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徐导喊你过去。”
一个剧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沈鸢点了点头，打发他走了。
沈鸢和程澄两人快走到导演摄影棚时，正好遇见于静那一伙人正好从现场那边走过来。
“程澄…..”于静没想到程澄居然会在现场看她表演，有些惊讶，主动开口打招呼。
但是程澄理都没理，直接无视于静，径直走了过去，留下一脸尴尬的于静。
“程澄，你还好嘛？”沈鸢不放心地问道，她担心程澄刚刚触景伤情了。
“我没事啊。只是有些感慨。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她拍戏时我必在现场，我拍戏时她也在。那时候名气不大，导演是根本没有功夫去教我们这种小演员的，不行就直接开骂。”
“等状态好的时候，再开拍。如果再不行，就直接删戏份。那时候为了保住为数不多的戏份，就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指出演技中不足的地方。后面，我先被发掘，慢慢红了起来。”
“可真是因为红，后面一切都变了。”回忆过去，程澄还是有些感伤。
“所以，只要我在现场，就会看她演戏的习惯就这样留下来了。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原谅她了。”
程澄说得有些愤慨。
沈鸢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所幸程澄自己就能调解过来。到导演摄影棚时，程澄完全又变成了最初的漫不经心的模样。
“等会儿徐明说什么，看我眼色行事。”
“不要像昨天那样正面刚他。”
沈鸢不放心地嘱咐。..
“嗯，我进去就乖乖闭嘴。”程澄撇了撇嘴。
徐明坐在显示器前来回翻着两个人刚刚拍的影像资料，看见程澄和沈鸢进来，停下手中动作，亲切地邀请两位坐下。
徐明突然的和蔼，搞得沈鸢和程澄有些无措。这老狐狸，突然唱笑脸，不会憋着什么坏吧。
“徐导，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沈鸢率先开口。
“不急，不急。今天特意带过来的龙井茶。两位先喝茶，再谈事。”
徐明依旧不急不缓。
沈鸢见状，也只得顺其自然。但是程澄有些不满，轻哼出声。
难得的是，徐明没有回怼，直接自动屏蔽程澄的那句轻哼。
场面话结束之后，徐明终于来到了正题。
“程老师，沈小姐，不知刚刚在现场，你们有看到于老师的表演没？”
“如果没有，我这边有影像资料，两位可以看下。”
说着，徐明竟然还起身想要去调资料。
沈鸢看见程澄跟她点了点头，忙出声阻止，“徐导，不用了。刚在现场有看过。”
“那两位觉得于老师表演怎么样？”搞了半天，这才是重点。
沈鸢感概徐明真是个人精，这个答案无论怎么说，对她们都不利。
说“好”，不就是再打自家的脸，说“不好”，于静的表演又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那徐导您觉得我们家程澄表演怎么样？跟于老师比起来。”
“按资历来说，于老师也算我们家程澄半个老师，哪有学生敢点评老师的表演的。”
“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嘛。”沈鸢跟徐明碰了碰杯，笑着揶揄道，把皮球又扔了回去。
徐明没有想到沈鸢看上去年纪轻轻，说话这么老道。
“哪里的话。”
“沈小姐，其实你不知道我的难处哇。导演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仅要统筹现场，还要应付投资商那边，哪个照顾不到，问罪的就是我。”
眼看那条路行不通，徐明又改换另外一个路径，试图说服沈鸢和程澄。
弄了半天，沈鸢也大致懂徐明的意思，看来是非要给于静加戏了，今天这场演技pk的目的原来在这儿，是为了让大家伙知道，于静的演技并不差。
徐明真不愧是徐明。
想出这一石二鸟的计策，运用程澄激发于静的斗志。
“徐导，您有话直说。”
沈鸢听出来徐明的话里有话，把她们喊过来总不是为了单纯诉苦的。
“那…”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都说导演的权利是最大的，其实真正的话语权是掌握在投资商手里的。”
“程老师的演技我是充分认可的。”
“我也很喜欢之前那样的剧本，但是投资商那边不同意……”
“谁让他们是财神爷，只能听他们安排，这才有了之前剧本的误会。昨天看了程老师的演技之后尤为惊艳，程老师这样的演技不应该被剧本埋没，连夜跟投资商那边商量，最后给出一个演技pk的结果。”
“谁知道，今天于静这表现，也的确出乎意料，她前几天的演技跟今天这完全不同……”
“刚刚最大投资商那边还是坚持那个改编的剧本，于静的演技也经受住了考验，投资商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徐明为难的说道。
沈鸢不屑地吐槽，这徐明做导演有些屈才了，做演员才更合适。这演得真不错。
其实沈鸢不知道的是徐明这次真没撒谎，事情起因也正如他所说那样。
不可否认，他也没有料到今天于静能表现得这样好。两组视频发过去后，徐明心中也很是忐忑，毕竟昨天顾墨西的那番话也让他思量许久，程澄那边的面子是还要给足的，删戏方面也不能过于随便。
但是最后顾清宇敲板还是定下来于静。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来，他就会选择撤资。把之前投的全部撤回。
“撤资在合理的期限内是可以撤回的，现在投资尾款还没到最后截止日期，顾清宇是可以追回的。”
片方为了稳定住大金主，衡量了下于静的演技，一致认同给她增加戏份。
本来徐明可以直接通知沈鸢和程澄，不需要绕这么大一圈。但是昨天顾墨西那番话令他害怕了，所以今天对着沈鸢和程澄客气了几分，还给她们解释各种缘由，希望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好，既然这样。那我接受资方的安排。”沈鸢还没回答，程澄直接说了。
沈鸢一听这话，想要阻止程澄，什么接受，资方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谁能接受得了。
“但…我今天要请假一天。”
“还有徐导提醒一下，目前剧组最大的投资商，要想保住自己的人，保住自己人角色的戏份，保住自己的话语权，赶紧把尾款给付了。”
“没记错的话，没几天了吧，好像只有两天了。”
留下这莫名其妙的话，程澄就走了。
沈鸢也没理由再继续坐下去，但刚刚程澄那番话究竟什么意思。
顾清宇尾款付不了？！！
属实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