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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当闲散赘婿,你陆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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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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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棋道?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或陶冶娱乐的小道,或如战场对垒,或感悟人生至理亦或者天地至理。 可在此刻的陈逸眼中,天地作“棋盘”,众生万物为“棋子”。 他这位执棋人,每落一子,便可改变人的命运。 尤其是这蜀州之地。 好似一方小世界。 诸多人化为一枚枚棋子,山川河湖为界,气出气进皆随他心意。 所以,棋道某种程度上与“易数卜卦”一脉相承。 只是卜卦遵循天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棋道却全凭执棋人的喜恶。 “这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陈逸缓缓睁开眼睛,任由脑中玄奥混沌,心中颇为感慨。 他没想到道境感悟会在这时候到来。 本以为只是个稀疏平常的小事,没想到却让他的棋道突破圆满境界。 他看着马良才等人所在,目光落在依旧茫然无措的袁柳儿身上。 [巳时三刻,你观看袁柳儿卖身葬父之事,承接因果,帮助袁柳儿。] [奖励:《织布八法》,机缘+11。] [评:人至,声闻,场面见。表现上佳。] 陈逸看了一眼,默默地道了声谢。 没过多久。 人群散去,刘全领着袁柳儿去安葬袁父。 马良才独自回来,拱手道:“掌柜的,办妥了。” “待柳儿料理生父后事,便会来药堂。” 陈逸嗯了一声,瞧着那辆板车不急不缓的走远,方才开口道: “好生教导她。” 说完,他便拍拍马良才的肩膀,转身离去。 阴云笼罩之下,雨势越发大了。 略显昏暗的川东街上,人流攒动,可一个个蓑衣斗笠的身影像是静止在水墨画上似的。 唯有那把琥珀色的油纸伞穿行其中,渐行渐远。 马良才凝望许久,摇摇头回了药堂。 他隐约察觉陈逸心情异样,终究没敢问出有关袁柳儿的医道天赋之类的问题。 就当是师徒缘分到了吧。 待东市外没了热闹,嘈杂的声音接踵而来。 喝骂声,议论声,讨价声,欢声笑语夹杂其中。 贵叔缩在杏林斋外的长队中看着陈逸走远,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些疑惑。 这位“雏鸟”今日行径似乎有悖他往日对任何事的“漠不关心”啊。 竟那么好心的对一个黄毛丫头伸出援手。 贵叔面上闪过一丝嘲弄,“世家大族的善心吗?” 等了片刻。 贵叔略压低身形,缓缓朝着侯府方向走去。 只是等他拐进镇南街后,却没有看到陈逸的身影。 他看了看西市、烟花巷的方向,依旧不见其踪迹,不免皱了皱眉。 跟丢了? 对他这样的定远军老兵、白虎卫铁旗官来说,跟丢一个人实属正常。 如一些武道高人,如不熟悉地利等。 而一位仅通些拳脚的读书人想躲过他的追踪,就实属怪事了。 贵叔又打量一圈,仍没有看到陈逸身影,便眼神阴鸷的回返萧府。 路上遇到的熟人便也多了几个,贵叔贵叔的招呼不停。 他充耳不闻,佝偻着身体不紧不慢的走着。 可当他拐进府门所在的街巷时,耳边传来一道阴恻笑声: “贵叔?” 贵叔确定这道声音不属于府里之人,回头看去。 正要看清来人,蓦地对上那双眼睛——两颗猩红如血般的眼睛。 “你……” 不待贵叔说完话,他的身体一顿,本还浑浊阴鸷的眼睛便换了几个颜色。 由黑转红,又从红转黑。 “能被老夫看中你的身体,是你的福分。” “贵叔”自说自话,便步履怪异的走入侯府。 一路深入,不仅没有一人察觉他异样,不少甲士还笑着招呼他。 这让“贵叔”低头时的嘴角咧得越发明显。 只是当他来到后院正要找寻陈逸所在时,他的眼睛蓦地闪过一抹猩红,直直看向春荷园。 “那里……熟悉的味道……” “贵叔”打量半晌,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 惊疑,愕然……直至大喜。 “额哈哈,哈哈哈……是你吗?这里就是你的藏身地?” 他不敢置信,却又不会怀疑他的宝贝的嗅觉。 那般浓烈的味道,一定不会错的——就是“龙枪”刘五的味道! “贵叔”倾听片刻,确定那座宅子内没有人,他不再迟疑,径直走了过去。 静谧的院落里,片叶、花瓣飘飞。 郁郁葱葱的林木围着两座木楼,一座亭子立在池塘边上。 青石板路上残留淡淡的荷花香气。 草木芬芳混杂其中。 还有一缕缕浓梅香从其中一座木楼内飘散出来。 “贵叔”脸上的笑容更盛,“原来,你在这里。” 他一边朝木楼走去,一边低声呢喃,“刘洪说得没错,那“龙枪”刘五的的确确就是萧家人。” “他就住在萧家。” “难怪火烧三镇夏粮后,萧家没有任何损失,想必都是萧远那老东西的手笔。” “只是这座院子的主人是谁?” “让老夫瞧瞧,瞧……” “贵叔”推开木楼房门,看了一眼陈设典雅精致的客厅,便朝浓梅香气最强烈的书房走去。 甫一进入,他便看到了一幅挂在桌案后的字帖。 “水调歌头·中秋:明月几时有,把酒……千里共婵娟——陈逸,陈轻舟。” 云中仙境飘然于书房之上,一道身影傲然而立。 兴许是察觉到有人闯入,他昂首以眼睑下缘俯瞰着来人。 “贵叔”愣愣的看着那幅字帖,愣愣的看着那仙境之上的身影,嘴巴张了张: “陈逸,陈轻舟……刘五……” …… 西市,百草堂。 陈逸离开济世药堂后,便径直来到这里。 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换上了“陈余”的行头,唤来王纪。 “让你的人准备好,待大宝那边信号传回,即刻前去林家粮行。” 既然先前那林正弘自作聪明的提前去找崔清梧,那么这次也由他来好了。 王纪俯首称是。 可在思索过后,他低声询问道:“大人,时间仓促恐怕大宝那边准备得不够妥当。” “无妨。” “我需要的只是一道火苗,至于它能烧多旺……” 陈逸负手站在静室窗边,透过藤条编织的帘布缝隙看着窗外阴雨,轻声道:“不在我。” “他们越是贪心贪婪,这火越会烧得他们连渣都不剩几个。” 原本他的确是想多等几日,等冀州商行的那些人志得意满,等他们数着银子做几日美梦。 可在经过袁柳儿一事后,他等不起了。 或者说,蜀州城内的百姓等不起了。 再等下去,今日是袁柳儿,明日就会有赵柳儿、孙柳儿。 他可以为了拔除冀州商行这颗毒瘤让穷苦人家饿几顿。 但他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不愿,也不能。 良知这种东西放低一分,便没了一分。 以后想再往上拔高,不是难如登天,而是会让人觉得可笑。 尤其是那些遭受了无妄灾的人。 便是他们在黄泉路上也能笑得震天响。 陈逸可不想日后悔恨。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 陈逸看到西面和南面的天空上接连闪过一道火光,便转身走出静室。 王纪同样不敢迟疑,快步走下楼,朝一名天山派的护卫耳语一番。 那名模样年轻的护卫点点头,便神色兴奋的跑出百草堂。 陈逸看了一眼,朝王纪打了个招呼,跟着离开。 只是他没走几步,身侧察觉到一道熟悉的气息,接着便听一声欣喜: “陈老板,又见面了。” 陈逸回头看去,便见谢停云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朝跑远的那名天山派弟子喊: “晋鹏师弟,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那位叫晋鹏的天山派弟子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大师姐,等我回来告诉你。” 谢停云也没当回事儿,来到陈逸身侧,自来熟的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 “陈老板,多谢你收留我们天山派弟子。” 陈逸不露痕迹的躲开,淡淡的说:“该是我谢谢你们。” 谢停云手悬半空,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笑着夸赞:“陈老板的武道不弱呀。” “粗通拳脚,上不得台面。” “你……” 不等她说完,陈逸微微欠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谢停云哎了一声,不待开口,就见他已经走远。 她愣了一下,低下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狐疑的挠挠头。 “老子有这么吓人?” 陈逸可不管她,确定没人跟着之后,他再次回到东市内。 准确的说,他来到了林宅之外的一间小酒馆里。 刚过午时。 酒馆里客人不多。 陈逸坐在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黄酒,半斤牛肉,一碗清汤面。 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林宅内外的动静。 约莫一刻钟后。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然后是一阵敲门声。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着商队去茶马古道外的暗市了吗?” “快,快带我去见老爷,出大事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惊讶、恐惧之声不绝于耳。 “当真?” “婆湿娑国那帮马匪当真袭杀而来?” “千真万确!” “小的亲眼看到那些马匪杀了过往的商客,就在茶马古道之外啊,距离边关不远了啊。” “他们,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马蹄子还包裹着布,每个人都凶神恶煞……” “郝叔、三爷他们,他们都死了啊……” “不,不可能!” “那兰度王怎敢如此做?!” “老爷,是真的,是真的啊呜呜……” 吵闹声戛然而止,似是另有一人前来,让包括林正弘在内的人都被压住。 “出了何事?” “巡风使大人,您,您可算来了,那,那兰度王竟真的率大军前来犯边了。” “什么?!” “你,你可去找了崔家那位?” “您的吩咐,我自然不敢……不敢不找,昨晚我就已跟崔小姐订立了契约……”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咱们是不是该早做打算?” “蠢货!” “兰度王来袭,正是咱们大赚一笔的时候,你,你竟想着逃走?” “快,趁着崔家小姐还没得知消息,你立刻去她那里把契约要回来!” “这,这……可,可……粮食今日上午已经由崔小姐的人接收了啊……” “你!?” “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天黑之前,我一定要看到粮食重回你林家库房!” “啊,我……” 听到这里,陈逸眼角扫过林宅方向,暗道侥幸。 原来“自作聪明”的人不是林正弘,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人。 他就说一个临时接替林怀安的人,怎会有这般的警觉——刚得到吕九南没死的消息就直接把粮食转给了崔清梧。 原来是冀州商行还有其他人在蜀州。 “都说“善水者溺亡”,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陈逸暗自笑了一声,便一口喝完壶中酒水,起身离开小酒馆。 “剩下的就看崔清梧的胃口有多大了……” …… 兜兜转转。 陈逸卸下伪装,撑着油纸伞施施然回到萧家。 沿途一如往常。 甲士、家丁丫鬟们亲切问候,招呼不停。 陈逸一一笑着点头致意,心情比之看到袁柳儿的遭遇时好了不少。 按照他的推断,今日冀州商行得知消息,应会立即去找崔清梧。 最多等上一两日,他便可让柳浪那边动起来。 再配合阿苏泰、吕九南等人的消息…… 冀州商行若不损失个百十万两银子,都对不起他这般劳心劳力。 然而陈逸的好心情,仅持续到踏入春荷园之后—— 仿佛是天地有了变幻。 外面的阴雨天气,凉归凉,却远不如春荷园内的冰寒刺骨。 一缕缕殷红的雾气弥漫园内,黑色的雪花呈羽毛状飘散在半空。 地上不再是湿漉漉的青石板,而是一片荆棘。 碗口粗细的藤蔓纠缠着爬满整个院子,根根倒刺渗出墨绿色的汁液。 高耸的巨木林立,隐约能看到深处两座木楼和一座小亭子。 陈逸脸上笑容逐渐消散,他打量着眼前景色,又侧头看看身后。 同样的荆棘密布。 仿佛他那一步不是跨过春荷园的大门,而是穿过了数千里到了一处诡异的森林。 “圆满境界……幻术?” 话音刚落,陈逸便听到身侧传来阴恻恻的笑声: “幻术?” “老夫这是,婆湿娑国秘传——降头术!” 一袭侯府家丁服侍的瘦削老者站在临近的巨木上,以猩红眼瞳俯瞰下来。 ““龙枪”阁下,或者说轻舟先生,您可让老夫——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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