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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了将军后,她驰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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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那三年孤寂独自扛,偶尔看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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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 男子的嗓音清润而又醇厚,煞是好听。 沈宁抬眼,淡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他,便轻“嗯”了一声。 “你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你若是傲视群雄俯瞰这满朝文武金銮殿上的将军,我便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宗师。 你若是桀骜的凡臣贼子,我便也是遗臭万年的史书一笔。 故而。 想做什么,便去做。 你非孑然之身,有人与你同行。 风雪很大。 沈宁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从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灵魂。 不由想到望月楼。 那三年顾府孤寂独自扛的时候,偶尔也会望高楼。 后来才知,楼上有人看她。 昼夜不休。 杯盏不停。 沈宁勾着唇不自觉地笑了笑,复又冷峻神情,刻意地板着一张脸问: “当真?” “千真万确。” “……” 无数双眼睛看着风雪之中的二人,俱是诧然。 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为过。 彼此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视线。 元和皇帝很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更让他满意的是,沈宁之忠心耿耿和大宗师之无脑爱慕。 一个男人,身居高位,满脑子情爱当是蠢货。 当是皇图霸业,志向远大。 但也正因如此,元和皇帝的麾下,才能多一员猛将。 盛宴丝竹声声,觥筹交错微光映月辉。 赵髯之死,并未掀起多大的风浪。 子衿队伍回到了场地。 去时孤单,来时多了一群故人。 韩剑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身后是陆子白等布衣。 近乡情怯般。 距离旧日师长秦老越来越近,步子反而愈发缓慢。 不敢靠近,心在缠然。 他只懊悔多年离京前,和秦老大吵一架。 秦老灰浊的眸子泛起了红,花白的眉都带着遏制不住的笑意,颇是喜极而泣。 终于,韩剑星来到了秦老的面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莫大的勇气陡然而至,便屈膝跪下,抱拳道: “不孝徒儿,拜见秦师。” “徒儿不孝,多年路京门而不入城,未曾看家师一眼。” 那会儿,秦老的头发还没白这么多。 如今,找不到一根黑的了。 就连须眉,都是爽白的。 额头、眼角以及脸庞,有着老人的斑点和褶皱,那都是岁月匆匆留下的痕迹。 师父,真的老了。 阎罗殿也不过临门一脚。 王权富贵,布衣百姓,长寿也不过百年,唯有大宗师上,才可多活些年头。 “师父……” 韩剑星哽咽,泪如雨下,已不见年少的风发。 秦老站在原地不动。 自此,老人方才知晓,人在过度的震惊之下,竟是会完全地呆愣。 他的灵魂想要往前,但双足却如同老树般深深扎根在地上让他不得动弹。 一双灰浊的眼眸,已被水雾蓄满彻底地模糊了视线。 韩剑星的面孔和身影不再是那么清晰,在朦胧的雾水里,就好似过去无数次想起远在他乡之徒那样,追悔莫及,却难再见,随着年岁越大,倒是忘记了徒儿年轻的面孔,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想至此。 老人蓦地一惊。 他忽然踏步往前,颤颤巍巍的双手,把韩剑星扶起。 泪水流淌满面。 他说:“错了是为师错了,为师害了你。” “师父。” 韩剑星说:“你没错,你看今日之大罗阵,如你当年所想,你没有错,是徒儿当年空有张狂而无相应的实力,找不到大罗之阵的核心和爆发点,以至于把错归咎在师父的身上,更不应该不告而别。徒儿既对不起故乡的父母,更对不起师父你!” 话音落下,双手撑在地上,匍匐之时直接连磕了几个响头。 秦老把他扶起,心疼地碰了碰韩剑星红肿的额头。 “你这孩子,怎么还和当年一样,一根筋的,就是不听师父的话,疼吧?” “师父,徒儿不疼,徒儿心里高兴。” 韩剑星笑的像个孩子。 刘安河侧眸看来,眼神多了几分阴森。 宫武宴的意外太多,多到让他不痛快。 “你的腿……” 秦老欲言又止,万分心疼地看着韩剑星的双腿。 韩剑星笑着说:“是徒儿自己摔的,给师父丢脸了,还请师父责怪。” 说着,又行了一礼,作了长揖。 而这,让师父老人家心疼到了极点,眼睛赤红的,隐忍着万分的沉痛。 韩剑星知晓刘安河在燕京学宫如日中天,比当年的地位还要更高更稳固。 与其让秦老一把年纪还为他奔波,心生怒恨,不如藏起当年之事。 秦老咬紧了牙关。 徒儿没说。.. 他也没说。 只因说了没用。 若要有用,就得有个漂亮的万全之策才行。 秦老长叹了口气。 背过身,悄然擦拭着眼泪。 刘安河看见这样的画面,心底里的不痛快登时就烟消云散,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犹若个得意洋洋的胜利者般。 他便喜欢这看虚伪师徒的痛苦之情。 从前如此,现在更如此。 沈宁踏高台,垂眸看了眼。 目光缓缓扫过刘安河,眸底多了些心意。 大宗师陪着她一起走到了盛宴之地,对着御座上的男子行礼。 沈宁屈膝跪地。 至于大宗师。 以他的身份地位,让他作揖弯腰,就已是莫大的震撼了。 旁侧,阴影加重,男子行礼带着风。 “砰。” 他撩袍。 他屈膝。 他和心爱的女人,一同跪在痛恨多年的皇帝面前,如那忠诚的殿下之臣。 沈宁瞳眸微缩,侧目看去,眼底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心口一阵阵的发颤。 疼痛感传到了指尖。 十指连心,也不过如是。 男子跪地,脊背依旧直。 他侧头,对着沈宁笑。 “沈某说了,妇唱夫随,便一世都是妇唱夫随。” 于是,他转过身面朝皇帝两手拱起道:“沈将军未婚夫,沈云,叩见陛下,叩谢陛下之赐婚。” 元和皇帝的喜意和高兴都写在脸上。 这满座群臣,惊了又惊。 沈家人,沉默,再沉默着。 沈国山在无人看见之地,长叹了口气。 沈如是目光幽幽地望着大宗师,只道这般能屈能伸的男子,才能站在他家阿妹的身边,同行这神州大地,留下光风霁月又浓墨重彩的厚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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