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见自家老爹走了,立马跟上。
走之前还不忘给裴琰吩咐了一堆事。
裴琰:“.....”
郡主该不会把他当成程七了吧?
他堂堂锦衣卫首领什么时候成了跑腿?
叶琼一点没有身为甩手掌柜的自觉,与皇帝接触久了,别的没学到,但是指挥人干活这块,她一看就会。
在她看来,她堂堂一个京都巡察司总指挥,职责就是指挥手底下的人干活,除了陛下和太后,其他的都是她的兵。
叶琼心安理得的与自家老爹蹦蹦跳跳进了宫,去找皇帝的路上,两人还去御膳房溜达了一圈,顺了不少好吃的这才往御书房去。
本想向以往一样直接闯进去的,结果两人脚还没踏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嗡嗡的,饱含悲愤的议论声,隐约还能听见“端王爷“,“昭阳郡主“,“戏楼“,“有辱斯文“等字眼。
叶琼和自家老爹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啃着芝麻烧饼,蹲到御书房厚重的门边,把耳朵贴了上去,动作熟悉的让人心疼。
里面的告状声清晰的传了出来。
“陛下,臣等实在忍无可忍了!端王爷与郡主查案,毫无章法,四处攀咬,证据没有,搅得满城风雨!再这样下去,朝堂体统何在啊!”
“是啊!陛下,那定远侯的案子,理应交给大理寺,三司会审!京都巡察司查案子没有一点章法可言,如何能查明白案子!”
“还有昭阳郡主开的那个戏楼,郡主她竟然让人把咱们文武百官府上的家宅琐事,捕风捉影编成话本子,搬上戏台子唱的满城皆知!”
“陛下!臣等身为朝臣,在朝堂上要维持纲纪,在家要恪守家风,如今被郡主这般戏耍编排,走在街上都被百姓指指点点,这让臣等日后如何立身朝堂,如何面对百姓啊!”
“郡主开的那戏楼演的话本子实在是有伤风化,败坏官眷名声!求陛下下旨,关了那戏楼吧!”
“还有那戏楼的话本子,多是谢太傅家那不成器的嫡子所写,谢太傅教子无方,纵子行凶,编排朝臣,其心可诛!”
被百官围攻的谢太傅声音都在抖,又气又冤。
“陛下,老臣....老臣冤枉!”
“那逆子....老臣的话他也当耳旁风,连老臣自己家那点陈年旧事也被他添油加醋写成话本子,搬上了那戏台上去演了,老臣如今出门,同僚都绕着走,百姓也都指指点点....”
谢太傅声音里满是晚节不保的悲凉。
坐在上面的皇帝,被底下的朝臣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没记错的话,底下那群政见不合的朝臣平日里遇上就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马搞死对方,此时竟都这般口径统一,齐齐来告那父女俩的状。
端王府的这两个混账到底在外活得有多刻薄,竟惹得整个朝堂同仇敌忾?
想到自己前不久还给那戏楼赐了一块“梨园戏楼“的牌匾,皇帝只觉得脚趾抠地,早知道那戏楼演的是这样的子的戏,他当初怎么会亲笔提笔赐匾!
就在皇帝准备喊人去把端王府那两个孽障喊来时。
啃完芝麻馅饼的叶琼和端王已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进了御书房。
被人告状,父女俩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且这会都十分热情的朝着御书房内的众人挨个打招呼。
“哟!各位同僚都在呢,本王还想去找各位呢,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叶琼走到谢太傅面前,踮起脚拍了拍他肩膀,一脸欣慰,“谢太傅,没想到你是个这么谦虚的人,你之前说你儿子是个草包,原来都是骗我的。”
“你儿子文采可好了,谢淮舟手中的笔杆子,那是真真的锦绣乾坤!写出来的东西,便是翰林学士也未必及得上的!”
谢太傅闻言,脸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嘴唇哆嗦,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他现在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都谨言慎行了,生怕家里那个逆子又把自己编排进话本子里。
他们谢家真是造孽啊!
告状的众人一看正主都来了,还这么嚣张,顿时群情激愤。
“陛下,求陛下为臣等做主呀!”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看着满脸自豪的父女俩,语气无奈。
“诸位爱卿所言,你们有何话说?”
端王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皇兄明鉴,臣弟也是奉旨查案,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不敢有半分懈怠!臣弟在查定远侯的案子时,顺便把各家府上的小事我们也帮忙理清楚了,这难道不是为朝堂肃清风气做贡献吗?”
“各位不仅不感谢臣弟,反倒上皇兄这来告状,臣弟心甚寒!”
叶琼附和,“就是,若不是我们京都巡察使,各位就把那定远侯给冤死了,如今我们把线索都查出来了,各位现在就说要把这案子移交给大理寺,三司会审。”
“不知道各位是抢功劳,还是怕本官查出你们是前朝余孽?”
众人:“!!!”
这昭阳郡主果然是造谣式查案,进来没说两句话,就给他们身上一人扣了一个前朝余孽的锅。
礼部尚书最先坐不住了。
“简直强词夺理,那定远侯的案子,你们查了什么?毫无线索,就认定是前朝余孽陷害的定远侯,还把脏水往整个朝堂上泼,郡主就是这般把查案当儿戏的?!”
叶琼冷哼一声,一脸怀疑,“你这老头这么着急,难不成那些奸细都是你养的,还是说栽赃陷害我端王府的人就是你,目的就是挑拨我爹与陛下的关系,意图架空陛下,把持朝政!”
叶琼朝他步步逼近,“说!你是不是就是那前朝余孽,潜伏在这朝堂之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颠覆我大周的江山!”
礼部尚书不知道为何短短几句话,自己就成了那意图架空陛下,把持朝政的人了,他倒还不知道自己有这能耐。
想到这,他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叶琼厉声嘶吼。
“你,你.....郡主污蔑的话张口就来,无凭无据便血口喷人,把大周律法置于何地?微臣一心为国,岂能容你这般栽赃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