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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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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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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回头去看:二宝! 二宝衣衫褴褛的,站在根柱子后面,看起来瘦了一圈,无精打采的: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原本生得虎头虎脑的他,这会儿看起来,却真是一副瘦巴巴的小乞儿模样了。 太微愣了愣:你在等我? 二宝从柱子后走出来,看着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太微向他走近了一步:怎么不说话?出了什么事?孩子们都去哪了? 二宝搓着手,像是冷,嘴唇也有些发紫。.. 太微蹙了下眉,随即解下披风,盖到他身上。 二宝慌忙要躲:不用不用,我身上脏! 太微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满屋子都是新衣裳,不差这一件,送你了。 二宝没法子,这才乖乖地接受,将披风穿在身上。 他走到避风处,四下看了看:墨小姐,你还记得你上回来时,碰见的那个小子吗? 太微轻轻一点头。 她记得。 那个孩子,生着一双和她很像的眼睛。 他怎么了?太微回忆着,问了一句,我让你等雪停了便让他离开,他难道不肯走? 二宝还在搓手。 像一个犯了错,心虚紧张的人。 如今过了年,又长大一岁,他的模样看起来老成更多,已有些少年模样。 我没让他走…… 太微眯了眯眼睛。 二宝低着头道:外头那样冷,他自己又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就没赶他。我们原就是一群孤儿,无父无母的,多个人多个兄弟,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而且那天…… 他迟疑着没有往下说。 太微寻了条腿脚齐全的旧杌子过来,让他坐下说:而且什么? 二宝坐下了,仰着头看她:他说,他父母都死了。 二宝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话。 但他那个时候,是信了的。 他端详着太微面上神色,小声问:墨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听见我们说话,担心我赶他走,撒谎了? 太微摇摇头:这倒不一定是谎话,只是你应该趁势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的太少,便很难分辨真伪。 二宝也懂这个道理。 他叹气道:我问了,可他说完又成了哑巴,一个屁也不放。 太微低头看他,轻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和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她当时看见他就觉得不太妥当,所以才让二宝赶人走。 可二宝心软,没有听她的话。 有人来找他了?是不是?她盯着二宝的眼睛问道。 二宝眼眶一红: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太微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作他不知道? 是你没有看见吗?太微伸手抓住他的肩头,你一向是个聪明孩子,该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该慌张失神才是。 二宝红着眼睛,嘴唇颤动了两下:都不见了……他们都不见了…… 我只是出门去买了点馒头而已,可等我一回来,家里就一个人也没有了……明明我出门的时候,他们还都在玩闹…… 太微闻言眼皮一跳。 二宝红红的眼眶里已经滚出泪珠来:我到处找,找遍了,可还是找不到。 泪水在他脸上流淌,将那些少年老成的精怪模样全洗去了。 这一刻,他就是个无助的小孩子。 墨小姐,你说他们去了哪里? 太微答不上来。 她沉默着掏出块帕子: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二宝抽泣着:是十三天前的事。 太微给他擦泪,仔仔细细地擦:那之后,你就一直在等我? 二宝点了点头,眼泪又落下来:我去了好几回咱们约定的地方,可你一直都没有出现。 他实在没有办法,怎么找都找不到,就想到请太微帮忙。 可他光知道个墨小姐,并不知道墨小姐叫什么,住在哪里,等来等去,只能在那棵树下等着。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 太微放下手,淡淡地道:我爹去世了。 二宝一怔,旋即从杌子上站了起来。 他张张嘴,似乎想要安慰太微两句,可话没出口,眼泪倒流得更凶了。 太微也站了起来:不要紧,我已经不难过了。 二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号啕出声。 只有没了爹的孩子,才知道这到底是何滋味。 不难过? 怎么可能不难过? 二宝大哭着,张嘴道:墨、墨小姐……我们明明都是好人,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 太微叫他哭得鼻子发酸,别开眼睛道:因为老天就是个混蛋! 二宝哇哇大哭,婴孩一样的撕心竭力。 墨小姐‐‐你先前说过的、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太微揉揉鼻子,将酸意揉散:什么话? 二宝用手胡乱抹着眼泪,哭着道:你让我跟你走,我如今愿意了,求你收留我,哪怕要签卖身契也可以。 太微把帕子递给他:不用卖身契。 二宝哭着摇头:签吧……我不要银子,只求你帮我把他们找回来…… 太微看看他的眼泪,正色道:人我会帮你找,但究竟能不能找到,我不能给你打包票。 全无头绪的事,她再神通广大,恐怕也难成。 太微道:左右你我相识也有些日子了,我便如实同你讲吧。 这件事依我看,怕是凶多吉少。 事发距今已有十三日,若是能回来,他们早该回来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绝不是好事。 二宝认真听着她的话,眼泪渐渐干在脸上。 太微抬脚往门口走去:走,跟我回家吧。 二宝用力一抹脸上泪痕,大步跟上。 太微道:到了府里,你便不能喊我墨小姐了。 二宝皱着眉:你不姓墨吗? 太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了府前,二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然姓祁! 那她死了的爹,岂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靖宁伯? 二宝站在门口,突然不敢进去了。 …… 午后,阳光越来越艳。 薛怀刃去了国师府。 国师在他的如意斋里。 那间立在国师府角落的屋子,始终是他最爱的去处。 薛怀刃片刻后到了屋前,站在小径上,望着尽头处的石灯笼,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屋周围,小径两旁,草木繁盛,仿佛春日早就降临。 这地方,永远叫他分不清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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