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本来还想责备章玥一句,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她。
结果在听到她说那番话之后,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章玥一向比她想得开,拿得起,放得下。
这不,刚确定了关系,就颠颠儿地跑来给齐郁上了一课。
短短几句话而已,说得她鼻尖隐隐泛酸。
她点了点头,又想到电话那端的人看不到,便“嗯”了一声,说自己一定努力。
态度诚恳又坚定,像是在宣誓似的。
章玥是趁着杨铭不在的功夫打的电话,两人也没聊几句就挂了。
程稷南这才开口问她,杨铭是不是和章玥在一起了?
与其说是问询,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齐郁有些心不在焉,“嗯”了一声,随手去翻朋友圈。
然后就看到了章玥几分钟前发的内容——“名花有主”。
配图是那张红色玫瑰花的照片。
她默默点了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张照片,心里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嫉妒。
她倏地抬头,把手机翻过来给程稷南看。
“你是不是一次没送过花给我?表兄弟而已,怎么差别这么大啊?”
程稷南望着她那张明显不高兴的脸,飞快地回忆了下。
似乎,确实没送过。
他笑了笑,转过头继续看电影。
“你喜欢的话,我也送你。”
齐郁哼了一声,收回手机,低着头似赌气般地说了句“大可不必。”
送花这种事,如果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因为别人送,自己才送,那有什么意义?
电影正好播完了,他关了电视,又看向她,淡笑着问了一遍:“真的不要?”
换来的是她一声冷哼。
“用不着。”
不就是一束花吗?她又不是买不起,她可以买来送给自己,干嘛非厚着脸皮,等别人送啊?
程稷南打量着她的神色,末了一笑,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知道那套首饰,能买多少束花吗?”
厮磨间,她听到他如是问道。
她心说,那不一样。
钻石和鲜花,对于女人的吸引力是不同的,不能互相替代。
但是显然,程稷南他不懂。
她也懒得解释,好像自己巴巴地多想要他送似的,多丢人啊。
而且,花可以拍照发圈,大家看到,都只会会心一笑,送上祝福。
那套钻石首饰却不能,如果齐郁发了,妥妥地炫富,容易拉仇恨。
程稷南没再提花的事,起身拉着她的手上楼。
齐郁满脑子都被花占上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随口问他:“做什么?”
程稷南回过头,笑得意有所指,意味深长。
“睡觉。”
睡睡睡,就知道睡!
齐郁突然觉得,还是他住在医院的时候好,一从医院出来,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齐郁想多了。
程稷南所说的“睡觉”,纯粹地就是它本来的意思。
当她被圈在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什么都不用做,只安安静静地睡觉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地想,某人是不是昨晚操劳过度,所以今晚才修身养性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程稷南接到程佳岁打来的电话,说老爷子叫他回去一趟。
电话里没说什么事儿,但听程佳岁的语气,也不像是老爷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程稷南应了一声,说自己一会儿就回去。
齐郁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好端端地,突然叫他回去,难道是要谈他们俩的事?勒令他们分手?
她瞬间就没什么胃口了,只喝了点牛奶,别的什么都没吃。
程稷南问起,她谎称昨晚吃得多,眼下不饿。
程稷南点了点头,告诉她,一会儿他要回家一趟,什么时候能回来不确定。
他还提前叫了钟点工过来做清洁,还是之前在溪梦湾的那个钟点工,她不用觉得对着陌生人不方便。
见他细心到连这点都想到了,齐郁心中一暖,让他放心好,她会自己找事儿做,正好可以约章玥去逛街吃饭,顺便听听她和杨铭的八卦。
程稷南“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饭,齐郁就上楼打电话,章玥正好今天没有安排,俩人一拍即合去逛街。
齐郁收拾好了就下楼准备出发,楼上楼下都没看见程稷南的人影,最后是在后花园找到的。
见他站在外面抽烟,齐郁顿住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扰。
从他住院伊始,一支烟都没抽过。
程稷南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都是自制力很强的人,知道不能抽,就硬是忍着。
就在昨天,他还说起这件事,说
自己这样下去,可能要戒烟了。
但是现在却又抽上了。
她忍不住想,他也是担心的吧?
不知道家里突然叫他回去是什么意思。
在她面前却只字不提,还总是乐观地去安慰她,然后自己默默扛着一切。
齐郁心里泛酸,那股酸涩直冲鼻腔,眼看着就要流出泪来。
程稷南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见她站在门里面,于是掐灭了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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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要走?”
她点了点头。
“正好,我顺路送你。”
程稷南说着,就要上楼换衣服,又似想到什么,回头打量了她一眼。
“之前给你的那张卡,没带在身上吧?”
齐郁不知道他怎么提起那个了,告诉他,放在家里了。
程稷南上楼,没一会儿就换好衣服下来。
他开车将齐郁送到和章玥约好的地方,临下车前,又塞给她一张卡。
“看好了什么就买,拿不了,就让店里送。衣帽间空出大半的地方,都是给你留着的。也不用算计着花,你就是把商店都买下来,也没问题,只要你喜欢就行。”
最后一句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齐郁明白,他是认真的。
惊讶中夹杂着感动,在他眼神的鼓励下,她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用过一次他给的卡买奢侈品。
但那次的心情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她接过那张卡,揶揄了一句:“感觉……你在用金钱诱惑我,腐蚀我。”
程稷南轻笑了一声,低头凑过来,鼻尖几乎碰上了她的。
暧昧的声线轻轻滑过她的耳膜。
“我明明是在用我自己诱惑腐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