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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猎户女就想踏实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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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劝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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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雍亲王府。 与塞外闲散舒适不同、七月下旬的京城还燥热异常,京城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阴云。 胤禛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仅用三天半的时间便从塞外赶回京城。 未去圆明园休整,便直接回京城雍亲王府。 连日奔波让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底布满血丝,锦袍上沾着尘土,但他挺直的脊梁和锐利如鹰隼的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厉。 “爷,您可算回来了!”苏培盛看着主子疲惫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神,心知必有大事。 “不必多言。” 胤禛抬手打断他,声音因缺水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立刻请邬先生他们到书房,要快!” 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里走,一边解下沾满尘土的斗篷扔给下人,“备浓茶,再打盆冷水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几个心腹幕僚便匆匆赶来。 他们见到胤禛这副风尘仆仆、神色凝重的模样,心中俱是一惊。 “四爷,您这是……”邬思道拄着拐杖,目光敏锐地扫过胤禛。 胤禛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字字清晰: “皇阿玛密旨,命本王回京,劝诫太子……” 话未说尽,但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 饶是邬思道和戴铎这等心思深沉之人,闻言也不由得惊诧出声,面面相觑。 戴铎率先反应过来,眉头紧锁:“皇上此举……是又念及与太子的父子之情了? 这是不忍心见太子自取灭亡,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太子胤礽结党营私、窥探圣躬、乃至如今暗中调兵、其谋反之心几乎已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明摆着! 皇上竟然还在这个关头,想着劝诫? 皇上待太子的不同,满朝文武皆知! 胤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沉重:“皇阿玛……终究是心软了。 不过,要让太子打消念头,绝非易事,他已疯魔,此刻恐怕已是箭在弦上。”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四爷!” 邬思道思索着开口:“皇上让你回京,可有吩咐?” 胤禛抬起头,眼中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锐利,点头道:“ 皇阿玛言明,京畿重地,早有布置。 离京不过数十里的西山锐健营、丰台大营,皆有皇阿玛心腹大将岳钟祺坐镇,兵力不下三万,且已接到密令,随时可出动弹压异动。” 他顿了顿,继续道:“步军统领衙门,京城九门,尽在掌握。 此外,畅春园、紫禁城各处防卫,皇阿玛离京前均已重新部署。 塞外谋逆之人也已经诛杀!” 最后,他取出一封明黄绸布包裹的密函,“此乃皇阿玛亲笔手谕,许我临机专断之权。” 邬思道和戴铎听着胤禛一条条说出康熙的布置,眼中的惊诧逐渐转为凝重! “如我们所猜,太子诸多部署,实则早已在皇上掌控之中,可为何皇上不等太子……” 戴铎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为何临时变卦? 邬思道沉吟片刻,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烁,缓缓道:“京城重地,一旦刀兵相见,必然震动天下,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西北、东南边境都摩擦不断,准噶尔部蠢蠢欲动联合沙俄屡犯边境。 但如今国库空虚,民生亟待休养,此内忧外患之际,实非轻启战端、动摇国本之时。 皇上巡幸塞外,本就有倚重蒙古诸部安定北疆。 若京城此刻爆发内乱,消息传至蒙古诸部,朝中枢不稳、父子相残,其心必生异志,届时内外交迫,后果不堪设想。 再有,太子乃皇上亲养,父子之情四十余载..... 四爷,太子无论事成、事败,他都再无起势之力。 对于你来说,却是把双刃剑。 成了,您离那个位置就更近一步。 败了的话,只怕日后皇上会因太子之事,对你心生隔阂! ...... 毓庆宫。 临近起事,太子内心就越发焦躁不安! 书房里只点了两根蜡烛,昏暗寂静,从格尔芬、托合齐等人离开后,他就命人熄了多余的烛火,独自坐在案桌上,面色冷沉,眼睛盯着某个地方一动不动。 屋里屋外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候着,大气不敢喘。 这时,有人来报:“启禀太子,雍亲王求见!” 太子胤礽听见这声音,忽地回过神来,脸色骤变,心中惊疑不定! 他本不欲在这个时候见胤禛,但塞外的消息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消息传来! 他沉吟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和他有着亲厚之情,素来冷面的四弟。 胤禛独自一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太子书房。 他依旧穿着那身赶路回来的常服,风尘未洗,却更添几分冷硬肃杀之气。 “臣弟给太子爷请安。”胤禛规矩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太子胤礽坐在书案后,太子胤礽端坐案桌上,脸上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眼底却深藏着焦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老四,你不是随皇阿玛在塞外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可是皇阿玛有何吩咐?” 胤禛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扫视一圈屋内! 太子注意到他的动作,放在案桌上的手却不由一颤,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明白胤禛的意思,朝书房内两个伺候的太子挥挥手:“都出去。” “嗻!”两太监躬身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还把靠在门边的几个太监也带走了! “可以说了吧!”太子抬眸,朝胤禛挑眉。 书房内,已然灯火通明,烛火跳动。 胤禛直视着太子,没有迂回,直接点破了那层窗户纸,声音低沉而有力: “皇阿玛让臣弟回来,是让臣弟劝诫太子——悬崖勒马,犹未晚矣!” 太子胤礽浑身猛地一震,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瞳孔骤缩! 他死死盯着胤禛,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被看穿的慌乱: “老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让你回来…就为了说这个? 他…知道了?” “是。” 胤禛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太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喃喃道: “难怪…难怪塞外传来的消息断了几天…原来…人已经被皇阿玛……” 胤禛沉默地看着他,那沉默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呵…呵呵…哈哈哈……” 太子忽然低笑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癫狂,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自嘲! “悬崖勒马,老四你告诉我,孤怎么收手?!” 胤禛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如今这般疯魔,心绪复杂,但..... “太子,你身为储君,天下臣民之所望,何以行此大逆不道、自绝于宗庙社稷之事?!” 被直接戳破最大的秘密,太子胤礽仿佛被卸下了所有伪装,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大逆不道? 自绝于宗庙,哈哈……” 他发出一声悲凉而扭曲的笑声,“老四!你告诉我!我这个太子算什么? 啊! “从小到大,是他告诉我,我是太子! 我是大清未来的皇帝! 这一切都是他给我的! 我的地位,我的权力,我身边聚集的人…哪一样不是他推给我的! 可他给了我这一切,却又时时刻刻提防着我! 敲打我! 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皇阿玛呢? 他一面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一面又扶持老大、老八他们来制衡我! 他给我的权利,哪一样不是他随时可以收回去的! 我就像他养在笼子里的一头兽,他高兴时赏块肉,不高兴时就拿着鞭子在笼外抽打!”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朝臣们表面上恭敬,背地里哪个不在看我的笑话? 哪个不在想着另投明主? 我做什么都是错! 不做事是庸碌,做事是揽权! 我监国,他说我结党! 我推荐官员,他说我培植私人!” 胤礽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憋屈、愤怒和长期压抑下的癫狂:“既然他给的一切都不牢靠,又不信任过我,那我为什么不自己来拿! 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的太子,听着他倾泻而出的怨恨与不甘,胤禛心中亦是百味杂陈。 他知道太子所言并非全无道理,皇阿玛的帝王心术,对太子的猜忌与制衡,确实是导致今日局面的重要原因。 胤禛眼中有怜悯,有叹息,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 他等太子的情绪稍微平复,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太子心上: “二哥,” 他用了许久不用的兄弟间的称呼,“您说的没错,您的地位、权力,乃至您所拥有的一切,确实都是皇阿玛给的。 但皇阿玛给大哥的是勇武和跋扈,所以他如今被圈禁高墙。 皇阿玛给十三弟的是赤诚和率直,所以他屡遭磋磨。 皇阿玛给臣弟的是冷硬和孤拐,所以臣弟成了兄弟们口中不通人情的冷面王。 而皇阿玛给您的.....” 胤禛的目光直视着太子,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是储君之位,是三十多年的悉心教导,是除了他之外,万人之上的尊荣! 他或许敲打您,或许纵容其他人与您相争,但他从未真正动摇过您的根基! 直到…直到您自己,先越过了那条线。” 太子被他这番话震得呆立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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