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村长的脸都喝红了，却精神炯炯。
他指着李家兄弟，打了个酒嗝：“这两个小子，我看着长大的，哎呦，之前那个损哦！我都不想说了，我都发愁啊，嗝，这村子里，我管辖的村子里，出了两个孬货，正事不做，尽干屁事！呸！”
李家兄弟脸都红了，很尴尬。
村长又打了个酒嗝，眼神就有点小迷糊。
“你们两个臭小子，我看着出生的，看着长大的。你们爹妈没的时候，我婆娘就跟我说啊，要照顾你们，要护着你们。”
“嗝，我呢，当年想拉你们一把，但是我吧，没那个能力！”
村长说到这里，眼眶就发红。
“我啊，看着两个后生仔，这么大，到这么大。路怎么就走歪了呢？我就想啊，是不是我做错了啥？我做错了啥让这两个后生仔不跟我说话，不跟我亲近了啊？”
村长委屈呢，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把李家兄弟看得内心老愧疚了。
“村长叔……你别这样。”
“你们两个臭小子！为什么一身反骨？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村长突然站起来，伸手拍在两个反骨仔的肩膀上。
“说！为什么不听话？我会害你们吗我？”
李家大哥愧疚的低头，老老实实的道：“对对对，村长你别生气。”
村长喝多了，但是又没喝傻，一听这话，立刻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壳上。
“放屁！对个屁！”
“是是是，我的错，我们的错，村长叔，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当年爹妈没了，我二弟还小，我挣的工分，根本没法儿照顾我二弟，最后……这不是走歪了么？也有不想欠你们人情的原因。”
不想欠别人人情，又要吃饭养二弟。
自然而然就走歪了路。
要不是陆云深，可能他们会一错到底，很可能就今年，跟江知夏一样，被抓去劳改。
村长跟李家兄弟哭哭唧唧的诉说过往。
江小秋抱着吃饱就犯困的岁岁回房间去。
给岁岁洗了脸洗了手脚，擦了身子之后，就给他盖上被子。
看着岁岁沉睡的小脸，江小秋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头守着他。
反正出去也是听那些男人侃大山，还不如在房间中清静清静。
不用闻着烟酒味，就能够听见外面的人说什么，可舒坦。
“——当年的事情，村长叔，咱们就不说了，明儿个，我去城里，给你们买一扇猪肉回来，就当是我替我自己这么多年过得稀里糊涂的日子，做个告别。
叔，我想跟我二弟去石庄市，我们在村里也没啥作为，还不如去投靠云深大哥，看看能不能闯个人样来。”
李家大哥的声音中也带着哭腔。
村长却说：“离开村子？你们要干啥呢？这里是你们的家！是你们的根！你们能去哪儿？去哪儿啊？”
李家二哥就对村长笑道：“叔，是云深大哥喊我们去的，我们是听了云深大哥的话才有今天，陆云深大哥喊我们去，村长叔，我们肯定要去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