全相同! 而且,在纸张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类似水印的标记,若不对着光细看,绝难发现。 那标记,是一个变体的“玄”字! “这纸……是特制的。”上官拨弦沉声道,“用于书写密信或隐藏信息。陆文清手中的名单,恐怕也是用这种纸的另一种形式书写,然后被巧妙地替换或附加在了他的稿纸上。” 周子瑜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大人明鉴!下官真的不知道什么名单!叔父只让我转交这封弹劾信,说……说这是为民除害,也是为东宫立功的机会……” 萧止焰与上官拨弦对视一眼。 看来周文康是玄蛇的人无疑,他利用侄子传递消息,甚至可能想借此将东宫也拖下水。 那份突然出现的名单,很可能并非周文康本意,而是玄蛇内部其他势力,借陆文清之死和魁星像机关,故意抛出来扰乱视线的! 真正的目的,或许是为了掩盖那份弹劾信,或者……另有图谋。 “将周子瑜带下去,严加看管。”萧止焰下令,随即对上官拨弦道,“看来我们得好好会一会这位周郎中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去“请”周文康,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周文康在家中书房,悬梁自尽了! 现场留下了一封遗书,自称因卷入朝堂纷争,不堪压力,以死明志。 “灭口!”萧止焰一拳砸在桌上,脸色铁青,“动作好快!” 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周文康一死,这条线似乎又断了。 上官拨弦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缓缓道:“未必。周文康死了,但他接触过的人,经手过的事,留下的痕迹,不会完全消失。还有那份名单……玄蛇故意抛出来,我们就顺藤摸瓜,看看他们到底想让我们查谁,又想掩盖什么。” 她回过头,目光清明:“名单上的崔琰崔侍郎,不是以刚正著称吗?我们正好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位“清白”的吏部天官。” 萧止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既然玄蛇想用名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便装作被吸引,明面上调查名单上的官员,尤其是崔琰这样的“硬骨头”,暗地里,则继续追查周文康的死因和北苑的线索。 “好!我这就递帖子,去拜访崔侍郎。”萧止焰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看看这位“其子有把柄”的崔大人,如何应对。” 吏部侍郎崔琰的府邸,门庭不算显赫,却自有一股清肃之气。 萧止焰与上官拨弦(易容成书记官)递帖求见,很快便被请入了书房。 崔琰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目光炯炯,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确实是一副严正刚直的模样。 “萧大人今日到访,不知有何指教?”崔琰声音洪亮,不卑不亢。 萧止焰也不绕圈子,直接将那份名单的抄录本拿出,推到崔琰面前:“崔大人,此物您可曾见过?” 崔琰拿起名单,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微微一沉,随即恢复平静,将名单放下:“此乃何物?上面为何有崔某之名?萧大人这是何意?” “此物从何而来,崔大人不必知晓。”萧止焰目光如炬,盯着崔琰,“只是上面标注,令郎似乎有些“把柄”落在他人之手?本官甚是好奇,不知崔大人可否解惑?” 崔琰闻言,眉头紧皱,沉默了片刻,才长叹一声:“既然萧大人问起,崔某也不便隐瞒。犬子崔昊,年少荒唐,去年在江南游学时,确曾被一伙歹人设计,欠下巨额赌债,还……还留下了一些不堪的字据。此事乃崔某家丑,一直竭力遮掩,不知如何会被记录在此等污秽名单之上!” 他脸上露出痛心与愤怒交织的神色:“崔某为官数十载,自问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黎民,从未与任何宵小之辈同流合污!此名单之事,崔某确不知情,更未曾受任何人胁迫!萧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查证!”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情真意切,看不出丝毫作伪。 萧止焰与上官拨弦交换了一个眼神。 “崔大人清廉,本官素有耳闻。” 萧止焰语气缓和了些。 “既然如此,本官定会查清此事,还崔大人一个清白。只是近期京城多事,还望崔大人约束家人,谨慎行事。” 离开崔府,萧止焰沉吟道:“拨弦,你看他所言,是真是假?” 上官拨弦回想方才崔琰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缓缓道:“神情不似作伪,但……过于激动了些。而且,他主动提及江南赌债和字据,看似坦诚,实则可能是在引导我们的调查方向,为他儿子开脱,或者……掩盖其他事情。” “你是说,他可能确实被抓住了把柄,但未必是赌债那么简单?” “或许。”上官拨弦点头,“名单上标注“其子有把柄”,却未明言是何把柄。赌债只是其中之一,未必是全部。而且,玄蛇将他的名字放在首位,恐怕别有深意。” 正说话间,影守匆匆赶来,低声道:“大人,姑娘,查到了。周文康自尽前一日,曾秘密去过一趟……北苑的杂物库。” 北苑! 线索再次指向了那里! “北苑杂物库……”萧止焰眼神一凛,“那里归内侍省管辖,守卫虽不如核心区域森严,但也不是外官能随意进出的。周文康一个礼部郎中,去那里做什么?” “恐怕不是他去,而是有人在那里见他。”上官拨弦道,“那里地方偏僻,便于隐藏,正是秘密接头的绝佳地点。” 她取出那撮朱砂土:“阿箬指向北苑,周文康死前也去过北苑……看来,这北苑之内,定然藏着玄蛇的一个重要据点,或者……与朱砂土、“燃石”有关的秘密!” 必须进入北苑查探! 但北苑毕竟是皇家禁地,没有充分理由和皇帝手谕,擅闯便是大罪。 “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萧止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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