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她眼中一晃而过的愤恨,转而化成眼泪流出来,程稷南心念一转,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在她眼角抹了抹,适才冷冽的语气也变了,多了几分温柔。
“前段时间,因为你父亲生病住院,程氏也很忙的关系,我一直没顾得上。原想这两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爷爷提一提我们的事情,但今天这事——”
江心媛闻言,倏地抬起头。
他的意思是,要和家里人商量他们的婚事吗?
她卑微地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如今却被江心宁的那一个巴掌给打跑了?
继而,又似觉得哪里不妥,她默默攥紧了拳,神色晦暗不明。
“稷南,你真的想要和我结婚吗?那你为什么还和她纠缠不清,你明知道她是裴然的未婚妻,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一声声质问,回荡在医院的走廊上。
程稷南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地回道:“逢场作戏而已,偏只有你这么认真。”
这个回答,令江心媛忍不住冷笑:“逢场作戏到跟她有了孩子?程稷南,我是爱你,但我不是傻瓜。”
她虽然对眼前这个男人又爱又怕,但她一向眼睛里不容沙子,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的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眼泪再一次翻涌而出,视线模糊之际,但见他笑容一敛,眼中的冷意更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你怎么知道的?”
江心媛的倔劲儿起来了,偏过头不肯吭声。
程稷南直接掰过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继而,他又笑了,低声在她耳边道:“你是个聪明的,回答我一个问题,是在商场寻衅滋事,造成别人轻伤严重呢,还是通过非常途径购买炸药,毁坏他人财物,并意图构成人身伤害这一条罪名更严重呢?”
江心媛心中一凛,他竟然知道了?
面上仍努力装得淡定,低垂了眼眸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话音未落,身边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裴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把按住程稷南钳制着江心媛的那只手臂,眼底是明显的怒意。
“程稷南,给我放开她,在你眼里,我们江裴两家算什么?让你这么欺负?”
程稷南轻笑了一声,手指的力道一松,江
心媛就被裴然扶住她的脸颊两侧赫然多了几个泛青的指印。
江心媛稳了稳心神后退一步站直了身子问裴然来这儿做什么。
裴然笑了笑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向程稷南瞥过来。
“当然是来接人啊有人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她。”
江心媛以为他说的是江心宁结果对面的门一开齐郁和章玥从里面走出来。
齐郁的脸上贴着纱布看也没看程稷南和江心媛径直走到裴然面前。
裴然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
“我们走吧。”
程稷南自齐郁出来后视线就停留在她的脸上没离开过继而又落在她被裴然拉住的手上。
他的脸色很难看。
站在走廊上的这五个人除了章玥游离在感情纠葛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余下的四个人都各有各的心思。
程稷南连拦住齐郁的资格都没有在他们四个人错杂复综的关系里江心媛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齐郁也是裴然有婚约的未婚妻。
他和她却只能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眼看着裴然的手又搭在她的肩上揽着她就要离开程稷南皱紧了眉还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齐郁我有话和你说。”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笑了笑:“可我不想听程稷南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谁对我好一点谁能给我最实际的利益我就和谁在一起。现在我哥的官司结束了裴氏还和秦氏签了长期的合同有了裴氏做靠山我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安享富贵做名正言顺的裴家少奶奶。你呢?你又能给我什么?”
她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着贴着纱布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意。
程稷南望着她良久说不出话来。
他甚至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有道理。
他能给她什么?
许不了她婚姻让她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想给她的。
所以她转而投入别人的怀抱那个人还是本就和她有婚约的男人。
她做错了吗?
良禽择木而栖她做得对极了在每一次面临抉择的关键时刻她总是或有意或无意地做出了对自己而言最正确的选择。
齐郁跟着裴然走了章玥落后两步悄悄回过头故意略过江心媛朝程稷南笑了下意有所指地说了句:“程总逢场作戏我们都听到了。”
她转身就走路过走廊拐角处撞见了杨铭。
他才跟负责他们这件案子的民警了解完具体情况赶过来结果就听见江心媛和程稷南在争执就没过去。
亲耳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生如戏。
自那晚之后两个人再一次面对面碰上都从彼此的眼中捕捉到一丝尴尬和不自在。
章玥的性子一向爽朗不拘小节没有女孩子家的扭捏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对杨铭微微一笑语气客气态度疏离。
“杨律师我一个电话您当真就赶过来了其实这么点小事哪用麻烦您这样的大忙人啊我只不过是想吓唬她们一下让那对姐俩知道我也是有靠山的。”
杨铭闻言也笑着点了下头:“客气了毕竟相识一场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随时打给我至于律师费么给你算亲情价如何?”
章玥眨了眨眼睛:“亲情价也不便宜啊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的哪儿请得起您啊就不麻烦了谢谢拜拜。”
“那我祝你未来顺遂远离官非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