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的水煮上了,还没烧开,周牧抽了支烟出来,又把烟盒扔给程稷南。
礼尚往来,程稷南先帮周牧把烟点上,才轮到自己。
“你在电话里说,帮我查的事儿有眉目了。现在就咱们两个,可以说了吧?”
周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扔到程稷南面前。
“话说在前头,周玫那儿什么也没问出来,为了帮你查这事,我可是大费周章,花了不少人力物力。”
“呵,”程稷南轻笑一声,夹着烟的手指按在纸袋上,敲了敲,“话别说的那么见外,齐郁不是你妹妹吗?帮你妹妹做点事情,还计较这些?”
周牧挑了挑眉,用烧沸了的水把茶具一一烫洗好,再放茶叶进去焖泡。
“齐郁是我妹妹,那你呢?”
程稷南回答地理所当然,“我自然是你妹夫啊。”
周牧闻言一笑,目光落在桌上的纸袋上。
“之前火急火燎地找我,如今结果就摆在你眼前,怎么反倒不急着看了?”
程稷南依旧悠闲自在地抽着烟,不见半点急色。
“早一会儿还是晚一会儿看,对结果又不影响。让我猜猜,林笙的前任是……谭冰?”
周牧愣了下,继而又笑,“你知道了?看来是我做无用功了。”
“原来真是他,”程稷南叹了口气,“我早该猜到的,和齐郁有瓜葛的男人,又和林笙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又都学医,时间地点都对得上,除了他,还能有谁?”
程稷南打开纸袋,果不其然,上面记载着两个人当年从确立关系,到分手的大概时间,但是原因却没有查到,程稷南望着那些信息,微微出神。
若是他没记错,谭冰和林笙分手的前后,刚好是齐郁出国的时候。
“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周牧问。
程稷南一时之间也没太想好,但有一件事倒是确定了。
“这回,应该是不用周老板做牺牲了。”
见他又露出狐狸般的笑意,周牧便想起上次他和自己说起的玩笑话。
他长舒了口气,也笑:“阿弥陀佛,万幸万幸,不然,周玫也不会放过我。”
程稷南把纸袋里的东西又推回给周牧,“上面的内容我都记住了,你把这个处理掉,免得被周玫发现,节外生枝。”
周牧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用程稷南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直接就着烟灰缸,用打火机把纸袋连
同里面的东西一起烧成了灰。
“我还有件事儿想问你,”程稷南敛去笑意,“当初,林安安反水陈玉玲之后,你怎么处理她的?”
在永川的那次,虽然周牧早已有了准备,但其实也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扳倒陈玉玲。
是林安安,在最后那次谈判之前,背着陈玉玲找到他们。
林安安这种人,目的性非常明确,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什么都可以去做。
她虽然和陈玉玲联手,但是对陈的那些许诺,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相信。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是懂的。
于是,她跟周牧提出的条件是,她可以把陈玉玲将周放的藏身之地告诉他们,为此,周牧要保证,这件事了结之后,她的人身安全,以及,比陈玉玲答应给她的还要多一倍的酬劳。
程稷南并不信任林安安,但是,关键时候,总要冒险博一下,才会知道孰胜孰败。
好在,他们最后赢了。
但程稷南那时候受了重伤,所有的事都是周牧料理的。
而当他伤好之后,又是各种事堆上来,早把林安安忘在脑后。
若不是那天在程稷理那儿遇见,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周牧一笑:“能怎么处理,给她一大笔钱,打发了呗。再吓唬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得罪我周牧的下场,可比反水陈玉玲,要凄惨多了。”
周牧问程稷南,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程稷南却不是闲着没事才想起来的,自从那天再次见到林安安,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程稷南掐灭了烟,皱眉说道:“我撞见她跟程稷理在一起,我那个好堂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周牧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凭他,还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程稷南虽然也是这么个想法,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更何况,他还有两个致命的软肋。
一个,是齐郁,另一个,则是他的身份。
说完了正事儿,晚饭也准备好了,周玫过来叫他们去吃饭。
他们三个人过去的时候,齐郁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
周牧见了就乐,问她对桌上的菜色是否满意。
齐郁指了几个她想吃的菜,程稷南扫了一眼,果然都是按她的要求准备的,清淡又爽口的开胃菜居多。
爽口是真爽口,清淡也是
真清淡。
“你这是变着法儿给你哥省钱吗?放心你就是一天三顿比照着皇帝的御膳规格来吃也吃不穷你哥。”
程稷南逗了一句顺手夹了只她平素最爱吃的油爆虾剥了虾壳和虾头才夹到她的碗里。
周玫刚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没等吃呢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牙都倒了打趣着齐郁问她是给程稷南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把那么清冷孤傲的男人变得体贴又有趣的?
齐郁心说她还真没那本事若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后变化最大的那个人明显是自己。
她甚至觉得她可能是被程稷南宠地太厉害有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或者说现在的她才是她最真实的本性?
以前因为种种条件所限让她只能压抑自己活得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争取。
但是现在她有了程稷南这个坚实的后盾也就有了活得潇洒恣意的底气。
摆在齐郁面前的都是她刚才点名的几道菜她吃着吃着就有些走神一个没留意程稷南刚才夹给她的虾仁被她连米饭一起吃了进去。
然后一股恶心的感觉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齐郁忙撂了筷子捂着嘴站起来话都来不及说就往洗手间跑去。
周玫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她该不会是……怀孕了?”
程稷南原本已经站起身闻言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