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洁越想越觉得可怕：“所以你们当时是故意不戳穿，就等着现在，想让我们脸面扫地，让我们一无所有？”
姜书兰冷呵一声：“还不算太蠢，我以为你要到死之前才能想明白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潘洁和沈安柔心下一空，只觉仿佛被圈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
在对方的预料之中，她们一步步走到现在。
在所有人面前出丑，主动抖出自己的身份和当年的真相……
这得是多深的城府，多有耐性——
才能装作全然不知地将计划推进到这种程度？
小三母女俩仰头望着沈梨和姜书兰，只觉得她们心思深不见底。
让人害怕，根本不敢与其直视。
沈安柔有些恐慌地将目光下移，落在姜书兰手中的塑料袋上。
她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目光一定。
潘洁顺着女儿的目光正望去，忽然就见她疯了一般地爬起来，直奔着那袋骨灰冲去。
“把骨灰给我，我要跟骨灰做DNA，骨灰也是沈永德身体烧成的，一定可以！”
她拽住塑料袋提手，疯魔一般瞪着眼看姜书兰：“你把我爸爸给我，把我爸爸给我！”
“爸，我知道你也愿意的！你也不想遗产都落进这歹毒的女人手里！走！我们马上就去鉴定！”
周围人看得唏嘘不止：“沈安柔怎么真的像疯了一样，居然还对着塑料袋里的骨灰喊爸爸？”
“沈永德生前就已经把这个女儿赶走了，他要是知道她这么拽着自己装骨灰的塑料袋，估计都能气活过来！”
沈安柔拽着塑料袋一个劲地用力。
姜书兰手指都被勒红了，不悦地眯了眯眼。
在沈安柔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时，姜书兰看准时机，猛地放手。
“哗啦”一声！
整包骨灰飞上半空！
袋子在天上划出一个格外圆润的弧度——
袋里的骨灰如烟如雾，在胡同里划出一道灰白色的痕迹。
沈永德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生前没机会上天。
刚死没两个小时就变成灰飞上天了。
还他娘的飞得到处都是。
一时间，沈安柔头顶的整片空气，被纷纷扬扬的灰白色颗粒充斥着。
紧接着，这些颗粒又簌簌往下落。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两个眨眼的工夫。
潘洁见骨灰飞起来，连忙大叫一声：“柔柔，快接住，别让骨灰都撒没了！”
她边喊边扑过来，伸手去接。
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准，撒完了大半袋的骨灰袋子“啪叽”一声——
准确地落在了潘洁头顶。
塑料袋口被她头顶圆润如卤蛋的弧度一顶，猛然朝四周咧开。
剩下没啥完的小半袋骨灰“哗啦”，顺着潘洁的脑袋，脸颊向下，洒了她满身。
空气中的骨灰彻底落尽，两人像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似的。
还是不怎么白的劣质面粉。
再加上刚刚喊得太用力，嘴张得太大，另一部分骨灰落进了她们的鼻孔，嘴巴里。
意识到刚刚吃进去的是什么，潘洁和沈安柔对视一眼，胃酸直顶上喉咙。
“咳咳咳……”
“我的嗓子……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