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十分不解地看着周珉，自己尽心尽力地布置国公府，想让周湘嫁给太子殿下，不也是给国公府长脸？
她完全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错？
瞧见他怀里猫似的沐柔，突然明白了，肯定是这个贱人在周珉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有什么错？唯一的错就是不该成为平妻，如今一个妾都能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看着她茫然的神情，周珉气得不轻，真是连周念那个孩子都比不上！
“愚蠢！”周珉忍不住骂道，“当真是无知的可怕！”
张氏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恼羞成怒地将矛头转向沐柔：“主君说话，你在这里做什么？真是没有半点规矩，还不快离开？”
这是她今天晚上犯的第二个错，没有搞清楚形势。
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微微颤抖，周珉呵斥：“住口！这国公府有我与夫人，还轮不到你大放厥词！”
张氏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周珉，在沐柔这个贱人进府之前，周珉还从未对她大声说过话，何况是这样怒骂。
而且这话语中，分明将她最在意的身份说的一无是处。
张氏此刻身子也颤抖，不过是被气的。
但她分明对这个形势还不够了解透彻，心中的怨念十分重，以至于她忘记周珉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她蓦然委屈地道：“是不是有人给夫君说了什么，为何你要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为了国公府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哭诉非但没有取得周珉的怜爱，反而惹得他更生气了。
“我看你是不知悔改，既然如此，这主持宴席的事情就交给旁人，你且先回去还好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自己已经将一切布置妥当，就等着太子殿下前来，张氏岂会甘心将这个出头露脸的机会让给旁人？
何况，周湘身边也不能没有她出谋划策。
“夫君！”张氏咬着牙跪下来。
不等她说话，沐柔已经先一步道：“国公爷，张夫人这么辛苦，还是让夫人继续去做宴席，好不好？”
周珉低下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隐忍、惧怕、祈求、可怜……心中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
张氏感觉到不对劲，正要说话，却被周珉摆手打断。
“去叫大小姐过来！”周珉吩咐外面。
“国公爷……”沐柔的声音像是猫叫，“好不好吗？”
听她这么单纯，周珉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周念来的很快，但睡眼惺忪的样子，显得她十分茫然。
她上前行礼：“爹爹大安。”
“念念，如今你也快出嫁，是时候锻炼。”周珉当下道，“这次小年宴席，就交给你。”
周念蓦然睁大了眼睛，看向身旁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张氏，眼中全都是无辜。
“怎么，你不愿意？”周珉不悦地问，“还是你有什么苦衷？”
周念慌忙道：“不是的，只是宴席姨娘不是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你瞧着满院子的合欢花，像是准备好了？”周珉没好气地道，“你可知这是何意？”
“难道是有个重要的客人喜欢？”周念眨着眼问，“还是别的原因？”
“你说的没错。”周珉十分欣慰地道，“这府中倒也不全都是糊涂蛋！这是太子喜欢的花。”
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周念蹙眉道：“这……姨娘可能是为了爹爹和国公府着想，这才急于讨好太子殿下。”
“为我？”周珉冷哼，“为了谁只有她自己知道。”
张氏今天虽然被羞辱了太多次，但是当着周念的面，她更是觉得十分生气。
她在心里给面前这两个小贱人记了重重一笔，以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报复她们！
周珉越想越生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你将这些乌烟瘴气全都收拾妥当，让于嬷嬷相助，若是谁敢与你为难，尽管来找爹爹！”
“是，爹爹。”周念欠身道，“女儿定然将宴席办妥，不负爹爹重托。”
总算有件比较顺心的事情，周珉面色看起来缓和了些，摆手让她们全都回去。
两人一先一后离开东园，张氏转身就想要给周念一耳光。
周念灵巧躲过，故作不解地问：“姨娘这是怎么了？我可没做错什么事，你却要打我？”
“没做错？”张氏咬牙切齿地道，“谁让你答应去办宴席，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我不办，轮得到你来出风头？”
“对，姨娘不是东西。”周念颔首道，“这可是爹爹让我去做事，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去找他！”
她说完，不愿与张氏过多纠缠，起身就往南园方向走去。
张氏却进走两步拦住她去路。
今天自己受了太多委屈，必须找个人出出气。
周念就是眼下最好的人选！
“你想要做什么？”周念挑眉问，“这可是在东园门口，就不怕我喊爹爹出来？”
“你爹？”张氏嗤笑道，“他如今被那个狐狸精迷住，还顾得上管你？今日你目无尊长，我就罚你去祠堂跪三日！”
三日过后就是小年，周念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以往周念很听她的话，就为了不让她去欺负自己的娘亲。
可如今的周念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岂会这么听她的？
周念当下笑道：“姨娘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跪祠堂？”
说完，她恍然大悟似的道：“对了，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祠堂，因为以你的身份，连去祠堂给列祖列宗上香的资格，都得是爹爹怜悯才能有。”
“住口！”张氏抬手就要打，“你这个小贱人！”
周念一把抓住她的手，继而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我告诉你，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你若是欺人太甚，小心报应不爽！”
“报应？”张氏突然有些口不择言地道，“就算要报应也是你爹，他才是那个……”
“住口！”
不知何时，周珉居然出现在她们身后，面色阴狠地盯着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