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谁告诉您的？”池音音略皱了皱眉。
“是医生！”
姜瓷忙道，“心理医生，你也认识的……沈毅，他不也是池城的医生吗？”
“是。”
池音音点点头，抽出了被姜瓷握住的手。
“我想，沈医生说的，是如果我愿意，那么，确实可以对凌云的病情起到帮助，但是——绝不是非我不可。”
姜瓷愣住。
没想到，池音音这么聪明！
没错，沈毅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是，亲眼见证了儿子自杀的画面，做母亲的，当然想把他想要给他。
说句难听的，谁能保证，在以后治疗的过程中，他不会再自杀？
这次救回来了，但下次……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姜瓷不敢拿儿子冒险，最保险的做法，当然是有池音音。
“音音，你和凌云相爱一场，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一句话，把池音音架在了道德的高地上。
但池音音足够冷静，也足够理智。
“我现在陪在凌云身边，帮助了他……那么，你想过以后吗？以后，我走了呢？”
“！”姜瓷怔住，“以后……走？”
难道她会守着谢凌云一辈子么？
池音音无奈失笑，“我结婚了，我和凌云的关系，已经没法回到从前。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他，但是……谢太太，你我都清楚，凌云要的不是这些。”
“可是，可是……”
姜瓷着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要你离开顾西程就行！”
“！！”
池音音愕然，虽然林芜昨晚提了一句，但万万没想到，姜瓷真的是这么想的！
并且，堂而皇之的说出了口。
太过吃惊，她一时说话困难。
“谢太太，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姜瓷就无所畏惧了，索性和盘托出。
“音音，难到说，你甘心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着个情妇吗？而且，这个情妇，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闻言，池音音一凛，瞠目结舌，“您，您……知道了？”
“是！”姜瓷并不避讳。
这两天，她已经托人打听过了。
顾西程确实在外面有人！
就是那个前阵子冒出来，突然爆火的流量小花——唐名可！
因着谢凌云的关系，姜瓷很早前就知道，唐名可和池音音是什么关系。
还有，唐名可前阵子烧伤住院，顾西程见天的往医院跑，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这些事，她都门清。
“音音，你还年轻，一辈子还很长。”
姜瓷苦口婆心，“你确定，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种男人身上？顾西程他，就不配当你的丈夫！”
“不，谢太太。”
和顾西程的事，是她的一道伤疤，如今伤疤被揭开了，疼的厉害。
池音音脸色发白，咬牙摇头。
“我和顾西程如何，并不影响我和凌云的关系，你明白吗？”
“……”姜瓷愣住，她并不明白，“什么意思？”
池音音极轻的叹气，“我和凌云早就分手了，三年前就分手了，这事您知道的。”
“那是我错……”
“您别急着道歉。”
池音音摆摆手，打断了她。
杏眸澄澈，绝世清醒，“这话我和凌云说过，今天也对您说一遍……我对凌云，已经不是从前的感情了，他现在，只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
姜瓷愕然，不敢相信。
毅然反驳，“怎么会？你明明那么在乎他，守了他一夜！”
“那是我能为他做的极限了。”
“别……”
姜瓷还是不信，“你恨我，怪我，是不是？我答应你，以后你们在一起，我会好好对你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谢太太！”
这话说的，太疯狂了。
池音音不得不打断她，“别说了！我不爱凌云，我们不可能了。”
“……”姜瓷不信，连连摇头，“不可能！你们以前，那么相爱！”
“那是以前，都过去了。”
“……”姜瓷猛然一滞。
池音音道：“我可以一时心软答应您，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凌云治疗。但您想过吗？我要是再次离开，他的病情会不会更严重？”
这……
毫无疑问，肯定会！
姜瓷张着嘴，无话可说。
“所以，凌云他，只能靠他自己。他得从三年前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才算是真正的康复、痊愈。”
池音音站了起来，背起书包。
最后看了眼姜瓷，“谢太太，我就不去看凌云了……对他的康复来说，我现在出现，并不是太合适。我走了。”
说完，转身往外走。
姜瓷没说话，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
回去的路上，池音音接到了顾洛浦的电话。
瞬间，紧张起来。
是不是她和顾西程的事，李立告诉老人家了？
还是说，顾西程自己说的？
老人家找自己，是要替孙子兴师问罪，然后把她扫地出门么？
手机一直响，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深吸口气，池音音划开接起。
“爷爷。”
“音音啊。”
和想象的不一样，顾洛浦语调和蔼，一如既往。
“爷爷今天精神好，晚上来陪爷爷吃饭，有时间吗？”
池音音微怔，老人家还不知道？
那么，这戏是不是还得继续唱下去？
“好啊。”池音音答应了，不能考虑的太久，太久老人家会怀疑。
“我今天正好休息的。”
“那好。”
顾洛浦笑道，“叫上西程，你们一起。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我烦他！哈哈……”
“好。”
没有理由推辞，只好答应了。
挂掉电话，池音音握着手机，很是为难。怎么办？
她现在给顾西程打电话，只怕他不会接吧。
最终，她放弃了打电话，选择了发微信。
——爷爷让我们今晚一起过去，陪他吃饭，你的意思呢？
信息发出去，许久没有回音。
池音音料到了，皱皱眉，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荔湾。
李立和王嬢嬢守在主卧门口，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愁容。
“都这个点了，西少爷还没起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难说。”李立道，“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听见了。”
王嬢嬢直点头，指了指门里，“砰砰砰的，是西少爷在砸东西吧？”
“嗯，应该是。”
李立皱眉，神色凝重。
“西少爷砸东西倒是不怕，就怕他伤着自己……”
犹豫两秒，发话。
“拿钥匙来，开门！”
“好！”
等的就是这句话，王嬢嬢赶紧去取钥匙，打开门一看。
两人同时皱了眉。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的密密实实，什么都看不见，但满屋子充斥着的酒味和烟草味几乎让人作呕和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