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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苦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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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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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就是孙司徒的目的,但孙府的这一天,确实是发生了地震。 所有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生怕说错了些什么话,然后被乱棍给打死了。 原本是孙瑾婳的择婿之日,也变成了一场闹剧。 在去安慰了父亲,又与母亲谈心,还聆听了两个哥哥的教导后,孙瑾婳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闺房。 在绕过屏风,进入内室的那一刻,她端着的淑女姿态彻底松弛,直接就将剑架上的一柄细剑抽了出来,如轻盈的仙子般舞了起来。 剑刃划过空气,跟着的婢女连忙躲闪,熟练的绕开每一次可能袭来的横扫,并紧张且无辜的劝说道:“小姐别再耍剑了,司徒大人可是一再叮嘱……偷偷把这些刀剑从扬州运来,已经是欺瞒大罪了。” 在相当轻松愉悦的玩耍后,孙瑾婳脸上的笑容,演都不演了。 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阿乌再次替她紧张的说道:“这次定亲搞砸了的事情…小姐在外面,可不要表现出开心来呀。” “当然,刚才谈话,母亲甚至还安慰我了呢。” 孙瑾婳对于自己的"隐忍"非常满意。 以至于她父亲都以为,她已经戒掉舞刀弄剑,发觉了琴棋书画的美好。 实则,这些年在家就学了《出水荷》那一首谱子。 但凡要她表演两个节目都要露怯。 “可是小姐,这些亚元里面,你总有稍微有好感一些的吧?” 阿乌问。 “诸位公子都是人中俊才,我又有何资格去评价好恶。” “小姐,我的意思,你喜欢的呀。” 阿乌道,“那个看着就谄媚的韩忠辰就算了,范无忌公子,那可是科考第三名,家中嫡长子,父亲还是将军,怎么看都是前途一片光明。 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这么大一段话,阿乌说完后,孙瑾婳突然轻哼着"出水荷"调子,又晃悠起了手中剑。 装聋。 见状,阿乌又试探道:“那宋时安吧,虽然是解元,长得也算英俊,就差谦公子一点,但如此狂傲,得罪了孙氏,怕以后是不会好……” “请君暂上云霄阁。” 舞动的剑停止,握着柄,笔直的伸出,凝视着眼前,想到宴会上的一切,孙瑾婳眼中毫无"家恨"的敌意,还不自觉的浅笑起来:“若个书生万户侯啊。” 阿乌完全急了:“不是,小姐你——” ……… “景修兄,你竟做了如此大事!” 在宋时安随处晃悠,回到驿馆之后,早就已经把这些"故事"听全了的王水山,彻底被这个挚友给傻眼了。 人怎么能够这么有种? “你一定是喝醉了,对吧?” 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就拿起小说看的他,王水山焦急的说道。 “郎酒香醇,确实是有点上头。” 宋时安笑了,迷糊的说道。 “那孙司徒确实是带着敌意,要好好排挤你一番。 可为何,你真与他硬刚呢?” 王水山费解的问道。 “因为,皇帝要一把剑。” 宋时安表情从随意戏弄,缓缓变成了严肃且认真:“那我,就替他当这把剑。” “所以,孙司徒的目的真的像我等推测的那一般,抗拒屯田?” 王水山有些难以置信,不解的说道:“孙司徒虽然归为三公,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一职务基本为虚职。 实权不如他先前担任过的九卿,更不比那些钦州勋贵所任职的各将军。 既然如此,如何敢硬顶陛下盛威?” 第38章皇帝的决定 “这就是关键所在。” 宋时安坐了起来,指着他说道:“当初大虞立国,靠的是钦州勋贵打仗,扬州孙氏加盟。 可如今,天下大权都在勋贵手里,世家力量虽然壮大,可世家并非只有孙司徒一家,他仅是领袖而已。” “诚然。” 王水山点头,“那些勋贵,不仅掌握了朝廷兵权,而且可以说,皆有数千到万余的精锐私军,代代相传。 相比起地位而言,司徒实际拥有的权力,还是差太多了。” “以前还能忍受,那是因为陛下年轻,神武有力,能御驾亲征,多有胜绩。” 说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时,宋时安声音也谨慎的放低:“可现在,陛下老了。” 咕噜的吞咽一口口水,王水山小声的猜测道:“孙司徒是趁着陛下老了,姬渊又趁着内乱南犯,试图想要争取一些权力……” “反屯田,一是维护自身利益。 二则是,讨价还价。” 宋时安对于孙司徒想要什么,早就琢磨出来了。 说个最简单的。 作为南方士族的领袖,从建国以来,孙氏连一位皇后都没有出过。 基本上全部都是出自钦州勋贵。 期间只有一个,是因为皇帝想要打压外戚和勋贵,找了个平民皇后。 如今可能继位的晋王王妃,也是勋贵集团的。 勋贵集团能多夸张? 那个有名的败仗将军夏醇,打仗没赢过,官职没降过。 “那陛下…会放权给士族吗?” 王水山问。 “所以,我这把剑的用处就来了。” 时势造英雄,这是绝对没有错的。 宋时安如果不闹,如果不顶出来,那他将错过这个最好的机会。 当然,如果土地改革失败,自己这颗项上人头绝对直接飞。 整个宋氏都会受到牵连。 那时,皇帝是绝对不可能保的。 那又如何? 来到这个世界,宋时安就是为了富贵。 彻底顿悟的王水山,有些惊愕的看向了宋时安,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对了水山,你明日是要去述职了吧?” 突然想到什么,宋时安笑着道。 一脸肃然的王水山,语气木然道:“你还是先好好考虑你的未来吧。” ……… 玄清殿。 皇帝修身养性的地方。 靠在龙椅之上,虞帝双手虚握的放在身前,闭目养神。 在他身旁,陈公公如实的汇报。 “中平王还去了?” 皇帝缓缓睁开眼,问。 “回陛下,是的。” “你如何看?” 皇帝看向了他,“陈宝。” 被问到后,陈宝也抬起头,猜测道:“北方的战事,孙司徒或许听到了些风吹草动?” “当然,他的消息不会比朕慢多少。” “那他的意思,应该就是了。” 陈宝判断完后,低下了头。 “他若真要,朕也得给。” 摩挲着拇指,皇帝平静的说。 “陛下,那解元呢?” 陈宝认真的请问道。 “何时述职?” “回陛下,六月二十。” 稍作深思后,他抬起了手指:“那日你去,指点指点他。” 陈宝低下头:“遵命。” 皇帝转回头来,手指在龙头扶手上轻轻的敲打:“别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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