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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废太子后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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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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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几天,姜渔总算把书晒完了。 藏书阁她重新布置了番,既然傅渊不来,她就按自己喜欢的样子装饰。 这几天她除了钓鱼,还会去帮初一喂马,把照夜玉狮子牵出来遛遛。 她从傅渊那得到的打赏又增添许多,包括但不限于珠宝绸缎、笔墨纸砚、金子银票。 如此平静的日子,似乎外界风雨都已离她远去,时光过得飞快。 又是新的一日。 梁王府地处偏僻,鲜少有人来往,今天却迎来新的客人。 一辆马车低调地停在王府外,旋即跳下来身着天水碧襦裙的少女。 少女挥退身后的下人,三两步踏上王府前的石阶。 侍卫照例阻拦,少女便轻撩幂篱,向侍卫们展露身份。 看守的人顿时恭敬行礼,放下刀戟,侧身替她开门。 少女进到王府,走出没多远,迎面而来端着点心的文雁。 文雁惊讶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少女微微一笑,用手中纸笔写:【我来看望皇兄。父皇同意的,不要担心。】 文雁这才收敛了紧张之色,向她问好。 和贞公主傅盈,即傅渊一母同胞的亲妹,上次来王府还是半年前,后来成武帝就禁止任何人探望梁王。 傅盈远远闻到糕点的香气,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为何我从未见过?】 文雁笑道:“是蛋黄酥,王妃新做的,分给我们了。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尝一个。” 傅盈便伸手捻起一个,只见外表金黄酥软,入口则香味浓郁,细腻清甜。 她眼前一亮:【我喜欢这个味道,是用什么做的?】 “奴婢也不知道。王妃正在后厨现教他们呢,您要不跟奴婢一块去看看?” 文雁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和她说话没那么多顾忌,也不觉得把公主带到后厨有什么不好。 傅盈自然不会介意,当即应下,路上还跟她打探了些有关这位皇嫂的消息。 听见文雁穷尽赞美之词,俨然对王妃充满喜爱,傅盈内心愈发好奇。 她也想知道,能让皇兄答应这门婚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去到后厨,姜渔没在厨房里面,而是在院子里和众人一起和面做馅料。 傅盈尚未走近,就听到她的声音—— “你的水太少了,再加多一点,对,这样就刚刚好,这团面交给你可以吗?” 她话语温柔,犹带笑意,若春风清泉。 傅盈停在原地,看着看着,露出微微的笑容。 她想起来了。 有一次她去学宫看皇兄授课,旁边坐着一个女郎,不小心睡着还靠到她的肩膀上,醒来又匆忙向她道歉。 当时她问:【你不喜欢兵法课,为何还要来呢?】 那女郎笑答:“为了看太子殿下呀,你不觉得太子殿下很好看吗?” 傅盈不知如何作答,默默点头。 原来,就是她啊。 当她望着姜渔的时候,姜渔也察觉到什么,停下手上的活,看了过来。 姜渔一眼认出:“公主殿下?” 无他,傅盈和萧皇后实在太像了。 周围的人闻声纷纷行礼:“拜见公主殿下。” 傅盈摆手让他们免礼。 她并不问姜渔是怎么认出来的,笑吟吟地写:【嫂嫂,跟我来,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姜渔依言跟她走到僻静处。 离得近了,才发现公主和萧皇后并非全然相似,至少眉眼不太像。方才不过是一晃眼,神态和轮廓令她觉得像罢了。 再仔细看,姜渔不禁一愣。 等一下,她们好像在学宫见过。 姜渔记性很好,何况后来她们又碰见好几次,想不记得都难。 她当时还以为这女孩给她写纸条,是上课不方便讲话,原来是因为不会说话吗? 早知如此,她就该猜出她的身份。 据说萧皇后怀上公主时,为奸人所害,中毒后早产诞下一女,又连累其天生失声,且习字、走路都比寻常孩童要慢。 好在如今一见,除了不能说话,公主并无其他异样。 傅盈抬起手,将一直带着的檀木匣递给姜渔。 匣子用料和做工皆是不凡,便知其中定是贵重之物。姜渔接好,将其打开,丝绸中摆放着莹润剔透的白玉镯。 傅盈写道:【上次父皇和母后要为皇兄选妃,皇兄拒绝了。母后劝不动他,就把这镯子给了我。】 【她说,以后你皇兄喜欢哪个女郎,就将镯子送给她,也算是有缘。】 她轻柔拉住姜渔的手,为她把镯子戴上。 玉镯细腻如脂,戴在手上宛如一段凝练的月光。 然而姜渔低头看着,终觉不妥。 她和梁王成婚,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选择,若他如书中那般孤孑一生,玉镯便当交还给他。 若他另有喜欢的女子,那就应由他送出。 只是公主满心欢喜,她无法明说,待见到傅渊还给他就是。 傅盈又写道:【嫂嫂在这里还好吗?可有什么不便之处?】 姜渔:“一切都好,多谢公主关心。” 【嫂嫂叫我和贞吧。】傅盈写,【那就好,虽然王府少了自由,可最近外面不太平,倒不如待在这里呢。】 姜渔深以为然。 傅盈问:【对了,嫂嫂,我看你们在做蛋黄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姜渔讶异。 做这个倒不难,但傅盈毕竟是公主殿下,于理不该让她动手。 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傅盈脸上就流露祈求的神情,宛如向她讨吃食的小老虎。 姜渔无奈道:“跟我来吧。” 她一点一点教傅盈配方和做法。 公主学得并不快,可是很耐心,也很认真。待第一炉蛋黄酥烤好,公主高兴地抱住了她。 她忽然想起,眼前的少女才不到十七岁。 这一刻公主的喜悦没能感染到姜渔。 她的眼神望向公主,却看见很远的地方。 看见书里写—— “成武二十年,夜国再犯大魏边境,圣上册封宗政息为行军大总管,令其统帅兵马,征讨敌贼。 然,此战大败,大魏割让城池,赔付“军款”,献上黄金和珍宝。 和贞公主远嫁和亲,此生不复还。” 手臂被人晃了两下。 香喷喷的蛋黄酥递到眼前,傅盈充满希冀地看着她,眼里写满:尝一口吧。 姜渔慢慢地接住蛋黄酥,咬了一口。 须臾,她笑着夸赞:“做得很好,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成功。” 傅盈果然更加高兴。 两人又笑着聊了几句,姜渔帮她把蛋黄酥打包好,说:“你不是来探望梁王殿下的吗?这些可以带给他尝尝。” 傅盈垂下头,黯然道:【皇兄不想见我的。】 姜渔说:“为何?你们闹矛盾了?” 傅盈抿唇,颇为丧气:【因为我太没用了,我什么都帮不了他。他讨厌我。】 姜渔:“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傅盈:【上次见面,他把我赶了出来,让我滚远点。】 姜渔怔住。 很快,傅盈率先打起精神,拿上蛋黄酥。 【你说得对,皇兄不是那样的人,我要再去见他一次。】 姜渔点点头,伴她往别鹤轩走。 两人刚走到紫竹林外,初一和十五就出来阻拦,姜渔说:“公主想见殿下。” 初一面露为难:“对不起,殿下说,敢有靠近者,杀无赦。” “他不知道公主来王府了?” “……知道。” 那就是不想见的意思。 姜渔欲要安慰公主,却见初一和十五忽然面色一凛,拔刀出鞘,神态戒备如临大敌。 她顺着两人视线回首,后方不知何时多了名青衫仗剑的男子,正静静看着他们。 准确说,看着公主。 公主也注意到了,朝姜渔解释:【他是我的护卫,周子樾哥哥。】 这个称呼让姜渔察觉,对方恐怕不止护卫那么简单,看傅盈态度,对他犹如真的兄长一般。 正想着,只见周子樾抱剑走来,脸上没有喜怒,冰冷地说:“你答应过,只会在这呆两个时辰。” 傅盈哀求:【再给我一点时间。】 周子樾视而不见:“走,现在跟我离开。” 见傅盈着急,姜渔不由出面解围:“让公主见了梁王殿下再走,不好吗?” “你以为傅渊会见她?”男人丝毫不给情面,转头讥讽,“他早就不认这个妹妹了。” 姜渔不禁皱起了眉。 他盯着她打量几番,忽而冷冷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皇帝赐婚的王妃。” 傅盈侧身挡到姜渔面前,用手语比划:【不要说了,我们回去吧。】 周子樾说:“你也知道,傅渊不会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即便圣上赐婚,他也有的是法子推卸。呵,我真是好奇,能让他喜欢的究竟是什么货色?” 他说得不客气,姜渔却不见恼意,挑了下眉:“如你所见,就是我这样的货色。” 周子樾眼眸微眯,上前一步。 就在他距离姜渔仅余两尺之时,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 咻——! 周子樾耳朵一动,猝然扬剑斩去,箭矢为锋刃切割,断成两截啪地落地。 周子樾缓缓转头。 映入眼帘,是一抹熟悉的身影,自竹林中款款走出,手持长弓,身姿高挑。 时隔许久,他仍是那副模样,如墨的眉眼寂然冷戾。宽大袖袍随风舞动,他不以为意,随手拉起弓弦。 两年的幽禁没能磋磨掉那一身贵气,他依然不染尘埃,依然目空一切。 周子樾按住剑柄,满面寒气。 傅渊却唇畔含笑,从容地搭上第二支箭。 两人相隔数丈,无声对峙,剑拔弩张。 姜渔默默调整了位置,免得待会遭到误伤。 见傅盈还在原地,顺手拉了她一把,周子樾如惊弓之鸟,瞬间回头扯走傅盈,恶狠狠瞪了姜渔一眼。 姜渔:“……”她摊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这时傅渊的眸子转向了她,淡淡道:“还愣着干嘛?过来。” “啊?哦。” 待姜渔小跑至他身边,他朝那两人道:“你们,可以滚了。” 周子樾不计较他此刻的态度,却对方才那箭耿耿于怀,怒目斥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箭,你差点伤到和贞!” “是吗?”傅渊不在意地说,“那就连她一块杀。” 他说这句话,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箭矢所对不是血浓于水的胞亲,而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周子樾脸上登时浮现暴怒之色。 傅盈拉住他袖角,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隐隐痛苦。 也许那痛苦太刺目,周子樾最终收剑入鞘,抓起她手腕沉着脸转身走了。 初一和十五松了口气,默默退下。 姜渔仰脸去看傅渊,他侧脸平静,无波无澜。忽然垂了眸看她,道:“替和贞打抱不平?” 姜渔说:“没有。” 傅渊意味不明地呵了声,不知信还是没信。 他似乎要走,但目光从她腕间晃过,蓦地定住,仿佛被什么吸引。 姜渔低头,看见手腕上明晃晃的玉镯。 他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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