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内。
早晨七点,厉钧礼坐着轮椅来到客厅。
管家问道:“厉老,要准备早餐吗?”
厉钧礼摆摆手:“不必了。”
最近两天发生的糟心事太多,摆在大祠堂的族谱被厉昕薇抢了,还不知何时才能还回来。
他愁的心烦极了,一整晚都没睡好。
前几年的时候,他就知道温毓兰花尽所有心力培养栽培厉昕薇,这对母女俩也是厉害,硬是在厉氏家族闯出半片天来。
连他在集团的话语权都直线下降!
这回,厉钧礼迫不及待的将许砚清找回来,就是为了好好挫挫厉昕薇的锐气。
温毓兰都培养了一个继承人,那他一个家族掌权者怎么能没有继承他衣钵的人?
尤其温毓兰培养的厉昕薇,虽说有两把刷子,但谁知她的心是向着厉家的,还是向着温家的?
厉钧礼老了,没多少时间了,哪里敢赌几十年后的可能呢?
他越想越焦虑,闭上眼睛,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正好,厉昕薇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睡衣,慵懒的从楼上下来倒水,她一看到厉钧礼,随意的笑着招呼道:
“您起的挺早啊?”
“小薇啊。”厉钧礼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语气严肃的问道:“族谱呢?拿出来。”
瞬间,厉昕薇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她眼神凌厉的看着厉钧礼,明知故问:
“好好的要族谱做什么?我替你保管,不好吗?”
厉钧礼用力的一巴掌猛的拍在桌子上,冷着一张脸呵斥道:“厉昕薇,我叫你拿出来。”
一句话,让整个屋里的气氛冷了三分。
两人四目交接的瞬间,无形之中似乎有火花溅出来,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厉昕薇没有怕他的意思,语气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我知道您的意思,想把外面那个加进族谱里,对吧?”
“是。”厉钧礼咬牙切齿的伸出手,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把族谱拿出来。”
厉昕薇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既然厉钧礼急了,那她就得慢下来,谈条件嘛,总得循序渐进,一步步的深入才对。
一开始就喊出心中的价码,对方是不可能一口答应的。
她今天正好手头没事,能陪厉钧礼多聊几句。
这么想着,厉昕薇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和杯子,倒了一杯茶,礼貌的递给了厉钧礼:“喝口茶,别生气。”
厉钧礼最烦的就是她这一套笑面虎的模样,跟温毓兰简直一模一样,表面上看着好说话,实则一步都不肯退让。
态度强硬极了,软硬都不吃。
“别给我打岔,我要的东西呢?”厉钧礼快要彻底失去信心了。
厉昕薇也不绕弯子了:“您老想把外面那人加入族谱也行,只是有一个条件,提前签一个财产协议。
虽然外面那人是厉家的人,但在您死后,他啊,一分钱都别想从厉家分到,影响不到任何人。
只要协议签好了,我相信,这个家里不会再有人阻拦那人进族谱了。”
在她的眼里,许砚清都不配有个名字,她一直就随意的那人、那人的叫。
反正在厉家,强塞进来的外人就许砚清一个,哪怕厉昕薇不明说,大家也知道外人是谁。
名不正言不顺,就是厉钧礼瞎了眼,非得把人带回来,不然许砚清连踏进这个家门的资格都没有。
厉钧礼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我的遗产我还不能做主了?你这个协议多余了吧?
你一个小辈,管好自己的事就好,手别伸的太长,都快伸到我的口袋里了,太冒昧了吧?
厉昕薇,你越界了!”
他的语气之中满是不满,不满被一个黄毛丫头管着。
更不满他人还没死,就已经被惦记能留下多少遗产给小辈们分了,这是厉昕薇该关心的吗?
厉昕薇似笑非笑的反问:“什么是界?界在哪里呢?”
指望她跟一个外人和平相处,简直做梦!
她厉昕薇生来就是家中的嫡系独女,凭什么要跟别人分?厉家的这些东西,理应都是她的。
眼看着厉钧礼气的脸都要红了,厉昕薇话锋一转,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爷爷,我也是您人老了,被外面不三不四的传销人员给骗了。
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您可千万别生气。”
说着,她再次将手中倒满茶水的杯子递过去,却被厉钧礼一下子给推开。
温热的茶水洒在了地上,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厉钧礼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厉昭,过来。”
刚才一直在角落里等着的厉昭站了起来,缓缓走过来。
厉昕薇面不改色的扫了他一眼,态度轻蔑的勾了勾手指:“昭哥,才几天不见啊?你这是要跟我继续切磋一下吗?”
前不久,厉昭才被她一脚踢到墙上,那一下撞的腰酸背痛的,疼了好几天,他的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
导致他现在一看到厉昕薇,就心里害怕的不行。
但是在厉老面前,他不能怂啊,只能勉强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转移话题:“厉老,怎么了?”
“推我回去,我就不信了,哪怕不给他改姓,他就不能当我厉家的人了?”厉钧礼的语气里充满了气愤。
厉昕薇懒得纠正他的话,挥手说:“慢走啊。”
回到了屋里,厉钧礼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气,他派人将许砚清给找来。
许砚清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完全没被厉家人的冷血无情给伤到。
倒是厉钧礼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把你加入族谱的事,恐怕是要缓一些时日了。”
“好。”许砚清答应的很爽快,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怕厉钧礼执念太深,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不加也行。”
一个成年后才出现的家,对他而言,已经可有可无了。
非得加入族谱这个过程,属实是没有必要。
可厉钧礼心里始终是有个疙瘩,解不开,心里就难受。
他从书房最底层的柜子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来,让许砚清看看。
这是一张大合照,上面有七八个人。
一下子吸引许砚清目光的是站在照片右下角的小角落里的男人,正是他的养父。
养父怎么会在这张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