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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疆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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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论报》首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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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林川如此说来,南宫珏笑盈盈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 “既如此,这第一期《论报》的内容,属下与文案房的人拟了三部分,大人听听是否妥当?” 林川一愣:“你这家伙,竟然早有准备?!” “属下思大人所想,急大人所忧,自然……” “好了好了好了,给你闺女买那个银簪子行了吧?” “大人,这可不是属下要的,实在是女儿喜欢啊……” “少得瑟,等我生一窝出来……说说报纸……” “第一部分是”纪事”。” 南宫珏端正态度,仔细说道,“就写青州府衙门前的事,从两卫围堵写起,到陈捕头用藤牌阵分开双方、扣下五人结束。只记事实,不添评判。比如写”西陇卫三十余战兵、青州卫百余名府兵争扣牛百”,写“捕快以藤牌短棍制乱,未伤要害”,连“牛百因泼血污牌匾入狱”也照实写,不给人挑出“偏私”的由头。”​ 林川抬眼:“没提两个将官的事?”​ “没提,”南宫珏摇头,“只写“两卫皆称按律当由我卫处置”,把“将令压律法”的矛盾藏在字里,让读的人自己品。您想,士大夫看了会问“何为律”,百姓看了会想“谁在乱”,这才好引他们论辨。”​ 林川嘴角勾了勾:“有点意思,第二部分呢?”​ “第二部分是”论辨”,属下拟了三个问……” 南宫珏细说道,“第一个问”军规与地律”,拟了两段话。一段是以举子口吻说的,问“若军以将令压地律,民何以安”;另一段是老兵的叹言,说“两卫动刀于府衙前,忘了军字初心”。一士一兵,一论一叹,正好把“军该守什么”的话题抛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第二个问“旧习与新制”,拟了个乡绅的话,说“捕快胜在阵,非力,恰如铁林谷新制,变中求妥”,再提一句“抱军尊民卑旧习不放,青州难安”,既把铁林谷的新制绕进来,又不显得刻意。第三个问“话语权属谁”,以学堂先生口吻说“往日事多由士大夫书,今《论报》亦采百姓言”,暗点“话语权非独有”,正好戳中那些想做实事的读书人的心思。”​ 林川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这几段话,是真有人说,还是咱们编的?”​ “半真半引。”南宫珏坦然道。 林川点头,又问:“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是”民声”。”南宫珏笑道,“就写几句大白话,写百姓们的反应,让士大夫看了能知百姓心思,百姓看了会觉得”这报说的是咱们的话”,往后才愿意往报箱里投书。”​ 他见林川没说话,又补充道:“属下还加了”征言”,说下期议“牛百该由谁审”,让有高见的人投书。咱们先抛个引子,等青州的文人、百姓都来论,秦同知处置时,自然有“民心”可依,镇北王也不好硬压。”​ 林川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印。记住,别把话说死,要留着缝,让所有人都能往里插句话。这报纸如今不是咱们的喉舌,是引大家说话的台子。”​ 南宫珏拱手躬身:“属下明白大人“留缝引论”的深意,可……呃,大人,属下反复琢磨,这份《论报》首刊全是纪事、论辨,过于严肃了些。寻常百姓看惯了说书先生的热闹,乡绅举子虽喜论政,却也爱品些风雅,不如加些别的内容,让报纸更添几分人气?”​ 林川闻言抬头:“哦?你想加什么?是添些谷里工坊新造的农具图样,还是写段孩童学堂读书的趣事?”​ 南宫珏拱手的姿势又低了几分,恳切道:“都不是。属下想着……不如加些大人的诗篇新作?”​ “哈哈哈哈……” 林川闻言,直起身子大笑起来,指了指南宫珏,“你小子,我就知道你绕来绕去,是为了这个!”​ 南宫珏也不掩饰:“大人的《霜叶》诗作,辞浅意深,既写尽秋景之美,又藏着“历经风霜更显风骨”的道理,青州举子们见了,都赞“堪称千古一绝”!属下苦读二十余年,万万写不出这般意境,大人简直……简直是天纵奇才!”​ 林川被他夸得有些无奈,却也存心逗逗这个平日里严谨的下属,便摆了摆手:“这有何难?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我张嘴就能再背几首。你听着……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他语速不快,却一句接一句,全是后世流传的千古名句。 有写春景的,有描秋意的,有抒豪情的,也有诉闲愁的,一口气竟背了十几首。​ 南宫珏听第一句时便愣住了,待林川背到第三句,他已经急得额头冒汗,慌忙转身去找案上的纸笔,他手抖着蘸了墨,刚要落笔,林川又背出了新的诗句,让他根本来不及记录,只能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傻掉了。​ “大人,慢些,慢一些!” 南宫珏急得手忙脚乱。 “这些诗句字字珠玑,若是漏了一句,便是天大的可惜!您容属下记下来,往后教给学堂的学生,传扬出去,也是铁林谷的一桩美事!”​ 林川见他急得团团转,笑着摆了摆手。 “你不用记。明日我抽些空,就写它几十首诗出来,既有写景的,也有抒怀的,到时候挑些合适的,往后每期《论报》都登一两首,慢慢传就是了。” “几十首?” 南宫珏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毛笔差点掉下,“大人竟能……能写出这么多?若是放在首刊一首,定能让《论报》更添光彩!举子们见了,定会争相传阅,连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老儒,怕是也要对铁林谷刮目相看!”​ 他往前凑了凑:“大人,就现在写一首吧!首刊明日就要发往青州,若是能添上您的新作,既能中和论辨的严肃,又能借诗名引文人关注,岂不是两全其美?”​ 林川闻言,陷入了琢磨。 他自己对参加诗会、与文人唱和之事毫无兴趣。 可南宫珏说得没错。 在这个士大夫握有话语权的世道,一首好诗的影响力,有时比十篇论辨还要大。 “行,那我便写一首吧。” 他点点头,拿起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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