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扶子春不由地皱起眉。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刚刚说过人如果想要成为神，必须要被千夫所指，被众叛亲离，要无牵无挂才能心怀大爱，他……”
“朝顾的确心无大爱，但是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他却也无情无义，是我看来一枚最为趁手的棋子。”
“……”
扶子春简直目瞪口呆。
这也行？
“虽然现在朝顾已经算是千夫所指，但是还没有到众叛亲离的地步，毕竟你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要杀他，所以我决定给他再施加一些阻碍——比如他必须要杀掉你的儿子，才可以成为我钦定的继承人。”
古老的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扶子春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激荡的情绪。
她咬牙，厉声道：“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
“既然在你眼里，我刚愎自用，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残忍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
“你也不要试图逃离这里，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除非经过我的允许，否则谁进来了后都不可能轻松逃离。”古老的声音像是看出来了扶子春犹如困兽般地团团转，他近乎大发慈悲般地提醒道：“不过你也不必好奇外面的情势变化，我会让你看着，朝顾究竟能不能完成我对他的考验。”
说罢，扶子春面前突然浮现出硕大的一面水镜。
镜子里清晰地倒映出了长瀛云宫。
云宫最高处的那处宫殿。
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中年男人猛然睁开了心悸的眼。
“……”
朝顾近乎茫然地环顾四野，似乎是在分辨方才听到的声音到底是虚假还是现实。
“是真的，最初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想让望舒起死回生吗？只要你能完成最后的挑战，我可以答应你，让你成为神，这样你可以轻易地重溯时光，撕裂时空，那个人无论躲藏在任何角落里，在你眼里都能无处遁形。”
“……”
朝顾眉眼处似乎有什么情绪在动摇。
扶子春咬紧牙看着他。
她咆哮求情都没用，因为朝顾肯定听不到，她能做的，只有祈求朝顾心底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良知。
即便……
即便朝顾本能地觉得，这世间只有望舒和他的性命才能被称之为命。
朝顾连她都能杀。
她的儿子，又有什么下不去手？
但是朝顾依旧有所动摇，数息后，他问：“一定要杀掉那个小孩子，才能救回望舒吗？如果我杀掉我自己，可以一命换一命吗？”
扶子春短暂地被震惊到了。
她原本，还以为朝顾会兴高采烈忙不迭地同意。
没想到——
朝顾却在试图讨价还价。
“不行。”古老的声音丝毫不容拒绝，“你只有杀掉他，才能换来你成神的机会。你只要成了神，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回到过去，弥补你曾经犯下的所有过错，填补所有遗憾，轻而易举的获取你想要看到的大好结局。”
“只是杀掉一个人而已，你就可以完成你这么多年的夙愿，和那个人再度相见，甚至可能相爱。”
“怎么看，应该都是好事吧。”
“你难道不同意？”
扶子春心脏都感觉到了闷痛。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呈现在这里，连扶子春都有瞬间的动摇。
朝顾他又怎么可能拒绝？
果然。
水镜里的朝顾在短暂的沉吟后，毫不犹豫地表示：“我不想主宰任何人的命，我只是想回到过去，只是想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些，你想要谁的命，我直接去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