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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超越思维极限的张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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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城,彼岸世界.” 黄金行省,紫竹林。 苏千算、金甲生灵聆听着耳畔的浩瀚大音,都同时有些懵了。 高天城他们是知道的,福生兄弟说过,会去建立这么一座城市,从联邦中独立而出, 只是 苏千算浏览着关于重阳天地——或者说彼岸世界中的一则则消息,与金甲生灵面面相觑。 “这个世尊,是咱们所知道的世尊么?” 作为神灵级人物,有自己的特殊消息渠道,两位尊者自然也都知晓了十日佛诞之事。 金甲生灵目光发亮: “哪有那么巧合?来自高天之上,世尊如来.世尊原来就是如来!” 祂抚掌,惊叹道: “我若没猜错,是福生兄弟请动了行走在红尘中的世尊出面,亲自立下高天城且这位世尊,比你我想象中更恐怖!” 苏千算重重点头,翻看着消息情报,越看,越是眼睛发直: “一位疑似来自旧世的古老者,降诞之时,四方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触地.” 祂重重呼了口气: “我实在没想到,福生兄弟居然请动这般恐怖存在,以一种近乎于下达法旨的方式,直接向整个联邦宣告高天城的存在——还有那个彼岸世界!” 缓了缓, 苏千算继续道: “如此一来,整个联邦都将要大地震,毕竟之前三个叛乱行省,虽然宣称独立,但某种意义上还是在联邦之中。”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金甲生灵目光晶亮: “是啊,我能感知到天地震颤,能清楚察觉到大虚空的变动,那座小天地是直接从联邦大世界中完全剥离,自成一界了。” “恐怕,就连六道大狱都无法再辖制那里。” 说话间,祂看见苏千算起身,兴奋的来回踱步,一边走着,一边开口: “这场风,终究是吹起了,因为福生老弟,因为那位古老世尊——我欲趁此大风。” 苏千算转过身,凝视着金甲生灵: “我欲提前宣布独立,提前揭竿。” 金甲生灵明显一愣,果断点头: “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黄金行省可以和高天城、彼岸世界守望相助.那我也该回到首都去了。” “在那之前,你我需要再演一场戏,由你将我打出黄金行省!” 说话间,金甲生灵身上已蒸腾起浩瀚大势,转而呢喃: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刻的首都,才是在真正大地震,或许有不少老怪物,都要冒出来。” “十万年岁月,自封神伊始以来,第一个从联邦,从大世界中真正独立之地啊.” ……………… 首都。 大狮子吼声浩荡。 首都在沸腾着,一颗又一颗头颅探出这方天地,在凝望笼罩着大雾的世上高原, 有现实维度中极稀少的、掌握有天位的恐怖存在醒来了, 祂缠绕着六个锁链,锁链链接着六道大轮回,从深邃幽暗中睁眼: “高天城,彼岸世界.” 庄严声回荡,六道大狱中的亿万万魂灵都发出啼哭、哀嚎, 但这些魂灵所历经的苦楚,却在每时每刻转化为祂的力量。 有神灵小心走来: “大司长,要不要讨伐那一地,是否出征?” 大司长目光平冷,淡漠道: “我能看见的” 连大神通者也无法望穿的世上高原的雾,竟被祂看的透彻,凝望那座正在绽放佛光的所谓【彼岸世界】, 祂呢喃道: “在那里,镇压着一块来自古老时代的天碑,神祇无法入内,暂时不必去讨伐。” 缓了缓,这位身上捆缚着六道的神祇继续道: “准允诸教诸派光明正大么?好大的胃口,这所谓世尊,恐怕是想吞下【封神】这一天命大事件的全部好处。” 一旁的神灵惊悚: “您的意思是?” 大司长静静立在幽暗中,双脚直插入一片混沌海,不时有混沌大潮在祂身上拍击, 祂便道: “封神事件,一半都在于【三教之争】,古老时代的三教已难以追溯。” “但在如今,此三教便是【道】、【佛】、【儒】,此人野心勃勃啊.” 侍奉在侧的大神通者若有所思: “这世尊,以高天城、彼岸世界为凭依,想要做诸教派的裁决者。” “裁决对错,本就是权力最直接的体现之一,久而久之,诸教都将在潜移默化中,以祂为先.” 大司长颔首,巨大的身躯在深邃中站成了唯一炬火: “祂欲将诸教合一,做最上的主宰者,如此,封神事件一半的好处都将归于祂。” “那另一半?”大神通者小心问道,却看见大司长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 骤然间,寒彻心扉。 祂噤声了。 大司长却依旧开口回答: “封神事件,一半在三教之争,另外一半在【天庭之立】。” “自然是看谁能一统异维度,在其中铸造出无上神庭,成之,便将能得另一半大好处。” 大神通者瑟瑟点头,忽似想起来什么: “大司长,在您闭关之时,根据勘天司、研究总院的回报,疑似即将发生另一起源级事件。” “就在那座彼岸世界中。” 话音落下,大司长却平静点头: “我知道。” 神祇微微一愣,小心询问: “是否要将议长阁下唤醒?” “去试试吧,那老不死的东西未必会醒来。” 说着,大司长挥了挥手,看着那位神灵毕恭毕敬的告退,这幽邃之地,便只剩下祂。 祂静静立着,聆听六道大狱中的无数魂灵哀嚎之声,忽而垂下眼睑。 这道伟岸身影呢喃自语: “西行伊始.你到底是谁?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些,既做了如来,要主导西行伊始,还想吃下封神的好处?” “是哪位道友?” 祂闭上眼睛,模模糊糊间,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有雾遮拦——且还不只一层。 “不会是释迦如来。” “也不像是太上。” “究竟是哪位道友啊.” 大司长垂下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忌惮之色——那曾经唐皇立下的天碑, 根本拦不住祂,但祂不愿去试探,那太过危险。 “玉清?上清?” “不对,好像还有【娲】的影子在。” “看看那老不死的会不会冒失出手吧。”大司长自语,目光穿出这片幽邃之所,凝望向那"老友"闭关之地。 可以看到侍奉自己的神祇前去通报了, 但那老不死却并不曾走出——显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懦夫!” 大司长冷哼了一声,转眸看向世上高原,看向彼岸世界。 越凝望,越忌惮。 释迦如来、太上、元始、娲 这几位道友的影子,都可以在那人身上看见些许。 但具体是哪位? 无从得知。 “罢也,罢也。” 祂轻叹一声,忧心忡忡,便又再度沉睡了下去。 ……………… 彼岸世界,高天城中。 伪昆仑山上的诸多天人,已然悄然走下这座九百丈神山,胡忠礼等人也自觉的下山, 山顶,便只剩下林长乐一人,老老实实的站着。 草庐之内。 张福生一边查看着契书中的各种事物,一边侧目问道: “娲,你在做什么?” 蛇身盘旋在地上的娲抬起头来,轻声道: “我在学习。” “学习?”张福生诧异。 “嗯啊。” 娲的目光澄净,如同初生婴儿——某种意义上,她本就是初生的婴儿。 她道: “我在向好多好多人学习,他们教会了我很多很多的事和物。” “联邦.异维度.” 张福生心头一惊: “具体是谁??” “人。”娲轻声答道:“所有的【人】。” 张福生瞪大了眼睛,隐隐约约有了个可怖的猜测,是否凡是【人】之所知, 娲,都在知道?? 他将这个问题问出,得到的,是娲的肯定答复。 娲轻声开口: “也不是所有人吧,有几个人就并没有"告诉"我他们所知道的事和物——比如说,你。” 缓了缓,她温和开口: “你的身上好像有一层雾,拦住了一切.说起来,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 “是父神,还是孩子?” 张福生挠了挠头,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他此刻和娲——和这个娲的关系很复杂,某种意义上,各自都是彼此的"创造者",各自都是彼此的"孩子"。 想了想,张福生道: “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也喊你娲便是。” “好呀。” 娲颔首,又偏了偏脑袋: “那我继续学习了?” 张福生点头,看见娲复又闭上双眼,似乎在接受着无穷无尽的信息。 “这种恐怖的能为” 他惊叹,短暂思索过,要不要将这种能力买过来——旋即否决掉。 天地棋盘的海量因果,就曾数次险些将自己冲刷而死, 所有【人】的所知事物? 那种程度的信息量,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至少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承受的。 至于娲为什么没事? 张福生觉得,她要承受不住才是怪事儿。 “七千年主修,七千年精神修为,还有三万年的技法修行和【火眼金睛】.” 张福生盘腿坐下,暂时将诸事抛却至脑后, 他遁入神境当中,回到八景宫内,一个多月过去,差不多该再开高天了, 但可以等一等,再等一等。 张福生并没有去碰两份七千年的修为——对如今自己来说,要么无用,要么太过浪费。 他是无法在此刻登神的,而精神修为会使神境之中跨越七千年岁月, 现在用,就有些浪费了。 得去捕捉来一些星兽,尝试养殖,如此才能利益最大化。 念此,张福生将三万年份的技法修为取了出来,开始思忖。 “平天大圣经绝不能修炼。” “值得修行的,只有元始古经的开天篇和太易篇” 张福生沉吟,开天篇,自己已学会了天地倒倾与混沌印,第三式的盘古幡则只开了一个头,修出了一缕开天剑气。 “现在的问题是,一缕开天剑气,似乎已是我如今的极限,哪怕修成完整【盘古幡】,我也无法具化而出。” “这样来说,就只有太易篇了。” 太易五法的前两法,因果并行与掌沾因果,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好处, 尤其是掌沾因果,在某种程度上变态的有些离谱! “后三式,万物皆空,颠倒因果,诸果之因。” 张福生低沉呢喃: “万物皆空又有何能为?” “三万年,能否修成?” 他并不抱希望,三万年,对于古老仙佛来说,实在太过短暂,恐怕难以让自己领悟万物皆空, 自己这悟性,需要再找人换上一换了。 “来吧,契书,让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光团与身相合。 【第一年,我开始钻研"万物皆空"】 【第一千年,我对于万物皆空没有丝毫头绪,但我在因果之道上的造诣,却更加深厚了】 【第五个千年,我日夜沉浸在因果之道中,对于万物皆空,我似乎有了些模糊的概念】 【第十个千年,我已然有些麻木了,因果,因果,还是因果,我几乎每一日都会在因果之道中走火入魔】 【甚至每数十年,都会险些"化道"一次,被因果之道同化,但我都在走火入魔和化道之后,又被"纠正"了回来】 契书,绝对正确。 张福生身形一次次的虚幻着,每一次虚幻,都代表【化道】, 对于正常生灵来说,化道,是走火入魔到极致的一种体现,在与所修行的道合二为一, 但这可不是好事,弱于对应【道】之人化道,只会成为道的一部分,失去自我意志, 但张福生不一样。 他有契书,契书确保了绝对的正确。 每一次直接化为因果之道,张福生对因果大道的领悟就更浓厚一分, 而后又立刻被纠正,从因果大道中剥离,回归正常, 如此,数十年一次,循环往复。 【第二十个千年,我已化道两百余次,我似乎走上了一条无上捷径】 【寻常生灵十万年、百万年才能参悟出来的因果道理,我却在万年来的化道之中,给参悟了出来!】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何为万物皆空】 八景宫中,张福生的周围开始变的"空洞"。 真正意义上的空洞,没有物质,没有规则,没有空间,甚至没有时间。 他端坐在绝对的空无当中,或者说,端坐在万物诞生之前的【绝对真空】之中, 脸上不自觉地展露出笑容来。 【第二十五个千年,我触摸到了万物皆空的门槛】 【这是一门无穷妙法,可以短暂还原出开天辟地前的绝对真空】 【也可以使自己不沾一切因果,不遭一切算计.】 【第三十个千年】 【两万年的化道经历中,终于,我初步掌握了"万物皆空"】 三万年时光,一刹之间,流失殆尽。 张福生睁开眼,周身的一片空洞忽而散了去, 他却依旧盘坐着,木讷的盘坐着,一动也不动。 “因果.” 诸因诸果从张福生的身躯上剥离,万物皆空,因果也成空, 他不在被因果所沉压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张福生轻轻喘息着, 双眸之中,一片空幽,不见大日金灯,也不见昆仑玉虚, 他端坐着,端坐着,忽而从蒲团上起身,摊开手。 手掌之中,方寸之间。 一切物质,一切空间,一切概念,一切时光。 都从掌心的这一团界限内,被"排斥"了出去, 他托举着的,是开天前的绝对真空。 一刹。 张福生开始枯萎,开始干枯——消耗太大了! 但也是这一刹。 他跌坐,将掌间的绝对真空按压在了八景宫的地面上。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坑——尽管在手掌挪开后就立刻复原。 但那个坑,却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万物皆空.” 枯竭的张福生再度轻叹。 文,此法可使自身不沾一切因果,不在天机之中,免于一切算计、一切窥视。 武,此法可制造出绝对真空,没有空间、物质、概念和时间,就连八景宫,都可以撼动! “太易篇,第三法,万物皆空。” 张福生大口大口的吞吃着鲸鹏肉,干枯的自我在快速复原,脸上荡漾起灿烂笑容。 “这是【元始天尊】用来护持本身的法,或者说,是祂常正常时的"状态啊".” 虽然只是别人的"常态",但那是元始天尊。 “三万年” “若非我一次次短暂化道,恐怕三十万年,三百万年,都无法触碰到这一门法的皮毛,更遑论学会!” “可我偏偏就是会了。” 张福生再一次震动于契书的恐怖,绝对正确之下,连化道的状态都可以挽回! “正好,要去捕捉一些星兽,让我来试试这门法,究竟如何。” 张福生呢喃,念头归于本我,睁开眼眸。 而后, 他一步走出草庐,第二步走下假昆仑,第三步落下时, 便已然走出了彼岸世界,走回了世上高原。 一道道炽烈的目光从天上垂下,诸神都懵了——他怎么就走出来了?? 张福生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叹一声: “万物皆空。” 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尽数遭到"抹除"! 因果都不沾,天机也不染,更遑论一道道目光? 于是, 在诸神眼中,那位世尊就凭空消失了。 他们能"看见",却又"看不见", 目光一挪开,便不自觉地将之给遗忘。 甚至直接忘掉世尊这么个存在。 万物皆空,空于因果,空于天机,也空于思绪之中。 “果然.” 感受着极其恐怖的消耗,张福生一边啃着鲸鹏肉,一边勉强维持万物皆空的状态。 “果然,万物皆空之下的我,便如同八景宫。” “已超越一切思维的极限,超越所有念头所能触及的边缘。” “这便是"空"!” 张福生一步步撤销掉万物皆空的状态——消耗太大了,哪怕如今的自己,也只能维持最多十息,就要彻底枯竭! 于是一道道目光复又落下,凝视着他, 这些目光,无不惊骇欲绝。 诸神重新想起了世尊,也想起了无法目视、无法记忆、思维无法触及的那短暂片刻。 神灵们便默然。 “这是什么手段.”白发老者低声呢喃,额头上冒出汗水,明明看见,却又并未看见, 更超出思维之外,根本无法存想! 矛盾、冲突、诡异、可怖。 原本打算出手试探的大能,此刻都悄悄止住了动作, 都默默看着片刻前,已被联邦列为【高危级邪神】的世尊如来,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淡漠的一步步走入大雾之中。 大雾中传来星兽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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