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白芊芊见到涂山雪手持灵剑向着涂山明月刺去，顿时绝望的喊道：“不要！”
似乎是听见白芊芊的声音，涂山雪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正常。
“嗡~”
下一刻，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剑鸣，剑气划破长空。
感应到想着自己刺来的剑气，涂山明月并没有任何反抗，因为他害怕自己伤到涂山雪。
即便如今涂山雪已经达到超脱，而自己只是一个化神境界的修士。
但......
在他的心中，涂山雪永远是自己的女儿，也永远都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
他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尝试将涂山雪唤醒。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越多，涂山雪醒来后，心理所需要承受的负担便越大，他不想给她太多的负担。
他只是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
涂山明月的平静，白芊芊眼中的绝望与崩溃以及......
归零者那将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微笑......
近了。
涂山明月能清楚的感应到，灵剑距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
终于......
“噗哧。”
伴随着灵剑刺入肉体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天地间响起，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
“涂山雪......”
伴随一道虚弱的少女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涂山明月猛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见拦在自己面前，那个被灵剑刺入身体的少女时，面上满是错愕。
“夜婉倾！”
他万万没想到，是夜婉倾帮自己挡下了涂山雪的那一剑。
夜婉倾用灵力，将涂山明月送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随后她看向面前的少女，或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
少女原本死灰色的瞳孔中，多出了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
刚刚，夜婉倾从昏迷中醒来，便见到涂山雪在归零者的蛊惑下，手持灵剑向着涂山明月刺去。
虽然她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
那一刻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必须阻止涂山雪！
只是......
自己与归零者交手时所受的伤，还没有痊愈，想要阻止涂山雪将灵剑刺入涂山明月体内，只有一个方法......
那便是，用自己的肉身，帮助涂山明月挡下这一击。
她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她知道，若是涂山雪真的亲手杀死了涂山明月，待她清醒的那一刻，或许会彻底崩溃。
而自己......
是涂山雪最讨厌的人，即便她醒了，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涂山雪......”
夜婉倾颤抖着伸出手：“醒一醒......”
她的手掌轻抚少女的脸颊：“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夜婉倾本就身负重伤，此刻又被灵剑刺入体内，身上的气息顿时变得无比虚弱，如同那风中的残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涂山雪听见夜婉倾的话，眼中的情绪波动，顿时变得更加剧烈。
“杀了她！”
一旁的归零者见状，顿时开口道：“你忘记，她是如何羞辱你的了吗！”
一瞬间，夜婉倾曾经羞辱自己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涌现。
伴随着这些记忆的涌现，少女眼中的情绪波动，顿时淡了下去，与此同时运转体内灵力。
一瞬间，剑身上那些诡异的血色纹路如同活了一般，疯狂的吞噬着夜婉倾体内的生命力。
“唔......”
夜婉倾感受着体内肆虐的剑气，以及不断被吞噬的生命力，她强忍住想要痛呼出声的冲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涂山雪......”
夜婉倾虚弱的声音，在少女的耳边响起：“其实...你的意识，还没有被完全吞没的，对吧......”
她能感应到，涂山雪的内心深处，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意识，在抵抗着被这些负面情绪被彻底侵蚀。
每当她受到外界的刺激，她的意识都会尝试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若是自己死去，是否能让涂山雪的意识，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想到这里，夜婉倾看着距离自己仅有一剑之隔的少女，不再有任何犹豫。
“若是...我的死亡，可以让你清醒过来......”
夜婉倾虚弱的声音，在少女的耳边响起：“那么...我愿意......”
声音落下的瞬间，伴随“噗哧”一声，灵剑彻底将她的身体洞穿。
与此同时，她与涂山雪之间，不再有任何的距离。
二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嫣红的鲜血，不断自剑尖向下滴落。
夜婉倾身上的生命气息，变得越发虚弱。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轻轻将少女拥入怀中：“这一次...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
很久之前，她就想像曾经那般，将涂山雪抱在怀中。
只是......
自己曾经对涂山雪的伤害，太重...太重......
以至于，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只不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任性一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再抱她一次。
“原来...我也会感到不舍......”
夜婉倾感受着怀中少女温暖的身体，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牵挂，死亡于她而言，也不再值得恐惧。
直至死亡来临的这一刻，才发现。
原来，自己也会感到恐惧...感到不舍......
“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夜婉倾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意识也逐渐陷入混沌。
就在这个时候，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少女，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夜...婉...倾......”
少女颤抖的声音，自夜婉倾耳边传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后我原谅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