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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苦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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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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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聚焦于宋时安。 可以说,孙司徒为的就是这一碟醋包的饺子。 为小女择婿,为儿子造势,是原本宴会的主要打算。 可现在,完全的变味了。 就是要来针对宋时安,针对《屯田策》这一篇策论的作者,让陛下看到,扬州孙氏对抵抗屯田的决心。 现在的宋时安,虽然以这一论拿到了解元。 但入仕之后,也只是七品官,绝对不可能主持任何朝廷大事。 更别说成为屯田这样国策大计的核心领袖。 但是,又一定会让这样的人物来施行。 所以朝廷现在的打算,基本上就是明牌的。 给宋时安一个安全的县来任父母官,刷一刷声望和政绩。 倘若他能有一县之治理能力,在短期内,不说到蒸蒸日上、政通人和,但辖内稳定,小有所成,那在县令任Q结束后,他是一定会被连升数级,委以一州的屯田重任,成为当今天下,最年轻的朝廷要员。 可谓是时势造英雄。 但是,他敢去当这个英雄吗? 今日孙司徒如此针对,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不敢去搅和这浑水。 都被捧到了风口之上,不进,也就退了。 他现在向扬州孙氏迅速滑跪了,那就一定会被朝廷弃用——不敢得罪世家,如何去当这个风云人物? 魏翊渊端起酒樽,熟视着宋时安,不由得严肃起来。 以"诞辰"为名赋诗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坑。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对于写出了《劝学》的宋时安,吟诗并非刁难,而是舒适区。 但此刻,诗的好坏根本就毫不重要。 一个尊贵老者的生日宴,让你为他献诗。 你若歌颂了,日后屯田如何进行? 这首诗,就可以拿捏你一辈子。 你若气急败坏,真的被整怒了,开始辱骂暗讽孙司徒。 既不体面,没有对长者的尊重,日后孙氏也能有理有据的攻击你。 魏翊渊,根本想不到两全之策。 “解元"抛砖引玉",可不是在拖延时间,字斟句酌吧?” 真正作弊了的韩忠辰,理直气壮的嗤笑道。 宋时安缓缓的端起酒樽,站了起来。 走离开座位。 步履摇晃。 竟然是端着酒作诗,好生放浪。 高云逸现在觉得,宋时安这哥们,是真的勇。 座位在角落的宋时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就像是走过曾经的路一样。 山东农村出生的他,花了好久才走到人前。 毫无礼仪,甚至有些衣冠凌乱的他,在到一位学子面前后,指向了他,因为醉意,手指不由得往下沉着:“大丈夫之志,” “……” 那位亚元一愣,傻眼了。 但宋时安,又继续走着。 “应如大江东奔沧海。” 这一句话,被指着的人成了韩忠辰。 众人都不明白,这些话作为作诗的前奏是什么意思。 但每个人都感觉到,很激昂奋斗。 而且他还在继续走! 按理来说,在大堂中央就够了。 可他,离孙司徒越来越近了。 “何苦,” 在范无忌面前,他停下脚步,“怀念于温柔之乡?” 范无忌怔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宋时安,为何要这般说自己。 但同时,确实是有些臊。 他真的被孙瑾婳姑娘吸引,有些失了矜持急于展示了。 第35章若个书生万户侯? 孙瑾婳更是无辜。 啊?也骂上我了? “你若不怀念于温柔之乡,作甚诗!” 韩忠辰不忍了,骂道:“莫不是得不到司徒和小姐青睐,你嫉妒了吧!” 你这一番高论,不就是说我们在孙司徒和小姐面前百般展示,没有男子骨气吗? 孙恒也生气了,道:“作诗就作诗,说这些作甚。 全场亚元,独你清流! 独你高尚!” 然而他的骂声,似乎对他毫无作用。 而且,他甚至继续的在往前走! 已经超过了孙恒和孙谦最前面的位置。 就在孙司徒和中平王身前了。 “狂徒,何敢冒犯殿下和司徒!” 孙恒起身。 但下一刻,他做出了更过分的行为。 面向那两位,他竟然敢转过身。 背对司徒与皇子。 瞬间,所有的亚元,包括孙谦和孙恒同时的抬袖低头,皆以"谢罪"姿态回避。 魏翊渊的眼眉也微微含,流露锐利鹰视。 喝醉了,可不是触怒皇子的理由。 孙司徒更是愤怒至极,正准备起身。 陡然的,宋时安高声而起: “男儿何不带虞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声音洪亮而又气势如虹。 更重要的是,这句诗,胸怀天下,气吞河山。 说的是北方曾经属于大虞,但却被伪齐占去了的关山疆土。 在正是两军交战之际,毫无疑问是大气象,大气魄。 仅仅这一句,就让所有人的恐惧,暂且被惊撼所取代。 而接下来,面对着科考亚元,高门贵子们,宋时安抬起手指,挨个点去,并一字一句道:“请君,暂上云霄阁。” 不由得,范无忌和高云逸等人缓缓抬起首,表情紧张,错愕不安。 但宋时安的骂,下一帧便迎面而来,铿锵诘问:“若个书生万户侯?” “……” 诗的美,很好发现。 这些才天之骄子,无不是出口成章。 但其中的高义,气概,并非是所有人都具有。 这首诗,毫无疑问的开了地图炮。 而且狂悖至极。 但确实每个志存高远者,人生的终极目标。 像此类的诗,就连是一代大贤孙司徒也未曾见过相似。 毫无疑问,是原创。 “请君暂上云霄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高云逸呢喃着这一句,已经有些热血沸腾了。 那些开国被册封公、为候,进了云霄阁的,哪一个是不是开疆扩土,立下丰功伟绩。 哪一个,又是贪生腐儒? 缓缓的,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宋时安转过了身,面向了孙司徒和中平王。 手里还拿着酒樽,还向二人行了一礼。 意为,学生的诗已经作罢。 触及皇室的罪过当然没有过去。 但中平王却就以宽恕。 他看向了孙司徒。 “请君暂上云霄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确是一首好诗,豪情壮志。” 孙司徒凝视着宋时安,在说完这句话后,肃然反问,语气冰冷:“但这诗,和老朽的"诞辰"何干?” 宋时安嘴角浅浅而起,将酒樽伸出,松手放下。 在发出铿锵作响,所有人都吓得提心吊胆,屏住呼吸后,笑道:“你的"诞辰",又与我何干?” 说罢,拂袖转身,走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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