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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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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开盖伦船的大明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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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日后。 圣安娜号将全部的火炮、火药桶、家具装回船上,又将船缆、帆布重新系上,返回后江湾港口停泊。 正赶上第四批交割货物的船队,从澳门归来。 船队在后江湾停靠后,按次序卸下火器、银两等货物。 林浅皱起眉头:“这次的火器,似乎少了?” 何塞拍马屁道:“舵公果慧眼如炬,这次确实只采购了弹药,火炮火枪数量比之前少了一些。” “怎么回事?” “卜加劳铸炮厂的库存已经买空了。”何塞苦笑道,“炮厂正在加紧生产。” 这年头火器都是定制现做,即便是卜加劳铸炮厂这样的大厂,也不会留太多库存。 边生产,边销库存,能支撑四次交割已经不易了。 何塞道:“属下已按舵公之前的吩咐,给炮厂下了订单,若是舵公觉得不妥,属下再去更改。” 现下,林浅手下的海沧船共有十艘,已有七艘改装为了海狼级护卫舰,算上这次的采购,就能把剩下的三艘武装上。 十艘海狼级护卫舰,短期已够用了。 所以根据林浅之前对何塞的吩咐,后面几次交割以采购火绳枪、枪炮弹、火药为主。 等圣安娜号完成货仓改装,造出第二层火炮甲板后,再买更多的大口径火炮。 林浅道:“先按现在的订单来,你明早到圣安娜号来一趟。” 次日清晨,何塞如约而至,到了甲板上才发现黄和泰也在,二人尴尬的彼此打了招呼。 艉楼甲板上,雷三响看着黄、何二人道:“舵公,今天训练,把他二人叫来干嘛?” 林浅看了甲板上的二人一眼,淡淡道:“海战训练,不能闭门造车,这二人分别了解大明和欧洲的海军战法,或许用得上。” 陈蛟从船首走来,说道:“舵公,参训各船已到齐了。” 林浅下令:“启航。” 陈蛟高声传令:“风向西北,航向正西,起锚!” 雷三响三步并作两步,下到火炮甲板,命令众船员上甲板绞起船锚。 半个时辰后,圣安娜号几根桅杆上的主帆依次落下,崭新新的帆布在冬日阳光下折射耀眼白光。 “船速,好像快了些?”陈蛟以手迎风,惊喜的说道。 这不是错觉,经过检修之后的圣安娜号,船底板的藤壶被清理一空,减小了前进阻力,自然会提升船速。 这还是大帆船检修完成后,林浅第一次登船,索性道:“走,我们去甲板上看看。” 林浅说罢走下艉楼甲板,陈蛟跟在他身后。 黄、何二人见了,上来和林浅行礼后,也跟在后面。 林浅走到船中一处甲板停下,只见那块甲板木板的颜色与别处不同。 在剿灭李魁奇时,这处甲板,曾被船城爆炸的木板砸出了一个洞。 现在这块平整的甲板,是用樟木后补过的。 林浅蹲下身子,用手在甲板上抚摸,只觉入手油润、不黏腻,能感受到木材的纹理。 又在甲板周围敲了敲,声响没有任何不同。 林浅起身,向船头走去,途径舷墙两侧的弗朗机炮,青铜色的炮身在阳光下的散发寒光。 每尊弗朗机炮周围,都有一个水桶、五发装填好的子铳。 五名炮手分列弗郎机炮周围,见林浅到来,全都肃立行礼。 船头,三面三角帆向左鼓起,面前是阴沉的天空和苍蓝色的汪洋,远处依稀可见一线陆地。 船头破浪,溅起一阵冰凉水雾,夹杂腥鲜气息,让人精神一振。 圣安娜号已渐行过大尖山,陈蛟下令航向东南,转舵换帆。 林浅只觉船身微微向右倾斜,这是转向离心力和左舷顺风的共同结果。 缭手们来船头,随着船只转向拉动帆索。 只听呼啦一声,三面三角帆齐齐变为向右鼓起,兜足了风向东南航行。 舵手与缭手配合的完美,如此大角度的转向,船身依旧十分平稳。 林浅在甲板、舷墙、帆锁、支索上都检查过,没有一处不是浸润了桐油,没有一处不是修理妥帖的。 他又去检查了船头主锚,之前崩断的锚链已经接上,船锚则是从一艘旧海沧船上拆下的,与大帆船尺寸不符,也能凑活用。 林浅一路走回船艉甲板,众人随之登上。 只见大帆船后,七艘海狼级护卫舰跟随,在海狼舰两旁,还有十余艘单鸟船伴航。 站在艉甲板上望去,只觉船桅如林,帆面遮空,占满好大一片海面,颇有气势。 为迁就海狼舰航速,大帆船三根船桅的上顶桁帆都没落下。 向东南航行约两个时辰,到了一片空旷海域。 林浅下令落帆停泊。 有数名海员将一个木架抬到船艉甲板下方,贴着船长室墙摆放,又有海员拿着五杆大旗,插入木架之中。 那旗杆长约一丈六尺,杆头分别挂有赤、青、绿、黑、黄五种颜色方旗,旗面七尺长,三尺宽,竖着挂在在旗杆上,两端用木条钉死,不能随风飘动。 旗面都由潮绸制成,色泽鲜艳,阳光下反着光,分外醒目。 在圣安娜号忙活五色旗的同时,鸟船上船员从船上拿出椰壳做成的木筏,插上简易红色船帆,放置在海面上。 一炷香后,海面上便出现了一片椰壳靶船,在西北风的吹拂下,向东南方浩浩荡荡驶去。 大帆船上,五名传令旗兵,已在旗架前就位。 所有人默不作声,静候林浅指令。 林浅掏出望远镜,看向靶船方向,估摸着已经漂出了一二里,收起望远镜,沉声道:“开始吧。” “训练开始!”陈蛟大声传令。 瞭望手早已准备好,闻言立刻道:“右舷前方,一千步,发现敌船队。” 林浅道:“命令舰队保持线列,航向东南,右舷接敌。” 陈蛟喊道:“举赤旗!航向东南,升半帆!” 一声令下,整个圣安娜号甲板,都忙碌起来,缭手们飞速爬上帆桁解开船帆。 掌管赤旗的旗兵,则拿起赤旗,跑到船艉甲板上站定。 赤色大旗在冬日冷阳照耀下,发出血色光芒。 后船见到赤旗,纷纷升帆,排成一线,随圣安娜号前进,鸟船跟在海狼舰后面。 “敌船队,五百步。” “敌船队,三百步。” 瞭望手更新距离。 林浅放下望远镜,对陈蛟道:“维持二百步距离,开炮。” 陈蛟道:“打开右舷炮门,右舷接敌!” “敌船队,二百步。” 陈蛟立刻道:“左微舵,保持二百步距离!赤旗摇动,舰队开炮!” 一声令下,伫立船艉的旗手左右舞动赤旗子。 海狼舰的弗朗机炮和大帆船的塞壬炮几乎同时开火。 几十门火炮瞬时炸响,如天雷咆哮,甲板都微微震颤。 整个线列右舷都被火药的浓烟围绕,火药味呛的人几欲窒息。 只见靶船队周围,激起大片水花,声势骇人,中炮者寥寥。 大部分炮弹落点都在近处,涌起的波浪将靶船推的更远。 塞壬炮还在装弹,身后海狼舰已又发射两轮火炮,只见只有三四艘船中炮。 靶船固然太小,但二百步可能也超出了弗朗机炮的射击距离。 林浅道:“命令海狼舰近前炮击。” 陈蛟对旗手道:“青旗旋动!” 青旗旗手闻言,拔出旗杆在手,大步登上船艉甲板,双臂肌肉绷紧,将青色大旗旋转舞动。 海狼一号船头,白浪仔怀抱大苗刀,眯起眼睛看清了旋动的青旗,对手下道:“右转舵,靠上去!” 随即海狼一号向右转舵,直冲靶船队而去,剩余六艘海狼舰紧跟其后。 林浅看着海狼舰动向,口中道:“大帆船停止炮击!” “停止炮击!” “停止炮击!” 命令由陈蛟、雷三响层层传递,塞壬海妖的歌声为之一停。 凛冽的西北风将浓烟吹散,只见海狼舰排成线列,如海上长蛇,向靶船缠绕而上。 海狼舰线列自东向西行驶,距靶船五十步远,头船开炮,随后各船依次开炮。 弗朗机炮威力不大,弹着点水花不大,但是炮击间隔短,且数量多,海面上弹着不断,顿时将靶船周围海面打的如同滚沸,极为壮观。 沸腾海水之中,靶船队倒了大霉,不断有船中炮,被打的支离破碎,椰子壳漫天乱飞,船帆打的满是窟窿眼。 很快,每炮的五发子铳发射完毕,海狼舰炮声一停。 按理说弗朗机炮子铳发射完毕后,就会立刻浸水冷却,重新填药装弹,以备后续发射,五发子铳足以令炮声循环不绝。 只是炮手们对弗朗机炮尚不熟练,做不到这么快的装填速度。 加上舰队作战都是第一次,从舰队指挥到火炮性能都要进行磨合。 这就是林浅组织训练的意义。 停顿半炷香的功夫后,弗朗机炮的炮火声再次响起,剩余的靶船又遭到灭顶之灾。 五发之后,炮击又停,此时海面上,靶船还剩一半。 圣安娜号处于海狼舰线列的下风向,西北风将阵阵硝烟吹来,海风里硫磺味重的有如实质,顺着鼻孔往肺子里钻,熏得人直流眼泪。 这次炮击停顿时间稍短,不到半炷香便重新发炮,只是没炮之间的间隔时间变长,显然是一边装弹、一边开炮,令炮手们有些手忙脚乱,供应不上。 林浅不喊停,炮击就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海面上靶船只剩下零星的十余艘。 圣安娜号船艉甲板上,人人身上都挂满了一股硫磺味,身上颇有些黏腻感。 林浅嗓子发痒,压着声音道:“命令海狼舰、鸟船接舷!” 陈蛟道:“青旗、黑旗摆动。” 黑旗旗手听令拔旗上甲板,和青旗旗手并肩而战,两旗前后摇摆。 远处海面上,海狼舰和鸟船线列分开,各船张满风帆,向着零星的靶船冲锋。 海上炮击命中率很低,加上炮弹都是实心弹,一艘木质大船,即使中上百发炮弹,也很难沉没。 所以一场海战的尾声,大多要以接舷收尾。 弗朗机炮的最大作用,就是在接舷之前,尽可能的杀伤敌人甲板上的船员。 众人视野中,二十余艘战船如脱缰野马,航向靶船,仅片刻功夫,就将零星靶船撞沉。 这只是演习,没有真实的短兵相接。 实际上,林浅对这支舰队,最担心的,恰是接舷战。 他手下的船员,大多是疍民,悍勇有余,而短兵军阵操练不足,偏偏海战接舷,最讲究捉对厮杀和简易军阵,如鸳鸯阵这种。 船员们接舷或许能胜过卫所兵、营兵。但是与真正的大明精锐肯定没得比,比上次见到的海门卫指挥使家丁,更是弗如远甚了。 所以林浅才会不计消耗的用实弹给炮手训练,就为缩小接舷战的劣势。 眼见“接舷战”已胜利,林浅道:“命令全部舰队撤回。” “鸣金,举赤旗!”陈蛟大喊。 很快赤旗旗手,再次举赤旗登上船尾甲板,而另外两名旗手则持旗子下去,将旗杆插回木架中。 铜钲声音在海面上远远飘散开。 海狼舰和鸟船队接到指令,纷纷脱战返航,重回大帆船尾排成一列。 此时,海面上浓稠的硝烟已被吹散,天空中飘下零星雪花来。 林浅转身,面向何塞、黄和泰二人道:“如何?” 何塞拍马屁道:“这就是大明海船的旗语吗?今天我算开眼界了。” 林浅:“说些有用的。” 何塞知道林浅性格,脸色一正道:“西班牙舰队指挥,通常由旗语、灯光,交通船传信和舰长随机应变组成。 因为西班牙文字由字母构成,所以简单的命令也可以用旗语发出,这一点上或许比大明方便。” 许是在大明混的久了,何塞说完真心话,又话锋一转,拍起马屁来:“但舵公的五色旗,显然传令更便利,整场训练,只用了三种颜色,比西班牙传命令便利的多!” 有船员递来湿毛巾,林浅接过擦了擦脸,擦完后,毛巾上满是粘稠的灰黑色污垢。 “这五色旗不是我发明的,我也是从《纪效新书》里学来的。” 何塞竖起大拇指:“大明果然能人辈出!” 林浅一边擦手,一边道:“黄守备以为呢?” 黄和泰正要拱手赞叹,被林浅打断道:“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直接说有什么问题?” 黄和泰顿了顿道:“这套五色旗确实是当年戚大帅传下来的,至今仍在东南水师中使用,只是和舵公的旗语略有不同。” 林浅将用过的毛巾,交还船员,解释道:“我做了改动。” 这话说的简单,但黄和泰还是从中听出了,林浅已决心与朝廷为敌的态度,不由有些紧张。 林浅对陈蛟道:“劳烦大哥继续操练。” 陈蛟抱拳:“是!” 林浅领着黄、何二人走到军官餐厅,落座后,有船员端上热茶来。 “大明水师如果海战,都用什么战法?”林浅托起茶盏,边吹散热气,边问道。 “卑职才疏学浅,不敢……” “知道多少说多少。”林浅声音平淡。 大明海军的战法,他其实略有了解,只是理论实践总有区别,还是找专业人士确认下为好。 “那卑职就斗胆直言,明军水师以戚大帅创立的战法为主,总结起来即两句口诀,火器为先,接舷在后;以小击大,以众凌寡。 纪效新书有言:"如贼舟势小,我则大船薄之,急迎以逼之。严立兵夫先放火器,次射箭耙,继以标石……"” 说话间,舱外又传来密集的噼啪声,那是各船在进行火枪实弹射击。 硝烟中,林浅又问了戚继光、俞大猷攻南澳的经过,又问了之前李魁奇和李忠两次剿海寇的封赏事宜。 黄和泰苦笑道:“剿灭李魁奇的战功,半个月前下来了,朝廷赏赐了些银两。李忠的战功还没回复,进来朝堂上诸事繁杂,想来是在内阁、司礼监耽搁了。” “哦。”林浅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训练一直到中午,吃过午饭后,枪炮声又起,林浅在船舱内与黄、何二人一直探讨大明和西方的海战战术。 一直到日暮西山,行进中的船队渐停。 接着,陈蛟走进船舱道:“舵公,南边来了条船。” “哦?”林浅起身。 他选的这个地方,离岸有七八海里,属于大明海商眼中的外海,几乎不会有海船路过。 能遇到海船倒是有些奇怪。 林浅出了军官餐厅,走上船艉甲板,掏出望远镜,向陈蛟指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海天之间,确有一道帆影,可以清晰的看到双桅西式三角帆,显然不是大明商船。 待那船开的近些,林浅已认出来船是卡拉维尔帆船。 这种船火力不强,但航速快,极为灵活,很受探险家喜爱,当年哥伦布探索美洲的船队中,就有两艘卡拉维尔帆船。 林浅眉头微皱,心中思量。 这时代,英国尚未将手伸向东亚,在闵粤海面,有卡拉维尔帆船的,只有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三国。 现在盛行西北季风,显然不是北上与日本贸易的好时候,卡拉维尔帆船也不适宜作商船。 所以这船不是葡萄牙人的。 剩下的二者,西班牙人目前与林浅为敌,荷兰人更是与整个大明为敌。 总之,来者不善。 在林浅观察来船时,卡拉维尔帆船也降了帆,显然在远远的观察林浅船队,双方气氛十分微妙。 “舵公,怎么办?”陈蛟问道。 林浅自然是想把来船俘虏,只是卡拉维尔帆船灵活轻便,三角帆适航性极佳,直接追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必须想个办法。 林浅看了看桅杆上的风旗,现在西北风正劲,空中满是零碎的雪花。 最适合船只航行的风,是侧顺风和侧逆风,一般很少有船会正顺风行驶,尤其是卡拉维尔帆船这种三角帆,正顺风将导致其难以利用伯努利原理,达到最快航速。 所以来船大概率不会往东南方逃跑。 林浅又看了眼天色,铅云低垂,细雪飞扬。 这种天气往外海走,一旦迷航,十分危险,所以卡拉维尔帆船也不会向正东航行。 而正西是岸边,对卡拉维尔帆船来说也是死路。 所以,一旦林浅船队追逐,来船大概率会朝正南偏西方向逃窜。 此海域正南偏西,就是船城所在的珊瑚礁潟湖,或许可以用来阻滞来船。 林浅心中简单估算了两船航速、珊瑚礁的位置,觉得可以追逐试试。 想到此处,林浅对何塞道:“西班牙的旗语你会吗?” 何塞点头:“只会一点。” 林浅:“你去船头打旗语,就说我们是大明水师,要他们停船受检。” 何塞应是,拿了两面三角旗就去船头了。 林浅紧接着对陈蛟道:“命令舰队一字排开,大帆船升满帆,全速追击来船。” “赤旗斜举!”陈蛟喊道,“升帆,航向西南,追击来船。” 赤旗手听令在船艉甲板上打出旗语,海狼舰、鸟船在大帆船两侧,渐成一排,随圣安娜号向西南快速航行。 圣安娜号船速快,很快就如离弦之箭般突出阵型。 此时,何塞已拿了两面三角旗,在船头不断打旗语。 旗语能起迷惑效果最好,没有也没所谓,毕竟圣安娜号已全速冲来,不能指望来船像傻子一样待着不动。 果然,在片刻犹豫后,卡拉维尔帆船升帆,向西南方逃窜。 …… 与此同时,卡拉维尔帆船上,西班牙海军中将胡安正用望远镜,观察敌船队,眉头紧皱。 大副看了来船旗语,松了口气道:“中将阁下,来船说他们是明国海军,只是来例行检查。” 胡安放下望远镜,怒骂:“蠢货,你见过开盖伦船的明国海军?” 大副一愣,忙举起望远镜,果然见先头那艘船干舷高大,西式软帆鼓起,船头破浪,航速很快,将两侧硬帆船甩出很远。 大副紧张道:“难道是,海盗?” 胡安舔舔嘴唇,紧张的笑道:“而且是个大海盗,应该就是林浅。” “林浅……” 听到这个名字,大副和周围军官全都神情紧绷。 小半年前,海盗林浅凭六十人,劫走马尼拉大帆船的行径,还深深的印刻在众人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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