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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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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香山里的美丽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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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营地那边局势稳当了不少,原先两日一趟的物资运送,也改成三日一趟。 祥子反倒有些提不起劲——毕竟在小青衫岭里头拉车,既能练桩功,还能涨【车夫】的熟练度。 这一个多月下来,他这车夫职业都快练满了: 【职业:车夫(大成)】 【进度:1367/1500】 【技能:追山赶月】 【拥有此技能,你非常擅长奔跑,无论是什么地形,都对你没有太大影响,同时大幅加强下肢力量】 【注:拥有驾驶工具的你,几乎无法抵挡!】 先前好几次遭人围杀,全靠【追山赶月】这技能才逃出生天。 这技能对下肢力量的增幅更是巨大——换句话说,对他练的【心意六合拳】和【五虎断门枪】都大有裨益。 祥子也好奇,要是【车夫】职业真练到圆满,能出啥新鲜花样。 毕竟他这么一副天生牛马拉车圣体,说不得也能解锁啥厉害技能。 —— 今日没事,几个往日学徒时期的好友总算能聚一聚。 “李宅”大院里摆着张圆桌,祥子、齐瑞良跟姜望水、徐小六相对而坐,个个脸上带笑。 桌上摆满了新鲜的妖兽肉,还有小青衫岭里采的野菜,香味飘得满院都是,勾得人直咽口水。 饭菜都是小绿做的——谁也想不到,这丫头打小在流民堆里颠沛流离,竟练就了这么好的厨艺。 齐家三公子在这儿,外头那些青帮的人自然轮流进来敬酒, 连带对姜望水和徐小六也多了几分客气。 姜望水和徐小六反倒有些发愣——先前在学徒大院里仰着脖子羡慕的九品武夫,如今竟主动跟自己拱手问好? 再想想自己眼下的境遇,两人眼里都透着几分失落。 齐瑞良倒还是老样子,沉稳得很——这两个多月的磨砺,早把他身上的少爷气磨没了,多了几分经事的老练。 偌大的李家庄,祥子当个甩手掌柜,也就每个月亲自查一次账,其余事几乎全交给齐瑞良、徐彬和赵沐。 徐彬是运输总管,管着运输线的人手调配,如今他手下光过了气血关的车夫就有百来号,干得劲头十足。 身为学徒教头,赵沐主要负责护卫运输线,闲暇便是带着学徒们训练。 齐瑞良倒真有几分大管家的样子,里里外外的事都少不了他,就连雷老爷子的工地缺了东西,都是习惯先找这位清帮三公子。 对了,这一个多月下来,雷老爷子那边又建好几处宅子, 如今学徒们都能一人住个单间——单说这住宿和吃食,就比以前的二等学徒大院强多了。 更别说祥子还常去猎几头妖兽,给学徒们补身子。 这么一来,学徒们再也没人抱怨,反倒渐渐觉出在“李家庄”的好来。 尤其是出身普通人家的学徒,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先前在学徒大院,想吃回入品妖兽肉,不得花几十块大洋? 好一通寒暄,清帮众人才离开院子。 等青帮的人客套完走了,姜望水抿了口梅子酒,满眼羡慕:“祥哥,您这日子,真是跟神仙似的,这才是咱武夫该过的日子啊。” 徐小六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使劲点头附和。 祥子笑了笑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两人——徐小六还穿着学徒的灰衫,姜望水却换了便服,脸上虽笑着,那份落魄却藏不住。 毕竟是年轻人,心里哪能没点攀比? 可如今.祥哥已是武馆外门响当当的人物,自己却只能在这儿当个车夫,苦等着那遥不可及的九品机缘。 比不过齐瑞良倒也罢了,人家本就是青帮三公子, 可这大个子,是自己入武馆第一天就认识的兄弟啊。 姜望水是眼瞅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心里头佩服归佩服,羡慕归羡慕,终究掺了些少年人的复杂滋味。 与姜望水相识许久,祥子自然是晓得他性子,此刻也未多言,只是举起了酒杯,笑着说:“来,喝一杯。” 一直大大咧咧的徐小六也赶紧端起酒杯,齐瑞良见状也只好举杯。 “叮”得一声, 四只酒杯撞到了一起,酒花在暮色里晃荡, 那些少年情怀和心思,也随着酒水入喉的辛辣,深藏在了心里头。 这如水的岁月啊,最是白驹过隙. 亦是这般残酷。 稍不留神,昔日好友可能就成了陌路之人。 —— 菜上齐了,小红和小绿两个丫头也识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里就剩四个好友。 “记得不久前,咱们几个都还是宝林武馆的学徒,那晚上还一起吃铜炉呢。”姜望水叹了口气。 不知为啥,姜望水总觉得,眼前这些入品妖兽肉,吃着竟不如那夜徐小六用卤水胡乱涮的肉片香。 听到这话,徐小六神色一暗,低声说:“那一夜,陆奇还在呢。” 提及这个被陈嘉上害了的小个子,众人都是唏嘘不已,便是齐瑞良也是轻叹了口气。 对这个下手毒了自己的陆奇,祥子对陆奇倒说不上又多恨,反是升起了几抹唏嘘感慨——这乱世,又有几人能守住底线? “祥哥.其实陈嘉上那事还有后续,”齐瑞良把酒杯放了下来,“他被人查出来了身份,是从南边粤城过来的,潜伏在四九城好几年,才得了机会入了宝林武馆。” “这事闹得不小,宝林武馆压力也大,大帅府那边派了好几个参谋过来。” 祥子点了点头——南方军派人潜进四九城,张大帅那边自然紧张。 齐瑞良又压低声音:“我听家里老爷子说,南方军现在打得凶,南边鄂城的吴大帅,恐怕顶不住了。真到那时候,这天下怕是要变了。” 祥子愣了愣——鄂城的吴大帅是出了名的“秀才将军”,智勇双全,早年在大顺朝的督抚里也是最能打的,怎么连他也挡不住南方军? 要是真这样,四九城的张大帅怕是也坐不稳了。 许是喝了酒,这位青帮三公子也没往日那么谨慎,又小声说:“我还听老爷子说,三寨九地那边,有人跟南方军勾搭上了。” 祥子皱起眉——三寨九地的马匪,怎么跟南方军扯上关系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奇怪。 这世道,军阀们前一刻还是盟友,下一刻就能刀兵相向,所谓的盟约跟废纸也没啥两样。 马匪又如何? 谁能掌控矿线,谁能拿到火药枪,谁就是老大。 北边奉天城那位雄踞关外的张老帅,不就是马匪出身吗? 罢了,这些事跟自己又有啥关系? 祥子重新举起酒杯:“且饮杯中酒,销尽古今忧。” 夜色里,少年们的笑声回荡。 —— 这边热闹,冯家庄内庄却另有一番景象。 冯家庄内庄,依山傍水间,有处宅子。 宅子不大,却十分雅致。 即便宅子主人在冯家尊贵非常,可这里却没染上半点冯家惯常的奢华。 亭台楼阁间,多是装裱精细的古迹字画。 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手里捧着本册子,目光却没落在书上,而是盯着面前屏风。 屏风前,是一张油画。 画有些年头了,边缘裂了几道细缝,好在主人保养得好,依旧栩栩如生。 画里的是个女人.一个年轻而美丽女人。 仔细看,竟跟祥子之前在南苑车站见过的,那个喜怒无常的黄衣女子有几分像。 此刻,中年男人眸光柔和,似是沉浸在某种挥之不去的情绪之中。 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中年男人的思绪。 一个下人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二爷,今日宝林武馆那位刘院主,从李家.哦不,从丁字桥那边走了。” 冯文点了点头,脸上没半点波澜——既然小青衫岭里的矿区已经被发现,这位刘院主走不走都无所谓, 自家老爷子的谋划,已断了一条腿。 想到这儿,他望着油画,嘴角反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小心把油画放好,冯文瞥了眼还没走的下人, 下人脸上有些尴尬:“小姐.小姐又跑了!是个丫鬟发现的,小姐趁洗澡没人时翻墙出去了,现在老庄主正发动全庄人找呢。” 听到女儿又跑了,冯文脸上却是笑了笑,似乎没丁点担心, 反倒听到“老庄主”三个字时,他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下意识,他目光又落在油画上。 “跑了便跑了吧.这丫头性子随她娘,最是刚烈,比我强.” 冯文喃喃自语,脸上却多了几分难掩的落寞。 只是,他的目光掠过幽幽夜色,落在冯家那将近两丈的围墙时,终究叹了口气:“跑再远又能怎样?难道真能逃出冯家吗?” 对着夜色又望了许久,冯文才转了身。 冯文身后,默默跟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 等冯家这位二爷挪动步子,这少年便递上手里的大氅。 冯文转头,对这少年笑着说道:“小马辛苦了,这般晚了,你也该去休息。” 小马摇了摇头,垂首而立,神色恭敬:“不妨事,等二爷忙完。” 冯文嘴角笑意更浓——小马这小子身手尚可,年纪轻轻心思却细,只论这一点,冯家护卫里没人能比得上他。 忽然,冯文问道:“小马,听说前些日子,李家庄那条运输线被草上飞那伙人劫了?” 小马心里一惊,面上做出一副愕然模样,低声应道:“二爷.那事是草上飞干的?这草上飞倒是胆大,竟敢去碰宝林武馆的运输线。” 冯文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是啊,这伙人胆子不小,好端端的马匪不当,偏要去寻死。” 小马低下头,不再说话。 —— 李家庄内。 几个久别重逢的好友,待弯月初升才依依惜别。 赵沐管得严,学徒们的作息都有规矩,不能在外头留宿。 等人都走了,祥子站起身, 丹田处的气血红珠只一闪,汹涌的气血便把酒意冲得一干二净。 此刻月黑风高 自然更适合修炼。 换上夜行衣,拉上罩帽,背上藤箱, 祥子身形只一颤,便消失在夜色里。 九品大成后,这敏捷和气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如今在树顶上穿梭,愈发轻松。 说起来,这世上的武夫还真没谁像他这样,能在矿区里肆无忌惮地用气血。 就连万宇轩在前进营地,也是搏杀一天歇一天, 换句话说,万宇轩的“耐矿性”,恐怕也不如他。 而且这番九品大成后,又让祥子发现一桩蹊跷——自己丹田处那颗气血红珠比以往更大了些 同时,气血红珠上的金色细纹也更清晰。 这金色.像极了五彩金矿的颜色。 这些日子在小青衫岭,他见过不少这种颜色——那些入品金系妖兽的骨头,大多就是这色泽。 自己难道成了一头妖兽? 说实话,这想法多少有些荒唐,可不知怎地,却总在他脑子里打转。 祥子摇了摇头,压下纷乱的思绪,弯月之下,他的身影在树巅间飞速掠过。 今夜他要摸到小青衫岭西边 那里,是三寨九地的方向。 宝林武馆既然决定端掉草上飞这伙马匪,自然得有章程。 堡寨里那位陈副院长回了话:只要能拿到三寨九地的准确地图,就派人去荡平他们。 草上飞这两年虽说声势大,可终究只是不入流的马匪,宝林武馆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除了“闯王爷”,又有哪伙马匪能入宝林的眼? 前几个月,“闯王爷”占了几座县城,大批人手离开了三寨九地, 这么一来,往日凶险的三寨九地,倒也算不上龙潭虎穴了。 四海院给祥子的任务,是派人摸清三寨九地外围的地形,到时候四海院派一小队精兵,直接把草上飞那几个头目杀了就行。 如今祥子手下人多,那些流民里头也曾有人被裹挟到三寨九地里去,稍微问几句,就弄出了一份简易的外围地图。 只是那些地图太粗糙,而且各说各话,算不得准。 祥子索性就自己过来了——夜里他能在高处穿梭,视力又好,没人比他更适合干这事。 忽地,他的眉头却是一皱。 浓稠的夜色里,远处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背影。 虽说是背影,可从那勾人的曲线能看出,这是个女子。 她光着脚,穿着一身猎装,背着一个比她个头还高的大包裹。 在妖兽遍地的小青衫岭外围慢慢挪动,她手里拿着柄匕首, 可看她手腕颤抖的样子,这匕首怕只是个摆设。 她运气倒好,跟身边几头狼妖擦肩而过,也没被妖兽发现——这说明她是个没半点气血波动的凡人。 很难想象,一个凡人女子,怎么能熬得住这些矿灰? 事出反常必有妖,祥子本想甩手不管 可视线里,一头豹妖趴低着脑袋,淡金色的竖瞳锁住了那背影。 犹豫片刻,祥子终究是轻叹了一口气, 脚下一颤,轻微的树叶窸窣声中,一道身影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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