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满意的答复,穆承策垂下头,清浓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听身前闷笑着,“小乖乖,你就这么轻易地许了承策一生一世?”
他抬起头,带着痞气的笑容衬得他意气风发。
清浓不知今日第几次被他的笑容感染,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说不准他们前世就认识。
肯定是他天天凶她。
不然她怎么那么想看他笑。
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后,清浓心安理得地欣赏眼前的盛世容颜。
害羞是什么?
这可是她未来的夫君。
穆承策很享受她痴迷的目光。
每次在战场上他都有意护着这张脸,所幸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虽然他也没受过什么致命伤就是了。
前世他有几次看到浓浓有意无意地打量他,想来对他的脸是满意的。
追妻而已,无惧手段,只要结果对就行。
清浓察觉到他的得意,粉唇微勾,哼哼着,“浓浓对夫君要求可是很高的,但凡你日后对不住我,我可不受委屈,你等着我休了你!”
穆承策牵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乖乖,你说的以前没有过,以后也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这里娘子永远是第一位的,既无需为我将就,也不用受半分委屈。”
清浓有些哽咽,之前她从未想过王府只进她一人,哪怕那日在大殿上他许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只当听过就罢。
随着相处时日增加,她生出来将他圈在身边只属于她一人的心思。
爱上了就有了软肋。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情爱所困。
千万的话本子都在说情是负累。
清浓难得见他如此严肃,有些不适应地岔开话题,“咳咳,那个机关鸟长什么样子?”
穆承策刚说上劲儿就被她岔开,一时泄了气,无奈地闷笑,“浓浓,你还真是会拆台......”
见小姑娘已经到了极限,今日再恼她怕是要炸毛了,“行吧,反正不过就一晚而已,明日不要出门,在家等我。”
捧在手心的小脸肉眼可见地染上胭脂粉。
清浓感觉他温热的呼吸都在哄她,心软地小声,“嗯......”
穆承策见清浓已经答应,心中大石落下,开始解释重要的事,“机关鸟突然失踪,我已命人去寻。”
“浓浓,此事恐怕与洛嫣然有关,碧落阁远在海上,阁中人避世不出,此次出山或许也来者不善,近日出门务必小心。”
清浓想起关在大理寺诏狱里的洛嫣然,“难道宇文拓背后的是碧落阁?不过……好像也能理解,洛嫣然师从碧落阁,她心系宇文拓,为他所用也是正常。”
她灵光一动,“难怪你要把她关在诏狱呢......”
被穆祁安手下人捅成筛子一样的诏狱,还真是让人期待会发生点什么。
她猛地坐起身,“哎呀,我忘了南疆圣女还关在诏狱!”
还有那只呆萌的大蛇......
穆承策安然地坐着,“无碍,她自己不肯出来,倒是替本王抓了不少刺客,其中不乏还有云相的人。”
清浓叉着腰愤然道,“五哥当然无所谓,是我让人把她抓起来的!”
“一开始我不确定温泉山庄那个黑衣人是洛嫣然,她故意凑上来我只好先扣下了。”
她没想到南汐是这种人,“难不成她还想讹上我了?”
穆承策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桃夭居走,“她是个聪明人,南疆势弱,多年来以毒为生,但如今当政的女王未能培育出蛊王,地位本就摇摇欲坠。”
“之前大宁数桩案件都牵扯南疆秘药,南汐不想此时与大宁正面交锋,自然会避开事端。”
“这么说我是正中她下怀,无意中帮了她?”
清浓气哼哼地想起那个异域风情的美人,不由感叹。
果然。
女人心,海底针。
走到门口,她晃晃脑袋,“我怎么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啊?我刚要干什么来着?”
穆承策扶着她的腰往卧房走去,“这会正值午后,你该小憩了,需不需要五哥陪你?”
清浓轻抚着鬓角的发丝,“我想沐浴,刚才出汗了,有点难受。”
“是出了点汗,我让人备水。”
清浓晕乎乎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穆承策守在床边,看着她跟个困倦的小猫儿一样,爱娇地蹭着他的手心。
窗棂上的风铃随风轻响,带着一阵阵的桃香。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浓浓,承策一生杀戮,不信神佛,唯独信你。”
“桃木驱邪,我便喜爱桃木。”
“善行积德,我便广结善缘。”
“只愿我的浓浓喜乐一生,平安无恙。”
清浓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睡得格外香甜。
穆承策摸了摸她的额头,最近几次发热都来得莫名其妙,他不放心。
起身走出房门,墨黪已经候在门口,“王爷,神医谷后人最近在通州一带有出没,有风声说往京城这边来了。”
“嗯,注意各关卡的动向,有行踪特异的女子即刻带来见本王。”
穆承策虽心急如焚,但前世是神医谷找上了他。
当时浓浓病危,他本也无暇顾及其他,导致如今找人如大海捞针。
“是,王爷!”
穆承策揉着眉心,“诏狱可有动静?”
墨黪抿唇,“并无,洛嫣然关在南疆圣女隔壁,两人……大多时候都是圣女一个人在说话,交谈并无异常。”
穆承策挥挥手,“其他事情先放一放,边境的人到了吗?”
墨黪面无表情地点头,“来了,东西已经押入府库,放不下的堆在青松苑。只是……”
“只是什么?”
墨黪黑着脸答道,“跟着一起回来的是李政将军,还有……李云萝校尉。”
穆承策眼眸微闪,旋即恢复如常,“无碍,都是功臣,皇兄万寿犒赏三军,等休息几日请李将军押往边境。”
鹊羽一进来就听到这话,忍不住赞叹,“王爷,这招高啊!”
“怎么,皮又痒了?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鹊羽喘了口气,掏出一溜儿单子,正声答道,“王府产业已全部清点完毕,包括边境府邸的,陈嬷嬷带着人正在核点。”
“先前王妃没收府库钥匙,这么多日子又有不少入账的,也一并算上了。”
如今整个王府忙得热火朝天的。
鹊羽舔了舔手指,翻了下一页,“金玉楼旗下的产业,钱庄、首饰、布庄、酒楼、药铺、米行等等均单独核算,后期会并入王妃私库。”
“哦对了,宫中赏赐会随着明日下聘并入给王妃的添妆。”
汇报完毕,鹊羽乖乖地抱手垂在身前,等着下一步指示。
天老爷,让他歇会儿吧。
此时洵墨进来,犹豫问道,“王爷,秘影阁和暗卫营乃玄甲军命脉,是否需要将承安令交于王妃,还请王爷示下。”
穆承策想起还爱哭鼻子撒娇的小姑娘,到底是于心不忍,“算了,以后再说吧。”
鹊羽忍不住开口,“王爷,如今整个王府无论明的暗的,只怕一针一线都给了王妃,有王爷护着,这些刀光剑影的东西确实不适合王妃。”
他没敢说,就算是给了王妃,只怕也难以服众啊。
穆承策望着远方的藏书阁,并未回答。
他背过身,声线清冽,“王妃爱书,明日天晴,你亲自将藏书楼的典籍拿出来晾晒完。”
“记住,是亲自!”
他微侧过脸,眉眼间尽是凌厉。
鹊羽瞳孔震惊,哀嚎着,“别啊王爷!”
“藏书楼三十万余册书籍呢!”
“属下一个人,晒到地老天荒都晒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