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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信我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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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何处最苦?那便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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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接连走出的六家之人先后断了他引以为傲的依仗。 安青王在短暂的呆滞后,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若说神仙鬼佛是他想要造反的因,那他盘踞青州,多年经营下一点一点积攒出的家业便是果。 前者让他想要一搏,后者才是根本底气。 他也曾疑心这“天命”来得太过轻易,恐有蹊跷。然而反复推演,终究抵不过眼前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朝廷深陷西南泥潭,正是他放手一搏之时!纵使大事难成,凭此基业,他安青王亦足以裂土称雄! 可现在. 神仙没了!妖怪没了!家业也没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看着自己这一地鸡毛,安青王突然像是癔症发作一样的抱着脑袋笑了起来。 这吓得他身前的王府长吏不知所措,只能道一句: “王爷?!” 王爷这是真疯了不成? 安青王恍若未闻,只是兀自呢喃着: “好一个一僧一道送我天命,好一个一僧一道毁我天命!” 念叨几轮后,他突然指着杜鸢咒骂道: “你们佛道两家拿我堂堂一个宗室亲王当黄口小儿戏耍啊!” 先是来个和尚道士说他天命加身,然后又来个和尚道士直接打烂他的一切。 你们倒是来去匆匆了,他呢? 他这身家性命,多年积攒呢?! 杜鸢摇摇头道: “是你自己先拿了青州万民性命身家充作儿戏,否则气数加身,如何能失?”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瞬间砸碎了安青王所有狂涌的愤怒,只留下深刻刺骨的窒息。 因为它将矛头从虚无缥缈的“佛道斗法”,精准无比地钉在了他自己身上——咎由自取! 人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也有错的! 安青王喉结剧烈滚动,嘴角抽搐了许久,才猛地偏开视线挤出一句: “我?我能有什么本事和你们比?弥水悬河是假?菩萨显灵是虚?就连你,你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道士,都可轻易取走本王性命,反手颠覆本王多年积攒。你说,本王能怎么办?” 看着还在狡辩推诿的安青王,杜鸢叹息道: “你只见了弥水悬河,却不见,若非是那人得了你的气数,又焉能抬起弥水?” 安青王的面色明显一僵。 杜鸢继续问道: “我问你啊,今天一遭,真就全无所感?” 安青王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扭得更偏,几乎背对杜鸢。 有所感吗?岂会没有!这一日,心头警兆数不胜数! 只是 “所以若非是你不顾黎民安康,执意取乱,又如何能让他们得了你的气数作乱?” 别说今天杜鸢去城门口拦他的时候了。 就连杜鸢放弃了他,准备去平澜山时,他若幡然醒悟,亦非全无转机。 可惜,他比那蛊惑人心的僧道,更加执迷不悟! 见杜鸢句句直指其过,安青王彻底失控! 他猛然转头咆哮道: “你懂什么?你身在局外,你能懂什么?本王只是肉体凡胎,他们本事通天,从他们找上本王起,本王还能有拒绝的余地吗!” “就如此刻,本王刀兵在手,可你难道觉得本王能杀了你吗?不能,怕是连你的衣角都沾染不到!” 面对这歇斯底里的咆哮,杜鸢的神情却无半分波澜,只静静道: “青县蛇妖,我斩了。荒山恶狼,我诛了。便是你这里,我也亲自走了一遭。” 他目光沉静地直视安青王: “所以,你为何认定——若你当真悔悟可救,贫道会视而不见?” 安青王如遭雷击。 这个他没有任何办法反驳,因为杜鸢众目睽睽之下真的来过。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白日里就已经错失了最后一线转机。 只是人怎么能认错呢? 那太难了,比改错都难! 知道疼了,默默改错的数不胜数,可知道错了,还能认错。寥寥无几啊! 且越是大的过错,越是难以承认。 因此安青王只能低头囫囵了一句: “你凭什么救本王?你一个野道士纵然有几分本事,又比得过那抬水握雷的僧道?你还能比得了那佛光万丈的菩萨不成?” 若说前面,只是杜鸢不想见他在哪儿推诿狡辩,才一一而答。 那如今这句,就是杜鸢今夜听到的最好的一句话了。 所以杜鸢抬手笑道: “你又怎知我不如那僧众?你可知我与他之间颇为熟识,也互有论法,各有胜负。就比如日前,诸多人知我没了头发,那就是我输了他去。而前不久,贫道又赢了回来!” 看着逐渐变色的安青王和众人。 杜鸢越发背手笑道: “所以,他能成之事,我亦能成也!” 这两句话一出,安青王顿感天旋地转。 旋即踉跄两步后,径直瘫坐在地。 真仙在前不识,命数在手不握。 围观百姓更是一片哗然,不少信道的更是已经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 杜鸢没有感受到什么确乎的变化,但他觉得应该是有了。 因为这么多人都信了呢! 就是好像还是失衡过大 不过这余息他确乎是拿到了。 嗯,美也! 至于平澜公是否会暴露二者其实是一人这件事,杜鸢也早早做过布置。 那便是给前来道谢的平澜公说了一句: “切记,今后若有疑惑,万万不可开口,以免泄露天机,沾染因果!” 没有特指,但十分宽广。故而对于这些整天喜欢揣摩的人而言,绝对好用! 这一点还是杜鸢从裴刺史和那华服公子身上学来的。 这两家伙是真的喜欢胡乱揣摩。既然控制不了他们揣摩,那就干脆让他们彻底乱想好了! 轻笑一声后,杜鸢朝着人群喊道: “刺史大人?” “下官在呢!” 裴刺史急忙走出人群,在杜鸢面前拱手行礼。 “青州之事,也就了结了。安青王该怎么处理,你比贫道清楚,所以贫道不在多言了。” 说罢,杜鸢朝着众人拱手说道: “诸位,贫道告辞!” 众人大惊,特别是六家家主更是急忙挽留: “道长,何不歇息一晚再走?我等还没有好好招待您呢!” 留下是可以,但怎么想都不如事成则去来的更符合高人风范的洒脱。 故而杜鸢连连摆手,并问了一句: “如今天下何处最苦?” 裴刺史一愣道: “自然是西南最苦。” “那贫道该去西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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