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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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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大明救亡图存任务表v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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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前,一队小太监将皇榜张贴完毕,便又径直退下。 而榜下,早已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其中尤以刚刚被起复的官员居多。 他们入京的时日,从十几天到几日不等,本以为能立刻投身于火热的朝局,却发现自己成了闲人。 陛下虽有旨意,言明是“原官起复”,可时移世易,他们被贬斥多年,原本的职位又岂会空悬至今? 这早已不是万历年间那个天下处处缺官的时代了。 只有少数幸运儿遇到了原官空缺,这才刚好补上。 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添注侍郎、添注给事中、添注御史…… 是故这些人等,闲来无事,要么挖空心思写经世公文,要么就写几封攻讦弹章,其余正事,竟是一件也无。 但最近这次大朝会后,写弹章陡然少了些,经世公文的则变多了。 正阳门外诸多书商则是赚得盆满钵满。 普通的《经世公文汇编(京师新政版)》,《三次日讲合集》,《人地之争(含最新图表)》等卖得很好也就罢了。 那份新近流传而出的《薛国观修路公文历次订正集(陛下亲评版)》更是让人疯狂。 此文收订了薛国观呈上修路之疏后,陛下亲笔批复的全部七次意见,以及薛国观根据意见历次修改的全部版本。 因陛下其中某些言语颇有些不客气,是故无有书商胆敢刊刻,只能各自手抄。 结果时价硬生生炒到了三十两。 三十两!七品京官,一年俸禄之费! 大明帝京,往日文风寂寥之地,如今简直是疯了! …… 袁可立站在人群外围,满头白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仰起头,仔细端详着那三张皇榜。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最左侧的第一张榜单上,那榜单的标题是——“新政诸事任务榜”。 这张榜单并非传统的告示或圣谕,而是一张已渐渐为京师众人所习惯、适应的表格。 但……是一张前所未有,无比巨大的表格。 (附图~基本上是目前所有要推的政策了,但请各位不要以为这些都是做了的,只有少数是完成的,大部分都是刚刚起个头、发个命令而已,方案说不定都要改上一两个月。) 上面清晰地开列了诸项新政的名称、所属部局、负责人、总计需要加红的道数,以及已经加红的道数。 袁可立的目光顺着表格缓缓下移。 内宫新政、京师新政、北直隶新政、旧政改制…… 四个大类之下,又细分出一条条具体的任务,宛如一张细密的网,将整个大明未来的走向都囊括其中。 袁可立缓缓点了点头。 这表格之法,与新政的分门别类颇为相得益彰,令人看起来不知为何就有种整齐划一的愉悦之感。 表格极长,袁可立看了许久,才看到底部。 那里用一行小字写着:“本表于十月三日首制,往后每月初三大朝会后更新一次。司礼监·监制”。 看到“司礼监”三个字,袁可立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就在此时,他身旁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与骚动。 “二十九个!数完了,整整二十九个列出来的任务!”一名穿着青色官袍的年轻主事高声叫道。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同伴的反驳:“肯定不止!你没看见北直隶新政那一栏下面是空着的吗?只写了“待确认后另行开列”!真要到了那时候,恐怕任务数量得翻上五倍不止!” “不会,不会,”另一个人摇头晃脑地分析道,“依我看,到时候肯定会另开一张“北直隶任务榜”,专门用于北直隶的差事!” 北直隶任务榜?此言一出,青袍官儿纷纷意动。 “怎么才能进北直隶新政的差事?如今各州府县,似乎没几个空缺吧?” “往那边看!最右边那张榜!写的是新政自荐、报名的章程说明!”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人群“轰”的一声,一大群青色、绿色的官袍,争先恐后地便朝着最右边的皇榜挤了过去。 原本拥挤的任务榜下,瞬间就松散了许多。 袁可立看着眼前这充满活力与渴望的一幕,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朝堂,死气沉沉了太久,如今终于有了一点活水的样子。 “节寰公,别来无恙。”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袁可立转过身,却原来是房可壮。 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是阳初啊。” 房可壮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眼神中满是敬重:“在下至今还记得,当年出发巡按南直隶之前,有幸与节寰公昼夜相谈,公之教诲,犹在耳边。” 南直隶推官诸事,是袁可立生平最得意的几件功绩之一。 听闻此言,他不禁捻须一笑,道:“老夫也听闻了你在两淮巡盐的政绩,确实称得上是一扫时弊。” 房可壮笑了笑:“若非当年袁公提点南直隶诸多积弊情状,在下也断然做不到此步。” 他顺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节寰公,不如我等一同观赏这第二榜?” “请。” 两人并肩来到中间的皇榜之下。 这第二榜,名为“新政赏罚排行榜”。 与第一榜的复杂详细不同,这一榜简单明了到了极致,只分红、绿两色。 红榜在上,绿榜在下。 榜上只书写人名、加红或加绿的事由,以及累计的红绿道数。 红榜上的人名不多,但每一个名字后面标注的道数,竟然都完全一致,皆为“一道”。 而绿榜之上,前内阁大学士张瑞图的名字高居榜首,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数字——“十道”。 紧随其后的,是山东巡抚李精白,加绿“一道”。 (附图,我也没想到人人都是加红一道哈哈……暂时没发现涨停股是谁,大家可以押注一下。张瑞图就别押了,这股已经退市了。) 袁可立目光下移,果然在榜单末尾又看到了一行小字,同样是每月更新一次。 两人沉默了片刻。 房可壮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江陵公的“考成法”,听闻那个时候,也是一月一考,只不过,似乎未曾有如此泾渭分明的红绿之分。” 袁可立缓缓摇头:“老夫万历十七年中的进士,那时考成法早已废弛,其具体如何,我亦未曾亲历,不敢妄言。”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正准备移步去看最后一处榜单。 就在此时,承天门的城楼之上,忽然红旗招展,旗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急促的轨迹,猎猎作响。 榜下的官员们纷纷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一些见识广的,很快便认了出来,不以为意地对身边的人解释道:“莫慌,此乃“千里电光传讯台”的日常试行罢了,并无甚大事。” “是也,是也,”有人附和道,“此物每日总要演练个几十次,无甚特别。” 众人了然,很快又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皇榜之上。 毕竟,新政之中,布政司使是从二品,知府是正四品,知州是从五品,知县是正七品…… 这一个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晋升阶梯,从高到低,丰俭由人,哪里不比那早已看腻了的电台旗语更有意思? 然而,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没有人注意到,今日这“千里电光传讯台”,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竟连续摇动了三次红旗。 而且……一次比一次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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