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怎么了？”
柳妈妈和柳善雅说着话，车已经驶出去两条街。
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话题的白顾言扭头看眼副驾，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主要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太突然了，让他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有碰到粉丝、记者之类的人。
如果真是，那他好提前做准备，想办法应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没事，是我偶妈和姐姐下楼了。”
副驾上，柳智敏基本缓过劲儿来了，听到他的询问，解释一句，捏起一块小香肠送进嘴里。
妈妈和姐姐？
好吧，白顾言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同时，他也明白她为什么会火急火燎地把自己推进车里，然后催促着出发了。
以刚才的画面来说，要是被她妈妈和姐姐看到，后续恐怕比被记者、粉丝看到更“可怕”。
毕竟，她在喂他吃东西。
哪怕他们两个人单纯是在品尝小菜，抛开投喂本身，清清白白、问心无......
想到被她投喂，他想起了柔软的指腹擦过嘴唇时一闪而过的触感，又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她。
是的，他同样有感受到那一刻的触碰。
“你要吃吗？”
注意到他的视线，柳智敏倒是不知道他想起了刚才。
抬起眸子和他对视一下，她刚捏起第二块小香肠的小手在餐盒上方顿了顿，眨着眼睛问道。
“来块吧。”
视线从眼睛扫过她的小手和指尖的小香肠，本来没想吃的白顾言有点想吃了。
别误会，他不是想再体验一次指腹擦过嘴唇的感觉，只是柳妈妈做的香肠好吃又不咸而已。
美食的魅力难以抗拒。
“呐~”
不过，柳智敏略微侧过身子把香肠喂给他的时候，手指确实又似有若无地擦过了他的嘴唇。
没办法，切开的小肠就比耳机大点有限，很难不碰到。
温热的触感自指尖传来，羽毛般拂过她的心尖；细嫩的肌肤擦过嘴唇，给他带来一瞬酥痒。
“阿姨的手艺真好。”
“咸味和辣度的比例恰到好处，包裹在外面的芝麻粒超级香，越吃越想吃。”
白顾言依旧跟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一边开车，一边嚼着小香肠，当即称赞起尝到的味道。
柳智敏看他满脸享受，也藏起了心里的小悸动。
把侧向他的身子正回座椅上，她抿着小嘴偷笑两下，接着捏起一块小香肠喂进自己嘴巴里。
嗯......妈妈这次腌炒的小香肠似乎是比平时好吃。
“别吃我的肠，吃你自己的去。”
白顾言吃完嘴里的小香肠，余光瞄到她在旁边吃得美滋滋的，画风一转，开启了护食状态。
“我的在后备箱里，怎么吃？小气！”
柳智敏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不好抬手揍他便皱起小鼻子哼了声，继续往嘴里塞他的小香肠。
三两下，脸颊就鼓成了俏皮的小山包。
“我又没让你拿后备箱里的小菜吃，回头看看，后座上有你的吃的。”
白顾言忍着想要戳一戳的冲动，单手控制方向盘保证车子平稳行驶，抬起右手指了指后面。
后座？
转身一看，先前光顾着“逃跑”的柳智敏才发现后座上有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个餐盒。
伸手拿过来，好奇地打开，她的眼睛忽地亮了。
“你去年糕店了？”
餐盒里是用芝麻油煎过的海苔，一张张整齐摞在里面，数不清一共多少张，总之满满一盒。
海苔的香味飘散出来，简直不要太诱人。
“嗯，想着今天是最后一天，我顺路去了趟，吃了份炒年糕，顺带买了几张海苔。”
打着方向在路口拐弯，白顾言回答得轻描淡写，顺路、顺带，好像根本不是专门给她买的。
“你吃吗？”
“我？我当然不吃了，给你买的，都是你的。”
但拐完弯，柳智敏仅用三个字便戳破了他的云淡风轻，让他改口说出这是给她准备的心意。
“那我吃啦~”
拿起一张烤海苔，撕下三分之一折成薄片送进嘴里，她的眉眼弯弯，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这一口，不单是味蕾的享受，还有心灵的满足。
尤其是想到姐姐昨晚说的话、分享出的例子，平平无奇的海苔给心田浇灌上了清澈的甘泉。
生活不是怎么过都一样，海苔不是谁买都会甜。
“你真不吃吗？”
吃完嘴里的，撕下第二个三分之一的同时，她抬眸看着他正专注开车的侧脸，又问了一遍。
“给我来块香肠吧。”
白顾言的选择仍是柳妈妈牌小香肠。
至于海苔，说起来，他不吃海苔的原因其实有点小奇怪。
作为一个海边长大的孩子，鱼、虾、蟹、贝一众海鲜他都能吃、爱吃，生吃也完全没问题。
可唯独海苔，他一吃便能尝到很明显的腥味。
更说不清楚的是，据他老妈所说，他小时候是吃海苔的，波力海苔一包接一包拦不住地吃。
难道是小时候吃伤食了？
“给~”
无所谓，反正有小香肠吃。
随着柳智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四次被喂的他连看都没看，头一偏、嘴一张，直接吃掉。
然而......
嚼着嚼着，他忽然发觉嘴里的口感和味道不太对，脆脆的、咸咸的，还有一股大海的味道。
有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海苔混进来了！
“......”
用舌头在嘴里搜寻到海苔的踪迹之后，白顾言随即转头看向副驾。
柳智敏此时也在看他，抿在一起小嘴收敛不住笑意，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奸计得逞的喜色。
显然，她是故意的。
“腥吗？”
因为她记得他不吃海苔的原因，知道对于他来说，海苔不像苹果是一丁点都不能碰的东西。
“......”
而且这次，白顾言的确没尝到腥味，存在于他嘴里的大海味道是那种来自海产品的鲜咸味。
一段时间不吃，小时候的伤食又养好了？
“再撕一点尝尝。”
他不确定，决定正八经地试一次。
“这块？”
柳智敏把第一张剩下的三分之一拿起来给他看了看。
“小点。”
白顾言看一眼，表示大了。
“这样？”
柳智敏在三分一的基础上又撕下一半。
“可以。”
白顾言没再跟她讨价还价，张开嘴咬住这块三分之一又一半的海苔边，很痛快地吃进嘴里。
柳智敏侧着身子看他，明明只是一块海苔，心里竟紧张了起来。
“嗯...嗯...嗯......”
白顾言每发出一声似在认真品味的声音，她的小心尖便跟着颤一颤。
这种感觉就类似把自己最心爱的糖果拿给小伙伴吃，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和称赞。
仿佛只要他说一声好吃，他俩便会好一辈子。
“还真不腥，芝麻油和海苔本身的味道都很香，脆脆的，吃起来跟在吃海苔味薄脆似的。”
终于，他说了。
会不会好一辈子不知道，至少柳智敏不担心他不喜欢了，扬起嘴角，她笑得就像开在远处山上的波斯菊。
开得烂漫，笑得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