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胡乁先带着启茗回去，冯梓独自在城里晃了几圈，这里是中西区，算得上是富人区了，只是乞丐饿殍还是随处可见。
“这个城市，还真是有够烂的。”
冯梓看着正在踢打一个小乞丐的几个富贵弟子，个个身着锦帽貂裘，那小乞丐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手脚都已经满是青紫。
“你们几个，现在滚蛋还能留住一条命。”
冯梓走到那几个欢笑着的富家公子身后，沉声说道。
“你算老几？敢来管老子的事？”为首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一把就要将冯梓推开。
“我算老几？”
冯梓笑了，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只伸过来的手就突然爆成了血沫。
“我刚才说的话三秒之内还有效，快些吧。”冯梓无视那人的哀嚎，随手挥了挥，驱散飘过来的血沫，不让它沾染自己素色道袍。
那几人这才意识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开，其中一个人还想回头放句狠话。
“我乃是安王府世子……”话还没说完，那个所谓的世子脑袋就突然吹气球似的胀大数倍，五官都因此扭曲变形，下一秒，砰的一声，脑浆四溅。
冯梓连头都懒得回一下，只是伸出手，轻轻遮住小乞丐的眼睛。
“别看，会脏了眼睛。”
温柔沉稳的声音渐渐抚平了小乞丐的恐惧，只是他身体的颤抖仍没有停止。不知道为何，他现在只感觉眼前这个青年，不，仙人，是值得他将一切信任交付的人。
冯梓移开手，看着小乞丐黑白分明的眼睛，灵觉很强，灵根差的离谱，估摸着是看一眼自己的本相就会直接疯掉的类型。
哪怕只是离自己近一点都会被精神污染吗。冯梓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去人渐远啊。
“这城里，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吗？”冯梓温声问道。
“有。”小乞丐下意识的点点头。“我同伴们的尸体，最近都是一过夜就莫名其妙消失了，都没用那些收尸人来收拾。”
“哦？”冯梓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能问出来点什么，连忙接着问道。
“那你们对那些尸体的去向有什么头绪吗？”
小乞丐摇摇头，思考了一会，突然指向某个方向。
“我一个朋友前天被几位公子的狗咬死了，第二天就消失了，但是有一点血迹延伸到了那边的下水道入口。”
小乞丐低声说着，提起他去世的朋友，眼中隐隐有些泪光。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冯梓摸了摸小乞丐的头，往他手里递了两串铜钱。
“可以可以，但是这个我不要。”小乞丐看着手中的两贯铜钱，连忙就要推辞，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松不开握着铜钱的手。
“给你你拿着就是了，好了，带我去看看吧。”
冯梓轻轻一点，小乞丐就不受控制的把铜钱收入怀中，只好放弃推辞的念头，带着冯梓一路小跑跑到一个铁门前。
“就是这里，下面就是下水道，那天我朋友的血迹就是延伸到这里。”
小乞丐指了指铁门，小声说道。
“我们平时除非是要冻死了，否则不会进下水道的，那里面有会吃人的老鼠，很可怕。”
“这样。”冯梓轻轻拍了拍小乞丐的头，给他度了一点真气。“谢谢你，这个给你。”
说着，他递过了一个小而精美的玉符，上面龙雕凤舞的写着“桃源”二字。
“你拿着去平京的镇守宗门，好像叫什么……天云吧？”冯梓想了想，这些小宗如果不专门惹到他的话，实在是不容易进脑子。
“你去那，就说是桃源观传风真人让你来的，他们会给你一个工作，应该不会特别轻松，但是至少能吃得饱饭。”
说完，冯梓身形犹如被橡皮擦擦掉一般片片消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乞丐眼前。
只留下小乞丐一人有些迷茫的看着手中玉符，怔怔出神。……
昏暗，潮湿，恶臭。
这是这个下水道给冯梓的第一感觉。
宽敞倒是很宽敞，看着应该是用上了仙法修建的，三米长宽，估摸着住人都没有问题。如果不去在意这个恶心的环境的话。
“不过，应该是住不了人吧。”
冯梓勾勾手指，摄来了一只三只尾巴两个脑袋的老鼠，满口尖牙，还冲着人吱吱的嘶吼着。
你说这玩意吃人我都信。不过按照小乞丐说的，应该真的会吃人吧。
冯梓随手将其甩在墙上，摔成一片血污。展开神识扫描了一圈，这变异耗子在这个下水道里并不少见，甚至呈现越往里越多的趋势。
“像是某种没修成神智的妖兽？在王城底下长出这种东西来，镇守宗门和皇宫都是吃白饭的吗？”
冯梓摇摇头，拆下一只手丢了出去，那只手落地立刻散开变成一滩扭动的血肉，顺着墙壁之类蔓延开来，没一会，下水道里就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哀鸣声。
冯梓则是将手指点在那蔓延如树根的血肉上，依靠其反馈感应着下水道的情况。
“没什么特殊的，这些耗子也就是个练气筑基水准，血肉中营养都不太充足，让我的手蔓延出去都有些勉强。还好量不少，多吃点应该也能探查不小的范围。”
冯梓感应着，突然皱了皱眉，从血肉脉络上摘下一块，拈在手中观察着。
正常来说，他丢出的血肉散开来无非就是一滩扭曲蠕虫状的小手，然后相互链接组合成各种形状，只是这块……
冯梓捻了捻手中这块出自自己的血肉，只见它已经不再是一只小手的模样，而是逐渐变成一块……子宫？……大概是子宫形状的东西，不过原本宫颈和卵巢的位置被三只长着尖牙的嘴取代了。
“没法控制了，而且可以感受到，这块肉里面好像还在孕育了什么。”
冯梓试着操纵了一下这块从自己身上丢下的肉，却发现他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里面还一振一振，像是胎儿的心跳。
啧…这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