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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蚍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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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正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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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聿龄自然注意到了季昇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是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妥,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站着,仿佛整件事情和他这个右相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季昇不紧不慢地坐直了身子,视线从季昇身上收回继续看着面前武将手里面的陇西布防图。 整个正殿里面鸦雀无声,大臣们屏息静气,生怕自己做出了什么惹季昇不快的事情来,倒是让自己被牵连进去。 贺聿龄站在文臣之首的位置上,眯着眼睛还在想宋观南的事情。 他一时间想不出来为什么宋观南那边还没有动静。 就在此时此刻,正殿的外面传来了一片骚动。 贺聿龄心中大喜,宋观南终于是要给季昇送上一份大礼了。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宁仲询快速地撇了一眼贺聿龄,随后抬眸与坐在龙椅上面的季昇对上了视线。 季昇倒是罕见地露出了安抚的神色,示意宁仲询不要着急。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众多金吾卫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 而这些金吾卫在追的人…… 季昇的视线先是落在了那漆黑的棺材上面,随后才是站在棺材旁边的宋观南。 宋观南知道自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直接站在了正殿门前广场的最中间也是最醒目的位置。 她把那棺材放在了自己身边,随后直接跪倒在地,手上抱礼。 贺聿龄嘴角的笑意还是若有若无的,只不过当他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时,瞬间变得有些惊慌。 宋观南眼前汉白玉雕成的云龙台阶被早上的朝阳照得格外白,可在她的眼睛里面,这台阶上正向下流淌着黑色的血。 那是里面这些上位者互相撕咬流出来的黑血。 尽管自己只是跪在广场上,可宋观南分明嗅到了官场人心的腥臭味。 她跪在棺材旁边,腰杆笔直,任由金吾卫把她团团围住。 季昇眼力不错,自然也看出来长阶下面跪着的人正是宋观南。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这还是他登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勇敢的人。 在早朝的时候擅闯皇宫,这样的胆量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想到这里,季昇看向宋观南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 而一边的宁仲询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只是站在原地。 季昇明白宋观南很有可能是贺聿龄派来的,但是他此时此刻却看向了站在贺聿龄反方向的宁仲询。 宁仲询并没有注意到季昇看向自己,只是申请严肃地看着云龙长阶下面的宋观南。 严格的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宋观南本人。 以往要么是在宁见岳的口中听到,在后来是在自己其他幕僚口中听到,甚至是昨天宁见岳给自己看到的那张字条,也都是他此前与宋观南之间的没有见面的交集。 可真正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宁仲询也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场合。 早朝的时候,还是在商讨关于陇西战事的时候,这个是抬着棺材进来,实在是莽撞的可以。 今天的早朝虽然人多,但大部分都是朝中重臣,而其中有一小半是和贺聿龄有勾结的官员。 尽管他们大部分都知道宋观南今天要做什么,可是现在真的面对了这一幕,官员们还是不由自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睛里面看到了难以置信。 谁能够想到,她还真的能够把这棺材挪到皇宫里面来。 虽然大家都不清楚宋观南就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但是心里面都还是偏向是贺聿龄帮助了她。 只有宋观南自己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跪在长阶下的广场,笔直得像是一把插入青石板地面的箭。 季昇眯起眼睛看着宋观南。 随后,季昇说出了让整个朝堂里面的人都震惊的一句话。 “郭准,让金吾卫先退下,站在那里,反倒是妨碍朕看清楚太子的伴读。” 太子伴读。 这的确是宋观南目前在朝堂里面的名号。 季临渊看着跪在广场上面的宋观南,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宋观南突然提出送自己来皇宫,实在是让他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其他皇子,心跳的速度十分快。 站在季临渊身边的季骁明怔怔地看着宋观南,他也没有想到之前见过几面的宋观南,竟然会在这里再一次见到。 实在是让人感到意外。ap. 她就这样跪在广场里面,周围的金吾卫四处散开,偌大的广场上面只剩下了她和身边那一口漆黑的棺材。 郭准站在台阶上面看着宋观南,声音洪亮:“下面是何人?” 宋观南还是刚才那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一动未动:“民女,宋观南,今闯大明宫,只为求一个公道。” 她并没有借着往下说,只是慢慢的俯身磕了一个头。 她向来不喜欢磕头,虽然来到了这样一个朝代,可是宋观南还是没有改变自己前世养成的习惯。 这些礼节她都明白,可即使这样,磕头这样并不代表平等的礼节,在她的心里面还是喜欢不起来。 而这一次,宋观南的额头贴在冰凉的石板上面,反倒是心里没有那么不适。 说到底,她拜的也不是这些王公贵族达官贵人,她这一次磕头,拜的是自己对权势、对太平的欲望。 她不后悔这样做。 宋观南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看向了坐在正殿里面的季昇。 季昇和宋观南对上视线,轻笑了一声。 只不过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季昇这一声笑。 郭准却是看着台下的宋观南直皱眉头。 天知道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这个宋观南不但擅自闯了进来,还带着一口棺材。 这是什么晦气的东西,还要摆到正殿门口? 郭准刚刚抬手,想要让宋观南赶紧出去。 季昇慢慢悠悠地问宋观南:“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你身边的棺材里面又放着什么?” 宋观南直勾勾地盯着季昇:“回圣人,这棺材里面,是我师父,也是死在五年前的一个书生。” 五年,这个时间点很是微妙。 季昇摸了摸下巴,想起了什么。 只不过季昇并没有说出来。 贺聿龄时刻注意着宋观南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也跳得飞快,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一样。 在这个情况下,要是说有人不紧张的话,反倒是宁仲询和淮安侯最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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