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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今天火葬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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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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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柠抿唇,没敢直视他冷嘲的目光。 男人一向不怒自威,智多近妖。 她一个闺中弱女子,所做的那点儿小把戏,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今年她没准备求他陪自己来镇国寺,但苏清要害她是真。 所以,她在离开东京前,曾避开郝嬷嬷,去了一趟府衙,拿出苏瞻的身份,告知他们有人对苏瞻不利,让他们提前在镇国寺埋伏抓人。 事实证明,苏瞻的名头的确很有用。 她成功避开了苏清上辈子给她挖的坑,保住了自己的清誉。 “你背着我究竟做了些什么?竟让这些玄鹰卫为你所用?” “薛柠,你好大的胆子,看来,以前真是阿兄小看了你的心机城府。” 男人沉着声音,声声质问,那些刻薄讽刺的话语,刹那间与他上辈子说过的每一句话重合交叠,化作天漏一般的大雨,将她尽数淹没。 “可那又怎样?”薛柠蜷缩着小手,突然抬起头来,头一次与苏瞻直接对视,她语调很轻,却带着沉重的控诉,“难道阿兄会怪罪我以你的名义提前去府衙报案吗?” 苏瞻微愣,似乎没想到薛柠会反驳他。 “阿兄有没有想过,倘若我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今日的我,便不止是落水这么简单?” “有人在我水里下药,有人想侮辱我,有人趁我身边没人保护,便要害我死无葬身之地,难道我不该想办法保住自己吗!” 苏瞻皱眉,“谁会害你,不过都是你自己——” “阿兄未免太无情了些!”薛柠怒声打断他,小脸涨得通红,“你从来都只会说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可曹瑾的确爬进了我的禅房,倘若我没有先见之明,此刻,他已经辱没了我的名声,阿兄要我如何自处?难道要我声名狼藉的回到东京,被老夫人看不起,被苏家所有人戳着脊梁骨辱骂,最后草草嫁给曹瑾做妻?!” 苏瞻:“……” “可我不愿!就算整个侯府都不愿护着我,我也要为自己做打算!” 薛柠扬声说完,眼泪一下涌了上来,一双泛红的眼却毫不避让男人冰冷的目光。 她不愿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太柔弱,想牵开一个倔强的笑。 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感觉到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 明明已经不再奢求他帮助自己,可他凭什么来骂她心计深沉? 她咬了咬牙,心头憋闷了许久,终于哭道,“难道阿兄宁愿看着我被曹瑾侮辱,也不愿帮我一把?” 莲池旁边,残留几个行人。 宝蝉也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 苏瞻盯着她落泪的杏眸,眼底黑压压一片,缓缓归于一片不见底的平静。 薛柠很少会在他面前发脾气,小小一个人,每日都是笑眯眯的。 就算会哭,每次在他面前也会擦干眼泪故作坚强。 他即便再不懂女人心,这会儿也知道是自己惹哭了她。 “哭什么,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伸出手,指尖落在她肩头的破烂披风上,眼底露出一抹嫌恶,“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他欲将薛柠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换上他的。 却见那眼里通红一片的小姑娘侧开身子,避开了他的动作。 “既然阿兄不怪我,那阿柠便先回去换衣服了。” 女人家的眼泪便是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 说着,人已经转了身,往禅房内院方向小跑离去。 苏瞻大手尴尬的悬在半空,心头说不出的滋味儿。 墨白见自家世子轻蹙眉心,走上前来,笑了一声,“没想到薛姑娘今儿也有了脾气,世子,我们还要等薛姑娘一起回侯府么?” 苏瞻神色淡了几分,目光朝那禅房方向看去,“等。” 她都哭成那样了,他岂能丢下她不管? 更何况,昨儿是他疏忽了,让曹瑾钻了空子。 至于她说有人害她,他还是不信。 不过是她生得太好,惹了某些人的眼罢了。 只那人不该将手伸到他的人头上来。 苏瞻危险地眯了眯眸子,眼中最后一丝耐心告罄,“墨白,你亲自去吉庆伯府走一趟。” …… 薛柠猛地钻进房里,深吸一口气,胸口急急的喘息着。 哪怕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在苏瞻面前这般大声说过话。 可她心底的委屈一旦忍不住,便似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倾泻出来。 以至于让她忘了苏瞻凶狠起来的模样有多可怕。 好在,他并未生气,而是好好的放了她回房。 “姑娘——”宝蝉拍了拍房门,“奴婢还在外面呢。” 薛柠揪着那单薄的披风,“世子人呢?” 宝蝉忙道,“世子没过来。” 薛柠这才打开房门,将宝蝉放进来。 屋外除了宝蝉,果然空无一人。 宝蝉竖起大拇指,“姑娘,你刚刚真是太厉害了,竟敢跟世子那样说话。” 刚刚那股心气儿冒出来,浑身上下气血翻涌,倒是胆子大,这会儿薛柠便觉着浑身发冷了,嘴唇颤了颤,“宝蝉,你去帮我要点儿热水来。” 宝蝉也担心薛柠的身子受寒,“是。” 寺中多有不便,宝蝉一走,薛柠便忙将那支摘窗放下来,自己脱了湿透的衣裙,换了一身干净暖和的。 只衣服刚换完,便听苏瞻低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准备何时启程?” 薛柠惊诧地扬了扬眉,心底不愿与他同行,只道,“阿兄若是着急,可以先走,我同宝蝉下午再回。” 苏瞻皱眉,只当她还在生气,放软了声音,“我的马车昨日被好友挪用了,今日只能同你一道回去。” 薛柠一时尴尬地坐在床上,不知该怎么回答。 上辈子,她绞尽脑汁想同他多亲近,可总是没有机会。 为何这辈子她想尽办法逃离,却总是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见面? 男人似乎没了耐心,“怎么不说话?” 薛柠无奈,又不愿惹怒他,只好妥协道,“劳烦阿兄再等等,我洗个脸便走。” 不过是同乘一辆马车而已,那马车本也是宣义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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