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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十四境纯粹剑修,先干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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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 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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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女子走了一趟光阴长河,而那位儒衫先生却是并未离去,就那般站在廊桥上,山风吹过,儒衫飘飘。过了好半响,儒衫先生眉眼微动,旋即问道:“不知前辈此行,可有结果?” 高大女子微微点头,却并未回话,反倒是问道:“齐静春,你就这么担心我会杀了那个少年吗?” 儒衫先生叹了口气,目光幽幽。 他正要开口,高大女子却是打断了他的话。 “你也莫要与我再说你们儒家那些大道理,我就只问你一句,若是我真要杀了那个少年,你是否会出手拦我?” 儒衫先生依旧沉默,只是步子微微往前一步,与那高大女子站位齐平,态度如此,已然明了。 “世道人心,一年又一年,一日复一日,不可否认,确是在向下。前辈对这个世界失望,晚辈又何尝不是,可晚辈读了那么多年书,走得是这人间大道,学的全是圣贤道理,哪怕再失望,也总归要做点什么。陈平安那孩子很好,在他身上,晚辈看到了希望,可若是因此而让别人遭了那无妄之灾,晚辈心里是如何也过意不去的。” “真要如此?” “当仁不让!” “就不怕我不选了陈平安?” “若是如此,无非就是再多些失望罢了。” 二人言语到此为止。 高大女子没有对青衫剑修动手,也没选择儒衫先生口中的陈平安,到了最后也只是带着失望离去。 廊桥之上,高大女子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转头又看向面前的两幅画卷,眸中蓦然掠起一道神光,隔着数十万里,遥遥凝望那个青衫少年。 “从今以后,她便是你的了!” 一言既出,两人同听。 青衫少年眉眼带笑,极有意思。 倒是绿群少女在听得这话之后,心神大骇,不知如何。 做完这一切,高大女子挥手撤去面前两幅光景,走下廊桥,行至河畔,掬其一捧河水,清清亮亮,却是映照出泥瓶巷中那个姓陈的少年。 屋里屋外,简陋至极,少年少女,干干净净,却是极好。 最后的最后,高大女子没在去看那个少年,反倒是赤足下了龙须河,捡起河中一块青石,将其握在手中。 而那位刚刚从廊桥返回书塾的儒衫先生,却是莫名在一众孩子的面前放声大笑了起来,倒是奇怪。 一群稚童学子被这一幕弄得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一向温和的先生为何会如此失态。 唯有一个身着红棉袄的小姑娘,眼镜瞪得溜圆,在其他人还在想不明白时,她却是已经拿出了纸笔,将自家先生的大笑模样画了下来。 而在小姑娘临桌之地,一个鬼头鬼脑的小男孩就那般看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欻的站了起来,放声喊道:“齐先生,李宝瓶刚刚在画你失态是样子,她在背后蛐蛐你,坏了课堂规矩。” 红棉袄的小姑娘憋了他一眼,“李槐,你又想挨揍了吗?” 李槐混不在意,先是拉开身位,看了看周边的空隙如何,随后便朝着李宝瓶做了个鬼脸,倒是欠揍的很。 可没等李宝瓶动手,儒衫先生却是拿起了小姑娘桌上的画,李宝瓶有些害羞,可在先生眼中,画风清奇,很有特点,却是极好。 在说了两句勉励小姑娘的话后,儒衫先生便说一会等放学之后,去李槐家中访问一番。 这话一出,倒是让告状的李槐一脸沮丧,难过极了。 …… 泥瓶巷! 因为家中如今多了个人的缘故,陈平安父母留下的这间破旧小院倒是多了几分拥挤,但少年却一点也不在乎,院前院后,忙忙碌碌,不知疲倦。 不巧此时,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讥讽笑声。 陈平安略微抬头,看向了隔壁墙头,宋集薪此刻正蹲在上面,手里摆弄着一根碎叶,咧着个嘴,眼中毫不掩饰那份鄙夷。 “陈平安,你爹娘虽说走得早,可这男女受授不亲的道理总该与你说过吧?如今你带着一根来路不明的女子进了门,要是人家醒来后说你轻薄无礼,转头去衙门告你,你就不怕吗?” 陈平安端着个药罐,听着这话,面上却是平常,也不准备说些什么,迈着步子,便准备返回屋子。 只刚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陈平安怎么样那是陈平安的事,你宋集薪不过是个小私生玩意,这嘴怎么就没个闲时。我倒是忘记了,你屋里好像也藏着个妖艳贱货,可惜是陈平安不要的破落户,渍渍渍。” 顾璨没走陈平安家的大门,反倒是垫着东西,从一边的墙头爬进了院子,打了一身泥灰,醒着一条大鼻涕,就那般指着隔壁墙头上的少年,满嘴都是金玉良言。 宋集薪的那点事,在龙泉镇上怎么说也算得是家喻户晓,可碍于上头有人,街坊邻居哪怕知道,可终究只是在四下无人时,小声说上那么两句,若是当着正主,个个和颜悦色。 如今被顾小鼻涕虫指着面的露骨出来,少年人的脸上,到底是有了几分阴沉。甩了一手袖子,一言不合,落下墙岩,走回了自家院子。 见其走开,顾璨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陈平安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少年岁的小家伙,脸上多了些笑容,旋即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这是到哪里弄了一身灰,回去了之后姨还得给你洗。” 顾璨摸了把鼻涕,混不在意,垫着脚尖望了一眼屋里,可惜个子差了些,看不见里面的人,而后便从口袋里抓出两三把豆子放在了墙根下的一张破烂木桌上,仅是这么看的话,数量还不在少数,“我娘说这东西能治病,让你有空的话熬一熬,弄成糊糊,给屋里的那人吃了,好得快些。” 陈平安看着桌上的那一小堆大小各异的豆子,又看了看身前的小鼻涕虫,并未言语,只是快步走回屋里,床上躺着一个黑衣姑娘,样貌极好,只是少年并未多看。再将药锅放下之后,走向水缸后,蹲下身子摸了摸,找出了一个铜板。 可等少年走出屋子后,那个小鼻涕虫便已经没了身影,院门打开,门槛上留有几道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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