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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让徐州开始辅佐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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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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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豫目眦欲裂,冲上前一把抓住赵云沾满血污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样了?可曾受伤?” 随即扭头厉喝:“医官呢?!快叫医官来!” 赵云见他急得额头冒汗,反倒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国让,我无事。” “可你这……”田豫指着他的甲胄,眼睛都红了。 “皆是杀敌溅染!” 赵云语气平静,伸手拂了拂甲胄上的血痂,“我没受伤。” 田豫凝神细看赵云周身,除了几处铠甲上的深刻刀痕,确实不见明显创伤。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垮下脸,满是懊恼:“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哎!都怨我思虑浅薄,累你险遭不测!” 顿了顿,田豫低声问道:“折损……几何?” “折了四十余骑,重伤轻伤还在清点。”赵云也放低声音,平静的语气难掩沉重。 两百精骑,折损近四分之一,对己方薄弱的兵力而言,是难以承受的重击! 接着,他简明扼要地向田豫讲述了经过。 他率军悄抵曹营外围后,正欲寻找战机。 结果行至一片土坡前时,坡后骤然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 只一瞬,人仰马翻,七八骑当场毙命! 未等他们反应,坡后已涌出两队各数百人的曹军精骑,一前一后,朝着他们夹击而来! “情知敌有备而战,且我方失却先机、马速未起,仓促掉头突围极易被衔尾追杀!”赵云沉声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我遂率众迎向当面之敌!” 接下来的话,赵云说得很是平淡:“凿穿前队后,便绕路折返回来了。” 杀穿两倍于己的堵截,还要甩脱身后的凶猛追兵,其间不知有多少惨烈厮杀。 一句“凿穿”赵云说的是轻描淡写,身后追兵的纠缠更是连一个字儿都没提。 但看他浑身凝结的血痂和铠甲上破碎的甲叶,就知道他为了这句话到底付出了多少。 田豫心中堵得厉害,伸手用力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了一句:“辛苦了。” 赵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将营门处收拢残兵、清点伤亡的事交给田豫,自己则转身往营盘深处走去。从他稳健的步伐中,能看出几分卸下防备后的松弛。 没受伤归没受伤,但一身血污实在也是不舒服,赶紧清洗一番才是正理! …… 经此一役,田豫算是老实了。 他意识到,自己手里这点儿兵力,根本经不起折腾。 此后他便只派出数队斥候,远远监视曹营的动向,再也没有了冒进的心思。 次日午后,营中一片寂静。 张昀正躺在榻上午睡。 “允昭!允昭!” 田豫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穿透了营帐。 张昀迷迷糊糊睁开眼,心里嘟囔了一句: 啧,我果然没有丞相的待遇啊! 待田豫掀帘而入,正撞见张昀睡眼惺忪,盘腿坐在榻上打哈欠。 “呃……允昭你正在歇息?我有些唐突了,实在抱歉!”田豫尴尬地一抱拳,作势就要离去。 “无妨,无妨。”张昀搓了搓脸,驱散睡意,“国让你神色匆匆,可是有什么紧要消息?” “这个……”田豫略显局促,“也算不得顶大的事。就是刚刚得报,田使君(田楷)今日发兵攻打曹营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感叹,“……结果也着了曹操的道!中了埋伏,损兵折将,狼狈败回!” 就这? 张昀有点无语,田楷打了败仗,你这么兴奋干嘛? “然后呢?” “呃……” 田豫被这平淡的反应噎了一下。 他得到斥候情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 “允昭又说对了!” “果然不出允昭所料!” 因此在第一时间,就跑过来告知张昀这一消息。却没料到他竟是这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让田豫觉得自己咋咋呼呼的,好像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为了缓解这份窘迫,他下意识就问:“那依你之见,我军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话一出口,田豫就想抽自己一耳光。 自己作为留守大营的主将,居然问一个外人下一步该干嘛? 说到底,还是因为田豫对于昨天的决策失误,还没缓过劲来。心中失了方寸,便有些进退失据。 张昀也愣了一下。 哥们,这事你问我不太合适吧? 再说了,我对这年头的仗该怎么打,也是一窍不通啊! 不过他倒也没把这话直接说出来,而是顺着话头开始分析: “兖州那边十万火急,曹操肯定是归心似箭!既然已连胜了两阵,想来这一两日就会拔营退兵。如今我军兵不过千,一动不如一静啊!” “有理,所言极是!” 田豫连连点头,只想赶紧找台阶溜走。 此刻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张允昭乃是客居于此,并非自家阵营的谋士。自己这么追问,实在是有些逾矩了。 主要还是张昀这十几天来所言皆中,可谓是算无遗策!让他下意识就忽略了对方客人的身份,把其当成了值得依赖的对象。 张昀倒没在意这些,接着问道:“曹操既然准备退兵,想来对徐州城的封锁也会松些。是否已遣人入城中联络刘使君?” “方才我已派精干士卒入城,把兖州之事、以及这两日的战报,都一并送禀了使君。”田豫连忙答道。 “那就好。” 张昀想了想又补充道: “若徐州城内发觉曹军退兵,说不定会派遣兵马衔尾追击,想要一雪前耻。” “而曹操撤军定会安排精锐殿后,以防不测。届时若徐州兵马真追出来了,或可让子龙带领本部骑兵从旁策应。” “徐州兵马若胜,子龙直接回营便是;徐州兵马若败,即可扮作疑兵,稍加援护。当然了,此事无甚好处,可做可不做。” 张昀说这话时语气随意,透着一股子“事不关己”的松弛。 田豫本来都准备走了,一听这话又站住了。 嘶—— 他仔细捉摸了一下,感觉此谋划十分稳妥,既不冒进也不消极。 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么做“无甚好处”,毕竟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救援徐州。 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是要有所行动的。 田豫想到这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允昭,我记得你在小聚时曾言道,对这军略……并非所长?” 张昀拿起碗倒了点水,喝了一口,坦然说道:“确实如此,我对行军打仗乃是一窍不通!” “……” 田豫沉默了。 他自诩熟读兵法,通晓军机,之前也打过不少仗,绝非纸上谈兵之辈。 结果一出手就拉了坨大的。 而张昀口口声声说“不通兵事”,却能做到料敌于先,再加上兖州之事,可谓是料事如神,算无遗策!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嘲讽我? 可他再看张昀,眼神坦荡,表情真诚,浑然不似作伪。 田豫也只能把一口老血咽回肚子,随便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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