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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师兄张之维,通满级金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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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掌心一字,扁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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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的酉水河咆哮着穿过鬼哭滩,水汽弥漫的空气中,师兄弟二人的对峙已到了针尖对麦芒的境地。 张怀义听到张云渊那句“随我回山”,斗笠下的脸庞肌肉微微抽搐,最终化为一声极沉郁的叹息。 “回不去了,小师弟。”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能回去。” 张云渊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痛色: “我知道。” 他缓缓开口,声音穿透水声,清晰传入张怀义耳中: “十九年前,从我刚上龙虎山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一股非要超过之维师兄不可的劲。” “龙虎山演武之后,你下了山…这股劲,就成了你的心魔。” “后来,你结识了无根生,无根生告诉你,他能帮你悟到更大的机缘。” “所以,你才随他一同去秦岭聚义,不惜与天下异人为敌。” 张怀义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没想到这位年纪最小的师弟,竟将一切都看得如此透彻。 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所以,你别想带我回去,你做不到的。” “师兄。” 张云渊踏前一步,周身气息虽未暴涨,却有一种特殊的沉凝之感: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虽悟得了炁体源流,但未必是我的对手!” 张怀义闻言,斗笠猛地抬起,那双锐利的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仿佛被触及了逆鳞: “云渊,你太自负了。你只知道八奇技的名字,却根本不知道这“炁体源流”究竟是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近乎狂热的自信与傲然: “我所悟者,已超越了四哥无根生!如今这世间,恐怕唯有师父他老人家,方能与我一战!” 话音未落,张怀义竟毫无征兆地出手了! 不见他如何作势,周身金光未显,却有一股无形无质、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所有“炁”之本源的磅礴力量,瞬间笼罩向张云渊! 这正是“术之尽头”的炁体源流,其力无形,却能驾驭万炁,瓦解万法,直指本质!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天下异人闻风丧胆的力量,张云渊竟不闪不避。 他体内那混沌色的混元道炁自发流转,在身前形成一片看似稀薄、却深邃如宇宙初开的混沌屏障。 那霸道无比、足以轻易击溃寻常护身功法的炁体源流之力,撞入这片混沌之中,竟如百川归海。 其狂暴的意志被瞬间吞噬、分解、同化,不仅未能撼动张云渊分毫,反而其精纯的本源之力竟被混元道炁悄然吸收,化为了其自身成长的些许资粮! 悄无声息间,胜负已分。 张怀义脸上的狂傲与自信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张云渊,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位小师弟。 “这…怎么可能?!!” 他失声惊呼。 他以为炁体源流已是世间绝顶,足以睥睨天下,却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最自信的领域,竟会败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堪! 良久,张怀义眼中的惊骇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释然与更深的疲惫。 “呵…呵呵…” 他苦笑起来,“其实我早该想到…从你上山之时,瞬间领悟金光咒,我就看出你不同寻常。 尽管我看不透你的修为深浅,却能感觉到,你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一次次的…你都让我震惊。” “我不如大师兄…现在看来,也不如你。” 他坦然承认,但语气随即变得无比坚定: “但我不会跟你回去。云渊,你若非要带我走,那就…杀了我。” 张云渊眉头紧锁:“你为何执意如此呢? 风后奇门的周圣,尚且冒死回武当,将传承留给师门后方才失踪。你为何不可?” 张怀义摇了摇头,目光望向龙虎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不一样的,云渊。“炁体源流”背后牵扯的秘密,与我们龙虎山的“天师度”有关。” “天师度的秘密,虽不外传,但我能猜到一二。” 他声音低沉:“师父想抓我回去,无非就是想让我继承天师之位…他想用整个龙虎山来护我周全,同时也让我继承天师度的禁制,从此再也无法说出“炁体源流”的秘密。” “这件事,从我第一次下山回来,他就想做了,但我执意不肯。” “可惜…” 张怀义语气决绝,“我不喜欢这样。我要堂堂正正的打败张之维,而不是借助天师度的力量。” “我更不能…再连累师门! 我与全性掌门结义,此乃铁一般的事实。 我若回去,只会让龙虎山千年清誉蒙羞,玷污山门! 这…绝不可以!” 张云渊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沉重: “师兄,你可知其他八奇技拥有者的下场?” “郑子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极尽凄惨而死; 端木瑛失踪,恐已遭不测; 马本在只剩一眼一耳,双臂尽断,双腿尽废; 风天养被王家抓走,受尽折辱,乃我亲眼所见。 其余几人,亦是下落不明,生死难料。” “你流落在外,那些觊觎力量、心怀鬼胎之人,绝不会放过你。 异人界藏龙卧虎,唯有龙虎山,方能护你周全。” 张怀义听完,亦是沉默良久,最终只是缓缓摇头,重复道: “我不能回去,也不愿回去。我…有我的道理。” 张云渊深知再也无法劝动,长长叹了口气。 他忽然伸出手,看了看张怀义手腕上的檄青。 数秒之后,他闪电般在张怀义摊开的掌心写下了一个“渊”字。 字迹落下,竟如活物般迅速渗入皮肉之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极淡的印记。 张怀义默然看着这一切,眼中再次闪过讶色: “这檄青是秘画门的不传之秘,用以千里感应传讯。大哥窦汝昌死前,将这手段传给四哥无根生,你是如何习得的?” 张云渊道:“我的手段,可模拟世间万法。 檄青之术,我只要见过一次,便能习得。 这是我留给你的印记。 师兄,你意已绝,我也不会多劝。 我只求你,等你安顿下来,或遇生死危局的时候…可通过它联系我。” 张怀义看着掌心那微弱的印记,又深深看了一眼张云渊,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再多言,转身踏上那条乌篷小船。 竹篙一点,小船便如离弦之箭,破开湍急的河水,驶向迷雾深处,逐渐消失不见。 酉水河畔,只留下张云渊独自一人,望着奔流的河水,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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