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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兽医,开局给朱标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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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朱标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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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克生跟着侍卫到了桥下,朱标也拾级而下,两人在桥下相遇。 许克生在来的路上就注意到了,眼前慈眉善目的黑胖子身份不简单。 护卫个个龙精虎猛,犹如标枪般站立,看似呆若木鸡,却给人沉重的压力。 他们和附近巡逻的士兵相比,就是凤凰和草鸡的差别。 更扎眼的是,胖子穿的是绯色长袍。 绯色! 大明只有皇族、王侯、四品以上官员才能穿这个颜色。 这是洪武大帝定的规矩。 胖子要么是高官,要么是显贵。 胖子没有居高临下说话,而是选择走下桥平视许克生。 许克生判断他要么亲民,要么善于伪装。 没人作介绍,许克生只能含糊地拱手见礼: “晚生留守右卫屯军许克生,拜见贵人。” 朱标有些意外,本以为他是医户,没想到是军户。 “你是留守右卫的兽医?”黄子澄问道,“师承何人?” “晚生不是兽医,微末的医术是从医书上看的。” 朱标、黄子澄不由地对视一眼,都是又惊又怒。 自学的?! 就敢给耕牛动刀子?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吧? 治死了耕牛,不是赔钱就能了事的,而是要被衙门问罪的。 年轻人太鲁莽了! 朱标对病牛多了几分担忧,忍不住斥责道, “你胆子够大啊!”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自带上位者的威严, 许克生纵然两世为人,依然寒毛倒竖。 没等他解释,黄子澄又追问了一句, “刚才的治疗,是你胡乱来的吧?” 许克生解释道: “给病牛开刀手术,是有严格的规矩的,晚生是一步一步按照规矩来的。” “谁定的规矩?”黄子澄追问道。 “晚生从书上看到的规矩。” 黄子澄呵呵笑了,他刚和太子说书上没有活牛取黄的记载,许克生现在却说书上有规矩。 他一向以博览群书著称,现在竟然有他没看过的内容。 莫非咱看的书少了? 黄子澄压根不信, “《齐民要术》、《司牧安骥集》、《痊骥通玄论》、《马经》、《牛经》、……” 他一口气列了十几本兽医经典书籍, 然后看着许克生,一字一句地问道: “哪本书记载了活牛取黄?” 许克生回道: “晚生看的是一本残卷,不知道是哪位大贤所作。” 黄子澄: “……” 后面不用追问了,残卷要么丢失了,要么毁损了,这是读书人常用的狡辩招数。 他只是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转身欣赏秦淮河水。 他自恃身份,不屑和庶人争论! 许克生被两人怼的莫名其妙,牛还活着呢,你俩咋了? ~ 朱标见许克生言谈稳重,既没有惶恐,也没有巴结,便起了爱才的心思, “太仆寺在招考兽医,如果自觉医术尚可,可以去报名。” 许克生却摇摇头, “晚生想多读几年圣贤书,就不去高攀太仆寺了。” 他的态度很谦卑,但是拒绝的也很坚决。 朱标明白了,许克生是要走科举的路子。 科举是帮朝廷网罗天下英豪, 身为太子,朱标当然欢迎许克生自投罗网。 朱标的态度软化了不少,温和地问道: “开蒙了吗?” 许克生躬身道: “晚生在村学念了几本书。” 朱标考校了一个问题: “何谓五美?” 许克生回道: “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 朱标继续问道: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许克生当即回道: “欲齐其家者……” 朱标连续考校了几个背诵的问题,涉及《论语》、《礼记》、《大学》、《中庸》,许克生都对答如流。 朱标又问道: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何解?” 他的话音刚落,许克生就回道: “孔子说,"君子之中也许有不仁的人,但小人之中却不会有仁人。"” 朱标又从四书中抽了几句,一一询问释义,许克生解释的都完全无误。 黄子澄不禁转过脸,上下打量许克生。 在缺好书、罕见良师益友的卫所,许克生的基本功却如此扎实,看来是下了苦功夫的。 朱标微微颔首,是个读书种子。 许克生却暗自捏了一把汗, 当年学医,老师将四书五经作为入门的课程,当年背的苦不堪言。 感谢当年下的苦功夫,不然今天就尴尬了。 ~ 朱标上下打量许克生,想起了刚才治牛的一幕。 濒死的病牛, 瘦弱的读书人, 这两者之间竟然联系在一起,朱标感觉十分违和! 虽然两者都是朝廷所需,但是两者叠加在一起,朱标不满了。 既然走了读书的路子,就要坚定地走下去,怎么还来医兽? 自宋代以来,都是“万般皆下品,只有读书高”。 和科举、功名相比,兽医不过是细枝末节的东西。 朱标认为,少年郎更应该读书上进,而不是耗费光阴在兽医上。 更何况,这医术还是“自学”的。 朱标责问道: “既然读了书,也不是兽医,为何出来摆摊?” 许克生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还是兽医的地位不高。 士农工商,郎中不在士大夫的行列,只是百工之一。 医学属于方技,也不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正统学问之内。 许克生苦笑道: “因为晚生家贫,读书又太费钱了。” 他回答的很坦然,这正是他来摆摊的原因。 想当人上人,就必须参加大明的“考编”——科举。 可是现在的书都是奢侈品,自己手头就一本破败不堪的《论语》,其余的书都是借来的。 笔、墨、纸、砚也不便宜,现在他练字都是用的沙盘,连字帖都买不起。 朱标、黄子澄默然,穷苦人家读书,第一道坎就是钱。 许克生是想医兽赚钱,自食其力。 “年方几何?家中还有何人?”黄子澄问道。 “晚生今年年十八,椿萱不幸早逝,如今于卫所充屯军。唯三叔偶来照拂一二。” 父母都不在了,但还有个三叔。 朱标、黄子澄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充满了赞许, 家贫、孑然一身,却依然自强不息,读圣贤典籍,实殊难得! 年轻人未来可期! 朱标叮嘱道: “既然读书上进,就不能沉溺于医术。” 许克生躬身道: “晚生谨记教诲。” 见他礼节甚恭,朱标越发满意,捻着胡须,暗叹孺子可教! ~ 朱标想到许克生给牛看病,又给人看病,不由好奇地问道: “你学的是医兽,还是医人?” 许克生解释道: “晚生学的医兽。刚才几个邻摊的请求帮忙,晚生推辞不过,只好勉为其难,帮着开了方子。” 黄子澄笑道: “你给人看病也不错嘛,刚才几个病症都说的分毫不差。” “碰巧罢了。”许克生谦虚道。 “方子开的也好,医者仁心。”朱标夸赞了一句。 许克生开的方子都很实惠,药材多是身边可见可寻的,极大地减轻了病人的负担。 谈话间,许克生慢慢没了刚开始的拘谨。 朱标又趁机询问了一些问题,从做学问到医术。 许克生知道胖子在盘问底细,却只能认真作答,唯恐有疏漏给自己带来灾祸。 看似不经意的闲聊,朱标将许克生的底细掌握的一清二楚。 ~ 朱标将他叫来,自然不是好奇他是谁,而是为了刚才他治疗的医术。 耕牛、战马的胆囊疾病很常见,很多因此不治。 活牛取黄的医术如果是真,可以全面推广,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这不是简单地治疗耕牛、战马,而是关系到朝廷的农耕、军事。 但是朱标将获得的信息串在一起,不由地心生疑惑。 许克生自称没有师承,是自学的医术,这种一般都是知道一点皮毛; 但是他给病牛开膛破肚,真是石破天惊之举,这是医术高超,还是不懂装懂的鲁莽之举? 刚才给人看病,病症诊断无误,是真有水准,还是因为病情都太普通了? 如果医术是真,那他是自学成了才,还是隐瞒了师承? 如果医术是假的,那活牛取黄就是假的? 一时间有太多的疑问,朱标有些纠结。 许克生的医术到底如何? 终于,朱标伸出右手,缓缓道: “你给咱也把把脉,开个方子。” 恰好太医昨天才给自己把过脉,只需要将两个诊断对比,现场就能搞清楚了。 农耕是大明的生存根基,军事为大明的安全屏障。 事关重大,他必须慎重,也必须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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