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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真实模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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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敢闯之人的另一片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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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消息报》头版头条的报道一经出炉,立刻在莫斯科引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里莫诺夫已经按照主编的要求,刻意淡化了政治对比的色彩,将焦点更多地集中在秦远的个人奋斗和商业传奇上。 但任何稍有洞察力的读者,都无法不从那详实的数据、生动的细节和隐含的叙事逻辑中,品读出那个令人心惊肉跳的中心思想。 ——中苏发展路径与现状的强烈对比。 作为社会阵营中的“老大哥”,苏联及其民众长期以来怀有一种目视一切同阵营国家的自傲。 这种骄傲,曾是维系这个庞大国度的重要情感纽带。 然而,这篇关于一个中国年轻商人如何在苏联土壤上迅速崛起的报道。 却像一把精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剥开了骄傲的外壳,露出了内里令人不安的现实。 中国在改革,苏联同样在改革。 但中国的经济崛起之速度,催生出了无数新兴产业,重工业轻工业高新科技产业的快速发展,让无数国民拥有了新的就业机会,时代弄潮儿成为先富的可能。 这一切,在秦远这个人身上,得到了极好的展示。 而在苏联呢? 苏联的改革又是怎样的? 报道虽未明言批评,但通过秦远的成功轨迹。 他如何利用苏联轻工业的孱弱和市场供给的空缺,如何将中国过剩的产能转化为填补苏联市场的“及时雨”。 一个残酷的对比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工厂停产、工人失业、体制僵化、民生凋敝。 强大的重工业和军事工业优势,无法转化为惠及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品。 这种深刻的失衡,竟然需要一个外国年轻人来揭示和利用,并最终成就其商业帝国。 这种无声的对比,像一记重锤,敲碎了许多苏联读者心中的骄傲。 同时引发了巨大的心理震撼和广泛的社会反响。 人们开始私下讨论,公开质疑。 “我们的改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一个中国人能看到并做到的,我们自己的企业和体制却做不到?” 《消息报》编辑部的热线电话几乎被打爆。 有赞扬报道“真实”、“敢言”的,也有愤怒指责其“唱衰苏联”、“长他人志气”的。 无论如何,秦远和他的远东贸易,一夜之间成为了莫斯科街头巷议的焦点。 1月8日,同一天。 莫斯科的风雪不见丝毫减弱。 徐振邦背着行李,走出了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 他花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从成都辗转到了燕京,而后在燕京拜访了远东贸易的老张头。 在那停留了两天,再乘坐K20国际列车经由满洲里,来到了莫斯科。 这一路上的辛苦颠簸,自然是不用多说。 然而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看着这国际倒爷经济的繁荣,以及远东贸易在这条线路上的强大影响力,还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构建一条横跨中苏的空中航线,在他心中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他在火车上,遇到了众多怀揣发财梦前往莫斯科的“倒爷”。 虽然K20主要是经由东北线路,横跨西伯利亚前往莫斯科,与K3线经由二连浩特横跨蒙古由下往上的线路并不同。 但是这些倒爷,无一不对这样一条空中航线有所期待。 他们畅想着,如果能有一条稳定的空中走廊,那些高价值、对时效性要求高的货物就能更快抵达。 人员往来、信息传递、商机捕捉的效率将得到质的飞跃。 就像一名倒爷说的,此前远东贸易在莫斯科召集倒爷前去,一呼百应之下肃清了盘踞在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欺行霸市的高加索帮派。 将这里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国站”, 而且,在事件结束之后,还给每个来助拳的倒爷论功行赏。 拿到了批货权且不说,他们K20这条线上的几名大倒,借此机会一跃成为了远东贸易在K20沿线的一级经销商和二级经销商。 直接从远东贸易拿货,拿的还是苏联市场最紧缺的格瓦斯和真维斯这两大品牌。 而且,根据最新消息,远东贸易和国内几家大型的罐头厂和冬靴厂达成了稳定的合作。 他们这些小倒爷,也能跟着沾光,从远东贸易那边批发货物。 不光是可以拿到比市场上更低的价格,而且质量也能有所保证。 “现在跟远东贸易干,有肉吃!” 徐振邦到现在都记得那位倒爷的话语里的羡慕和向往。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火车站,心中感叹:这里是不逊色于南方的金钱热土,正像磁石一般吸引着,所有渴望改变命运的冒险家前来。 就如同他身边的这位一般。 “王老弟,你要跟我一起去契科夫旅馆吗?” 徐振邦看向身旁同行的年轻人。 这位在火车上结识的伙伴名叫王功泉,言谈举止间透着不同于普通倒爷的沉稳和见识。 听说以前在琼州也是做过一番事业的,可惜时运不济。 两人一路聊下来,颇有些惺惺相惜。 “嗯,我听朋友说,来了莫斯科的倒爷,第一站都要去拜拜码头,而且在契科夫旅馆住宿也方便。” 王功权点点头,目光投向不远处那栋在风雪中的旅馆。 眼神复杂,既有期待也有一丝迷茫。 他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毕业之后,任职于东北某省宣传处。 但体制内,尤其是东北的体制内,对于他这种青年来说,无疑是寡淡的。 所以在88年琼州建省的时候,他毅然决然辞去了在东北的体制工作,奔赴琼州,成为十万青年下琼州的闯海人之一。 先后在琼州的几大公司内任职,也闯出了一番名头。 但就在一路向好的时候,他被抓进了监狱,因为一些问题被关了半年。 虽然说,他最后被无罪释放,但是出来之后,他在琼州的一切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种打击,对于他一个刚刚满三十岁的人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 他深刻体会到了此时国内政治经济的纷杂繁复。 而也就在此时,回到东北老家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边境贸易的火热。 秦远和远东贸易这个名字,在东北,在燕京,成为了无数倒爷心中的楷模,越发的响亮了起来。 同乡好友劝他放宽心,能东山再起,并且介绍了远东贸易,和秦远的事迹给他听。 作为八十年代的天之骄子。 王功泉立刻明白,北方雪国,或许就是另外一片与琼州类似的热土。 他今年才三十岁,还有大好青春,还能有第二次机会。 于是,他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莫斯科。 历史上,他在1990年被牟其中感召,前往南德贸易公司任职副总经理的职位。 但这个世界,牟其中不见人影,南德公司更是无从谈起。 而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庞大的远东贸易。 一个更加年轻、更具传奇色彩的秦远。 王功泉心中思绪万千,看着脚下的雪国,心中不由想着。 壮士需明主,那位秦远秦先生,会是他的明主吗? 一阵寒风吹来,无遮蔽之下,两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赶忙拖着行李,加快脚步朝着契科夫旅馆走去。 而此时,契科夫旅馆一片热闹。 一名高个子壮汉,拿着一张报纸,高声念着。 在他身前,是近百名倒爷,将整个契科夫旅馆堵得水泄不通。 “卧槽,秦老板也太牛逼了,都登上了苏联的消息报了。” “这消息报,就相当于我们国内的光明报吧?” “嗯,大差不差,听那报纸讲的,太不可思议了,二十几岁的燕京胡同串子,一穷二白,没身份没背景,借了高利贷,就敢闯这苏联,关键还真的被他给闯了出来。” “那可不是,没听见报纸上说的吗?苏联就是一片久旱逢甘霖、干涸了太久的土地,我们所有人都有发财的机会。” “秦爷对于苏联的分析,还真是一针见血,罐头换飞机,他妈的,这是多大的魄力啊!” “别说是罐头换飞机了,就说这格瓦斯,我就是冰城人,我小时候也喝过秋林格瓦斯,可我怎么就没想到,能把这东西卖到苏联来呢!” “是啊,那句“你们缺的不是“怎么做格瓦斯”,而是如何在工厂里又快又好地大量制造格瓦斯”这句话说的太好了。” “何止是格瓦斯,你们看真维斯,昨天莫斯科旗舰店开业,多少苏联人在排队?就算昨天是圣诞节,但今天呢,人一点都不见少,太夸张了。” “那些远东贸易的一级经销商,二级分销商,真的要发财了,这么大的热度,这么狂热的市场反应.” 人群议论纷纷,情绪高涨。 徐振邦和王功泉却是对视了一眼,心中俱是惊颤。 他们虽然刚下火车,但已经从这沸腾的场面和只言片语中感受到。 那位素未谋面的秦远秦先生,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又搞出了怎样石破天惊的大动静。 徐振邦懂俄语,他深吸一口气,奋力挤过激动的人群,来到那位高个子壮汉面前。 仰头客气地问道:“同志,打扰一下,您手里的这份《消息报》,能借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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