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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三年,侯府主母怀了亡夫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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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早死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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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姜沉璧递给红莲一封信,“送去清音阁。” 红莲不明所以:“要约见那位?您以前不是说,青鸾卫是太皇太后手中鹰犬,要尽量少沾染吗?” 姜沉璧朝她淡淡睇去一眼。 红莲嘴唇抿了抿,一下子哑了声。 她家少夫人一直就极有主意。 昨天开始,好像更加有主见,还神秘起来了。 红莲最是信任主子,不再多问,立马就派人送了信出去。 过午,清音阁回了信。 说正好下午有时间。 姜沉璧便带红莲前去。 清音阁是京城一处琴行,也是姜沉璧和那人先前碰过几次面的地方。 马车绕到后巷。 姜沉璧下车,进后院。 熟悉的下人引着她上二楼雅室。 红莲如同先前多次一样,被阻在了外头。 房门在身后被关上。 姜沉璧的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落在了那雪景寒林的苏绣屏风上。 屏风后立一人,极高。 半边侧脸露在屏风之上。 乌发束冠,额间一道两指宽的玄色织锦抹额,正中嵌一枚暗色玉石。 隐于屏风后的身形瘦削而英伟,正慢条斯理擦拭横刀。 刀鞘朱红点金漆挂腰间,随意地搭在金线绣鸾鸟的玄色袍摆之上。 阳光洒落,青年半边身子淬上点点金辉。 而那人眉眼如刀裁一般锋利,又硬生生将阳光与温暖割裂,只看一眼,便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危险和神秘。 正是如今太皇太后最倚重的亲信,青鸾卫左军都督谢玄。 姜沉璧眼睫轻晃,怔怔失神。 眼前云雾翻涌,时光仿似飞速后退,回到与谢玄初见那日。 她陪程氏回绥阳省亲,回程路上遇到匪徒。 护卫不敌之时,一队轻骑及时赶到,救下他们所有人。 她安定了惊慌的心,前去拜谢。 询问名讳想要报恩。 青年弯身捡起油纸伞打在她的头顶,手中横刀上,雨珠打着血渍滴滴哒哒蜿蜒:“夫人很像我一个故人。” 她与谢玄相识于那场雨,之后在京中更有数次相交。 她始终记得他的相救之恩,利用自己手中便利,也曾帮过他一些小忙…… “不知夫人相邀,有何要事?” 屏风后的谢玄缓缓侧脸,出声打碎了姜沉璧的回忆。 姜沉璧几乎是下意识,既压抑又悠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死寂的心失控地飞速跳动起来。 男人的声音经过刻意改变。 比记忆里卫珩的清朗更显低沉。 且原来的卫珩是温润如风的君子,唇角任何时候总是含着和善的笑容。 如今的谢玄却是个冰冷、漠然、杀人如麻的煞神。 他们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可姜沉璧现在万分确定,这个人就是卫珩—— 前世她被二房、三房害死,魂魄在侯府飘荡一年后,谢玄从外归京,闯入卫府摘下了人皮面具。 她才知道,谢玄一直就是卫珩。 佛寺那夜的人是他。 那个困扰她、折磨她,她以为是野种的孩子也是他的! 谢玄发现她脸色苍白又僵硬,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完全没了以往见面时的冷静,眼底掠过担忧。 “夫人不舒服?” “我很好。” 姜沉璧强压下所有的情绪,“都督曾说,我很像你一个故人,不知你那故人是何人?现在何处?” “此事与夫人无关。” “我既像那故人,怎会无关?都督说无关,是因为根本没有那个故人,还是那个故人就是我本人?” 谢玄身子几不可查地僵了僵,眸中亦飞速掠过惊疑。 但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 片刻后,他皱起眉头,好似为姜沉璧的无礼不悦:“夫人僭越了。” 空气一阵静默。 姜沉璧满心失望,语气难以控制变得尖锐:“所以呢?都督要将我也抓进青鸾卫大狱,刑讯一番?” 谢玄瞳孔微缩:“你……对我有怨气?” “或许。” 姜沉璧喃喃一声,下一瞬笑容古怪:“但我的怨气不是针对都督,我只是想起我那早死的夫君…… 我在想,他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怀念家人,会不会偶尔后悔,自己不应该死得那么早。” 风吹树叶唰唰响。 那声音顺着半开的窗飘进来,却冲不散房中诡异的死寂。 谢玄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知是否因为易容,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更加深沉,好似有黑色漩涡涌动着、冲撞着,想要破开某种无形桎梏。 但终究在片刻之后,不管是那暗色的漩涡,还是涌动和冲撞,都消失无踪。 谢玄眸中恢复一片平静,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沙哑,“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还需节哀。” 他转出屏风,“如果夫人没有别的事,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话落,他错身而过。 玄色袍角扫过姜沉璧水绿的裙摆,带起点滴绿浪涟漪。 英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姜沉璧一人站在屋中,夏日的风有些闷热,可她浑身上下却如同浸在寒冰中似的,一片阴冷。 她来时想过。 他用别人的身份,别人的脸,还不敢靠近家人,定是有他自己的苦衷,有他必须要做的事。 她不是无知胡闹的女子。 能守得住秘密,甚至还可以帮他的忙。 可他拒绝了。 他拒绝她的靠近、拒绝相认…… 姜沉璧忽地扯唇,露出一个嘲讽至极,凄苦至极的笑容。 他让她节哀。 可他不知道,她此刻心中翻腾的哪里是哀? 分明是恨,是怨。 是前世被折磨致死的不甘, 是背负各种污名含恨而终的屈辱, 是她与他夫妻相见不相识的悲凉, 是孩子的真实身份都不得知晓的愤懑…… 也罢。 他如今既换了别的身份,还不愿相认,那无妨彻底当他是个“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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