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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遗言落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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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鸦的消失?【梵高】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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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非尾,皆是亡者攀爬人间之绳……】 伴随一声呢喃入耳。 “哗啦”一声—— 《死海密卷》自行翻开,定格在第一篇章。 呈现在白舟面前的,于死海密卷上活灵活现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千面之月》第二变: 【窃命灵猫】! 根据白舟的经历,以亡灵将军阿勒为模仿原型, 融合《死海密卷》中“死亡”、“缝隙”的概念—— 孕育出的特殊“变化”! 一只可爱而神秘的灵猫,浑身缭绕灰雾,摇晃的尾巴后面,隐约看见九条似有似无的影子。 在这九条虚无的尾巴上,全都挂着黄铜铃铛叮当作响—— 每当一枚铃铛响动,灵猫就能进行一次短暂的空间跃转,出现至视野中任意位置; 亦或是同时响动七枚铃铛,将自身“死亡状态”强制转移至视线中任一生命! ——两者能力,一名【夜游】,一名【窃命】! 但窃命也有限制: 一则,仅能转移“状态”,不能转移伤势。 二则,该生命体层次必须绝对弱于自身……同时,不能是正在敌对的敌人本身! 最后,就是和咒缚巨像一样的问题——冷却期。 “叮铃——” 风铃似的,铃铛的声音传入白舟耳畔,密卷里的九尾阴影缓缓摇曳。 “这是……” 白舟仔细去看,九条尾巴的影子刚在眼中有所勾勒—— 白舟的思绪立即爆炸! 各种各样的知识灌输到白舟大脑又瞬间流转出去,看似不留一丝痕迹,却冲乱了白舟本身的所有思维认知。 眼看白舟快要变成傻子的时候—— “【抚】!” 愚昧之海沸腾。 仿佛一声琴弦奏响,无形的涟漪扫过白舟的大脑,将他被冲乱的认知与思维重新捋顺。 “痛!太痛了!” 白舟恢复了正常。 他咬着牙揉搓脑袋,头痛欲裂的感觉慢慢缓解下来…… 涉及到“死亡”与“缝隙”的概念本质,即便直视也万万不能。 能够借助禁典施放出来,已经足够不可思议。 这一次,《死海密卷》能够奇迹般地,以白舟现有层次生成这样的“变化”…… 还多亏了白舟的“特殊”。 亡灵死气管够,还近距离观摩到了亡灵将军阿勒这个原型! “要吸取教训……” 他后怕不已,表情严肃地谨记在心。 如果没有【抚】,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变成疯子! 不过—— 能力的效果,也的确对得住这份“危险”。 “神技!” ——绝对的神技无疑! 上次看见这种能力,可能还是在童话里面。 毕竟童话里的人命可不值钱,复活还是死亡都是女巫一句话的事儿,爱情和美好的品格远远比性命重要。 ——遗憾的是,白舟不生活在童话,而是吃人的现实。 “呼……” 白舟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所以多一条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屠龙的勇者多了一双足够让他一往无前的翅膀。 意味着他可以多一次冒险的机会去尝试“万一呢”和“为什么不呢”。 意味着恐惧过后他仍有尝试一次的机会。 ——它会永远成为白舟的最后底牌。 ……但不到不得不用的时刻,白舟绝不打算动用! 因为白舟永远不能保证,自己在使用【窃命】后的冷却期里,不会再遇到其他危险!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 少校的追杀一轮接着一轮…… 要是有九条命就好了。 他立刻就给自己身上绑满炸药,去找少校当面“谈谈”。 “啪”的一声—— 《死海密卷》被白舟合上。 相比过去拿起《死海密卷》时的黏稠阻滞感, 现在他再拿这书,手中就轻盈了许多。 入手温润,书籍的封面仿佛带着体温。 封面上仿佛眼睛的神秘图案,与白舟对视。 银白的月华之下, 白舟拿着它,静静摩挲了一会儿。 …… 树影缩短,月上中天。 雨水渐干,雾气更重,看来明天会是响晴。 朦胧的大雾下,被月光笼罩的破败别墅映入眼帘。 白舟终于松了口气。 无论对手有多可怕…… 至少,他到家了。 据点里布置的爆炸仪式超过了五十个。 其他杂七杂八的仪式更是数不胜数。 虽然住在其中,格外像是坐在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汹涌活火山上—— 但白舟却反而分外安心。 甚至,白舟还想趁这会儿功夫再多加几个爆炸仪式。 如果,少校口中那人真的会在今晚找过来…… 白舟说什么也得崩掉他一口牙! “我回来了——” 一进门,白舟就这样说了。 四下静谧,一片漆黑,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众陷阱,白舟直奔顶楼。 月光照在顶楼的平台,万籁俱寂,空无一人。 ——想象中背负双手赏月的风衣少女,并不存在。 “……鸦呢?” 白舟的眼睛眨了一下。 虽然走之前,她就说自己有事情去忙…… 可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干甚去了? 摇了摇头,白舟心里多少是有些微妙。 可能是因为,一直习惯了鸦的存在。 忙啊…… 忙点好。 鸦大多时间都很忙,总是面无表情的小脸背后,背负了太多白舟不知道的东西。 他倒是想要了解鸦的秘密,但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够。 等他实力足够,鸦自然就会说了。 ——鸦不说,他也会问。 “……咦?” 晃悠到断墙边缘的白舟,视线余光注意到了墙角。 “这是——?” 白舟从墙边捡起一条黑色绸带。 轻柔无物,薄如蝉翼,入手温润丝滑,在绸带的尾端还系着一个银色的铃铛。 似乎是鸦平时盘坐休息的那条丝带。 这倒还没什么。 问题是…… 伴随白舟将这条绸带拿起。 “叮铃”几声—— 铃铛响起,清脆悦耳,随风展开,入耳荡心摇魄。 然后,白舟就看见,在月华的照耀里,黑色绸带上模模糊糊有个影子。 那影子分明是个少女,身量挺翘,青春的线条柔软起伏。 但这影子正侧身向里,一手屈肘枕头,一足伸展,一足屈回,神定气闲。 以这种帅气的姿态背对众生,身形又以一种接近呼吸的频率缓缓起伏。 好像是在…… 嗯…… 睡觉? 少女在睡觉。 安详,倍香。 白舟的眼睛眨了两下,眼神带着些许疑惑。 双手举起柔软的绸带,对着月光,任由绸带中间随风鼓荡飘扬,连带着上面的少女也像是将要飞仙似的。 白舟近距离端详着少女的睡姿…… 倏地,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越看越就感觉…… ——这影子,好像是鸦?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 心中一紧,白舟连忙仔细观察,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嗯。 就连睡觉都不忘了维持神秘睡姿——这副爱装的模样,是鸦没错了。 就这么沉默了十几秒,白舟无声吸了口气,试探着轻轻喊了一声: “鸦!” “起床了?” “……” 那上面的影子似乎颤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安睡。 并不搭理。 身形有节奏地起伏告诉白舟,她正睡的相当安详。 这反倒是显得白舟十分无良,大半夜的喊人家女生起床。 “怎么回事……” 白舟心头凛然,屏住呼吸。 恐怕,鸦是真出了问题! 要么是被什么绊住手脚,提前留下这条绸带作为线索…… 要么这上面睡觉的影子,就是鸦本人—— 仔细想想, 出了基地以后,白舟开始明显感到鸦的困意,甚至在她脸上看见了黑眼圈。 ——这个从没睡过觉的神秘少女,好像逐渐变得需要“睡觉”了。 为什么? 特管署基地的环境,很特殊吗? “……麻烦了!” 种种疑惑,沉甸甸堆积在白舟心头。 ——或许鸦对此早有预料,才会让白舟去取逃匿用的装备。 这些装备本来的确够用。 ——可是现在? 白舟不知道鸦何时醒来,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明天,又或不知何时。 一种比任何时刻都更详尽真实的危机感,袭上白舟心头。 哪怕从前鸦也不会帮白舟出手,但白舟始终有种莫名的底气,觉得鸦在看他。 ……但他终究还是要孤军奋战了。 没人能够咨询,也没人提供建议,一切都要靠自己艰难求生。 就跟以前一样。 新的危机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必须倾尽一切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鸦醒来才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这个世界上,可只有自己才能看见鸦。 等鸦一觉睡醒,要是发现白舟因此死掉了…… 她不得悔死? 谁给她买咖啡豆? 所以白舟就只能大发慈悲,努力一点活下去了。 “那就……晚安吧。” 说了句莫名似曾相识、好像梦里说过似的话, 白舟将绸带小心折迭。 他抬起头,看向外面愈加弥漫的大雾。 清冷的月光照在白舟没有表情的脸庞,却照不见他心里碎碎念地吐槽。 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就是现在…… 你就睡吧,谁能睡过你啊? ——变成影子睡觉,很有安全感吗? 可为什么要睡在绸带上? 总不至于这才是她的本体,就像湖中仙女可能是圣剑的剑灵那样。 ——那白舟宁愿相信,那把大得夸张的唐刀,才是鸦的本体。 但要问绸带有没有好处,倒还真有—— 易于携带。 “沙沙……” 三下五除二, 白舟把折迭好的绸带揣进怀里。 如果这真是鸦的话,白舟就算是带着“鸦”一起面对强敌,然后浪迹天涯。 ——也算是继续并肩作战了。 从这一点出发……当初一起逃亡的邀请,鸦还真不算食言。 这时白舟就莫名又想起亡灵将军阿勒。 他用马鞭拖着他的“千军万马”…… 是否也是同样的心情? 心里琢磨着,白舟转身下楼—— 他准备再给房里添加些“爆炸仪式”。 五十个还是太少了…… 一百个吧! ——每平米一个! 一切的不安,都来自爆炸仪式的数量不足。 他不敢想要是别墅里堆满一千个爆炸仪式,自己会变成一个多么阳光快乐的大男孩。 可是,倏地—— 白舟脊背仿佛有阵电流闪过。 “哒……” 他停在楼梯口,惊疑不定。 心中一点灵光的警报,再次袭上心头、 ——而且这次更加清晰! 静谧的黑暗中,难以名状的瘆人疯狂的感觉在身上流转…… 像是有恶意而疯狂的目光正隔着深夜的浓雾眺望、观察自己。 “嗡——” 白舟第一时间拿起紫金色的马刀,并从腰间掏出【光影协律】左轮。 立即回身,站在别墅的断墙前,向外观望。 他看见了…… 在被风吹弯腰的芦苇丛中间,在雾气最浓处,一个身影背对着浑浊的月光笔直站立。 他并非刚刚出现,而仿佛是一直都在那里,像个永远矗立在田间的稻草人。 这人影正抬着头,朦胧的大雾中看不清面貌,此时刚好和白舟对视。 “……” 远远地,他摘下礼帽,朝白舟沉默地弯腰行礼,像个活在几百年前的绅士。 但在他行礼的下个瞬间—— 白舟眼前看见的一切,全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芦苇荡开始扭曲、蜷缩,以某种违反自然规律的姿态,朝着中心的男人蜷曲,像极了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的颜料桶。 它们变化着、变化着…… 最终,一只只盛开的花朵,鲜艳的花朵——凭空绽放在了这些芦苇顶端! 那是色彩极其鲜艳的向日葵,鲜艳到不像活物,更像是被人画到上面去的。 围绕在附近的雾气也不再苍白了。 它们全都被染上了色彩—— 鲜艳的、夸张的、富有生命张力的色彩! 汹涌、动荡的蓝绿色激流取代了苍白的浓雾,它们互相吞噬着、旋转、沸腾且躁动着…… 恍惚之间,白舟看向地面那团鲜艳的迷雾,却仿佛看见了一片…… 疯狂的夜空! 这片夜空围绕着盛放的向日葵花田,而在盛放的向日葵花田中,又有个昂扬的男人挺立。 他的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仿佛泼墨做画,并深深为自身的画作陶醉得意着…… ……只是隔空看着,白舟就莫名心中躁动不安,像是被这幅疯狂的画作渲染。 ——而且这种渲染,还在加深! “你是谁!” “少校派你来的?” 白舟不敢挪开目光,却眯起双眼,心中疯狂发散思维,最大程度转移注意力。 “……” 面对白舟的问题,男人沉默片刻。 这时,画作成型。 漩涡似的蓝绿色激流围绕着他,盛放的向日葵在其中点缀金色,则仿佛闪亮的星辰。 至于他自己,则浑身闪烁着苍白的光。 他是这幅画作中最大的月亮。 ——这幅画作的名字,当然就该叫《星月夜》。 “你知道吗,年轻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 男人开口了。 他隔着很远说话,但声音被流转的蓝绿色激流扩大,清晰地传了过来。 他的声音很有特色,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和火山喷发般的不容置疑的激情。 “每个人的灵魂一角,都有一座燃烧着炽热火焰的火炉,然而无人前来取暖。” “过客只能瞥见烟囱的一抹……但总有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 “这个人,就是我!” 他说话总是急促,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他拄着拐杖,朝破别墅靠近过来,声音也就愈加清晰地震荡白舟的鼓膜。 “我隔着很远距离,就看到了你的火……” “多么炽盛,多么闪耀,简直……就像太阳!” “为此我快马加鞭,生怕慢一点你就会被淹没在凡俗的包围里。” “——好在,你没让我失望。” 身边的蓝绿色激流旋转地更快了。 他走过来,探着脑袋前倾,近乎病态般地打量白舟,目光陶醉: “现在,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走来了——”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先生?” “……” 白舟不语。 如山般的压迫感倾覆而来。 ……毫无疑问的4级非凡者,一点水分都没有。 而且绝不是白舟熟悉的“机动行者”途径。 他来自一个新的未知途径…… 这就是少校自信的底气。 在白舟被【持剑人】发现以后,就第一时间派遣过来的兜底存在…… 终于在白舟杀光一切【持剑人】,回到据点以后—— 和他碰面。 “啊,对,对……” 眼看白舟没有动静,男人又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 “在询问别人名字前,自我介绍是理所应当的。” 说着,他停下脚步,站到楼下。 他再次摘下头顶的礼帽。 ——这一次,白舟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嘴里叼着烟斗,将头发染成橙色,一簇簇朝天竖起,仿佛燃烧的火焰。 他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上用油画画着一个轮廓分明、胡茬憔悴的焦躁男人。 白舟不认识油画上的男人,却觉得这一幕相当惊悚,尤其是在这个弥漫大雾的深夜。 ——但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 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似乎将自己的左耳亲手割掉,那里平平空无一物,只包着苍白泛黄的绷带。 没来由的,白舟觉得,他在模仿…… 他在模仿着谁,或许是油画上的那个人。 又或者,对自己是什么人深信不疑—— “我叫,【文森特·梵高】。” 来者这样自我介绍道。 他将文明杖收在腋下,弯腰行了个绅士的礼节, 然后,他昂抬头站起,身形挺得笔直,甚至有些后仰…… 并用面具上那双呆滞的、黑窟窿似的双眼,直勾勾看向站于楼上的白舟: “我来自听海最大最隐秘的非凡杀手结社——” “【美术社】。” “曾经,我对阁下身上的“火”惊鸿一瞥,可惜无缘相会。” “——因为拜血教入侵贵基地那天,我们也是在的……” 在月光下,男人挺拔站立,跟个标枪似的。 他遗憾摇头,快速喷出的声音无比富有生命的激情。 但他的每个动作,似乎牵引着周围的光线与色彩,让四周的漩涡更加狂暴。 “或许您听说过我,或许没有,在下忝入【美术社】十六画手之列。” “今晚,受雇于三少爷……” 他说: “——我为杀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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