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
月羽之所以醒不过来，是因为天道跟她打赌的期限有关吗？
“王妃？”
胡思乱想的扶子春突然被惊醒。
她看到攒竹疑惑探究的眼神，急忙回过神来，像是被吓到了似的而匆忙往后撤退了些许距离。
“……”
攒竹和澹淡对了个眼神。
“看来王妃也累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告辞。”
扶子春也没挽留，她还在胡思乱想，脑袋里却突然再度响起了那道古老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我的神识，可以清晰地看到听到这边发生的一切，甚至即便是你们所有人的心声，我也都能读到的吧。”
扶子春暗自翻了个白眼。
不想说话。
古老的声音带了点轻笑的意味：“就比如你现在就依旧还在骂我，并且骂得还很难听。”
扶子春：“……”
啧。
这只需要看她的脸色都能看出来吧。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话，我就主动的为你提供一些思路——月羽之所以到现在还昏厥不醒，并非是因为我，而是他自己沉浸在一场黄粱美梦里，不肯醒罢了。”
“黄粱美梦？”这下，扶子春终于舍得说话了，她疑惑地皱眉，“该不会是跟蝶魄有关系的黄粱美梦吧？”
“你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透。”
扶子春：“……”
心痒。
又想骂人。
“所以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不过也同样不需要你为此劳心费神，这是他自己的劫难，就看他自己是否愿意度过了。”
“可是我介入了他的因果，我就理应为此负责到底。”
古老的声音开口，而这次就带了几分的嗤笑意味了：
“你已经负责到底了，你不是都已经九死一生为他寻来了药吗？但是你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总不能进到他的梦里，把他给叫醒吧？或者应该说，你就算能成功进到他的梦里，你却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
这倒也是。
“那他……如果一直都不愿意醒的话，会怎么样？会死吗？”
“不会。”古老的声音毫不犹豫，“在他诞下自己的后代之前，他能永远保持现在的模样，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长生不老。”
嗯？
扶子春疑惑地皱起眉来。
哈？
“所以月羽之所以可以长生不老，该不会就只是因为他还没诞生后代吧？”
“就是因为这个。”古老的声音承认的毫不犹豫，“几百年前，归墟国之所以会在一夜之间被沉进海底，并非是因为神明或天道的故意惩罚，只是一场意外罢了，之后我虽然想着要弥补，却也一直没有想到其他好的办法，只能勉强救赎下一个南宫，只是，南宫并非是完整的归墟国人，他没有翅膀。所以我便将归墟国生的希望，寄托在了建立在归墟国遗址的长瀛国的身上。”
扶子春想起来了那具铁棺材。
也是啊。
如果没有天道的庇护，棺材里的遗腹子怎么可能在过了二百年还能有可能重见天日。
“这也是我对归墟，亦对南宫，最后能做的事了。”
扶子春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原来这个天道。
却也并非是那么的冰冷无情。
“现在可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不过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我之所以出现，并非是为了让你感觉愧疚，从而对我感恩戴德，放弃跟我的赌约，而是为了向你提一个醒——”
扶子春微不可察地皱起眉。
提醒？
“什么？”
“朝顾啊。”古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近乎恶劣的笑，“他现在就在这个院子里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