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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信我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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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压胜(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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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徐徐,衣角飘扬。 杜鸢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原地,旁边也还有一些百姓在小心的打量着真有本事的高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似乎,和他们没多少不同? 突然,杜鸢对着他们问道: “请问在场的诸位里,可有看过那口水井的?” 一听这话,当即就有人说道: “有的,有的。我们这儿几个都是。” “哦?” 杜鸢转身朝着他们走去,对方旁边的人立刻让开。 “能否形容一下,你们看见了什么。” 其中一人心有余悸地回忆道: “就就是对面站着个完全不同的人!” 杜鸢微微颔首,追问道: “可曾留意,那人是不是你做什么他做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那人断然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我当时看得真真儿的!我笑,他板着脸;他动,我明明站着没动!除开我在他就在之外,根本,根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其余几个胆大的目击者也纷纷附和,声音带着后怕无比的颤音: “对对对!就是这样!明明是水面,却照不出自己的影子!吓得我回去赶紧照镜子,还好镜子里有自己,不然魂儿都要吓飞了!” “就是!亏得它没学我们!要不然,我非得连夜躲进庙里不可!那感觉.简直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一样!” 镇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杜鸢则是慢慢否定着一个又一个的猜测。 他本以为会不会照见的就是自己,只是是前世的样貌之类的。 可现在看,似乎不是了。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思索片刻后发现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杜鸢,只得摇摇头放弃深思的想法。 继而走到了那随着自己到来复又干涸的老井边。 摸着那粗糙的井沿,一边有规律的敲打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对着老井说道: "你最好真的简简单单的被你道爷我收拾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想到此处,杜鸢眼神一变! "否则,就别怪你佛爷我对着你来一手大威天龙了!" 出去张罗的镇民们,几乎把自己的家翻了个底朝天。 一直到日头偏西。 几位村老颤巍巍地捧着一个漆木托盒,里面盛着他们精心拣选出的铜钱,恭敬地呈到杜鸢面前。 并非杜鸢所言的五十枚,而是满满当当的三四百枚! “道长,”为首的乡老声音带着忐忑,“我等没甚眼力,实在难辨哪些能入您的法眼只得将能寻得的老钱尽数搜罗来了。您看?” 盒中之钱,包浆各异。不少是前朝的老钱,甚至还有几枚更古早的旧币。余下的,也多是景元年间铸造的“景元通宝”。这类宝钱极易辨认——形制略小一圈,铜质却更为精纯,因此表面的铜绿也格外显眼。 乡老们暗自揣测:道长或会选那些年代久远的前朝古钱,抑或是那些经万人之手、磨得锃亮的旧钱? 然而杜鸢出手,却大出众人意料! 只见他指尖在钱堆中翻飞不停,既拈起铜绿深厚的前朝老钱,也挑出微微泛绿的景元宝钱,甚至还有几枚油光水滑的旧钱。 不过片刻,五十枚形制、年代、品相各异的铜钱便已聚在他掌中,几乎满溢而出。 “有劳诸位了,”杜鸢托着这沉甸甸、五花八门的一捧钱币,颔首道,“这些,足矣!” 乡老们连忙点头,将剩余钱币交予旁人,目光却紧紧锁在杜鸢掌中那堆新旧混杂的钱币上,忍不住问道: “道长,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杜鸢托着那一堆铜钱说道: “铜钱,铜钱,很多读书人喜欢说是铜臭之物,嗤之以鼻。但实际上,臭的是人而非是钱。” “此物,乃万民生计之血脉,社稷运转之根基!流转于贩夫走卒之手,藏匿于豪商巨贾之库,承载着生民之愿、交易之信、王朝之气!” 杜鸢顿了顿,掌心微微托高那五十枚精心挑选的钱币,阳光洒落,新钱油亮,老钱幽绿。 “正因如此,这沾染了红尘烟火、浸透了万民指尖之温的钱币,便不再是凡俗之物。其上所蕴之"信"、所聚之"念"、所历之"运",皆可一用!” 他的目光转向那口重新漫上水来的老井,复又落回掌中钱币,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当然,仅凭此物本身,虽非凡俗,却也难称大器。毕竟这蕴含人间"信""念""运"的宝钱,在这世间比比皆是,只能说奇而不能说珍,可用却不能大用.” 说到此处,杜鸢的目光骤然变得深邃,他环视着逐渐在他调动吓屏息凝神的百姓,朗声道: “然——若是辅以贫道这"点金之术".” 话音未落,他托钱的左手五指微拢,右手剑指并起,虚点向掌中那堆迭的铜钱,口中清叱三声,声如金玉相击: “变!变!变!” 声落,铜钱化金,百姓齐呼。 且和此前那谁人都只是觉得略有珍奇的老钱不同。 如今被道长点金的钱币,有着的并非凡俗金器那种刺眼夺目的俗艳,而是一种沉凝厚重,温煦如阳之感。 “这,这是什么?” “变成金币了?” “瞎说,那是被道长点化成仙家宝贝了!哪里是金子能比的?” “哎呦,这是要做啥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杜鸢也在为自己的成功而无比高兴。 果然,这个程度的,两三千人就足够了。 当然,更可能还和"御物"之法一样,随着自己本身的"道行"增高而得了加持。 但至少大概明白了一下,什么程度能做什么级别的事情。 至少,给自己弄一个不能攻伐于人的点金术,一个鹿镇就足够了! 只是杜鸢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一次,哪怕他离开了井边,随着他先前心头默念。 这口井也在没有水重新漫上。 毕竟,这口井一直躲着他,让他看不真切。 心头十分满意的杜鸢,举着那五十枚"金钱"说道: “贫道今日,就要在这鹿镇周边,布一个阵来!” 他回头指着那口井道: “一是压住这口井,让它再无变化!” 随即又指向镇子道: “二是给这鹿镇做一个人和之局,以求人丁兴旺,六畜安宁!” 前者本就让一直为这口井人心惶惶的百姓分外高兴。 后者一出更是引来了大片欢呼。 “道长千古!” “道长当真是慈悲心肠啊!” 杜鸢摆摆手道: “不必如此,帮扶于民,理所应当!所以,贫道去也!” 话音落下,杜鸢就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原地。 继而走到了此前看见这口井的地方。 托着"金钱"的他左右一看,目光一扫,一枚金钱便带着锐响,深深嵌入脚下泥土。 再一步,溪流潺潺。杜鸢轻笑,随手掀起一块磨盘大的青石,将第二枚金钱稳稳压入石底。 竹林深处、空寂鸟巢、幽暗岩缝.杜鸢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消失,一枚枚金钱随之隐没于各处隐秘角落。 待到手中只剩下两枚后,杜鸢回到了此前给自己施水的那一户人家前。 妇人和两个孩子早早跟着去了井边。 这儿自然是没人的。 所以杜鸢畅行无阻的推开了屋门,继而弹了一枚落在对方屋檐之上! 至此,杜鸢才是握着最后一枚满意一笑。 他确乎是不懂阵法。 布阵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可他只需镇民深信不疑便是足矣! 而鹿镇的百姓,早已信了。信得比真金还真。 这一切自然也就成了! 至于这手中最后一枚的话. 看了一眼的杜鸢将其反手握在手心之中,重新走回了井边。 一来,乡老们就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 “道长,可,可是成了?” 杜鸢颔首笑指井口道: “成与不成,看上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周围百姓一听,马上就有人兴奋的凑了上去。 “哎呦,真没了,真没了啊!” “是我,是你,我们的影子又回来了!” 闻言,乡老们简直激动的无法言表。 只能招呼大家伙赶紧朝着杜鸢行礼拜谢。 “今日能够得见道长,真是我等三生有幸。还请受我们一拜啊!” 在乡老们的带领下,周遭百姓齐刷刷的向着杜鸢深深一拜。 行完一礼,不等继续,杜鸢就抬手托住了领头的乡老。 “哎,老人家,如今这件事只能算是半解!” “半,半解?” 杜鸢点头,继而亮出了最后一枚金钱道: “从此往后,人心不变,此间就不会变,也绝对不会因此有什么祸事发生。可若是那天出了什么岔子,让整个镇子的百姓觉得分外不安了。” “您就把这一枚投进井里!” 那口井依旧不像是什么邪祟,但它既然不开口,那杜鸢自然得以百姓为先。 可为了避免出现误伤的乌龙,杜鸢还是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就是压而不毁,留有一线。 如此,进退都有余地。 感觉手中金钱有千钧之重的乡老赶紧问道: “道长那何为不变啊?” 杜鸢笑道: “无需多想,持一个平常心便是不变。可若邪魔内起,人心不正,那就坏了。当然,反之则是一个越发大美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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