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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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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她是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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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姝曼清楚宋沧渊在David面前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也说明David肯定知道宋沧渊家里那位的情况,她不过是想套他的话而已。 “是的,季小姐,宋总还在公司,他一直都很忙,每天有很多事情等他处理。” David表情淡定,一板一眼地回她,他哪敢提宋太,这句话里头就包含了所有,也不知眼前这个季小姐能不能听不出来。 他心里十分了然,老板一天天的事情本就多,家里那位正室也不消停,隔三差五整点幺蛾子。 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儿”要照顾。 在David眼中季姝曼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老板对她也是真的宠爱,从里到外,上上下下全都给她打点安排得妥当,对她的关爱远远多过宋太,分明就是拿她当女儿一般宠。 上次宋太对瑞秋动手的事David还记在心头,可怜瑞秋不过是替眼前这位季小姐背了锅而已。 宋太表面客气背地里阴狠,实在惹不起。 而眼前这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老板那么一个自律的人都被她弄到湿了鞋,能不是狐狸精转世吗?这狐狸精整天勾着老板不知道打什么歪主意,他人微言轻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老板虽不避讳自己,但他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信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必定是对老板致命的打击,他必须要帮他善后。 这些总归都是老板的家务事,不是他能随意揣测嚼舌头根的,他只要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不好奇,不打听,不多嘴才是他的原则。 David送完东西安排好保姆的工作后就离开了。 走之前他还留下了自己的号码,告诉季姝曼有什么紧急状况可以找自己,言外之意也就是让她少点骚扰老板。 季姝曼才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对他说了一句“是不是怕我被他老婆发现?” David没说话,心里默认,你们最好是相安无事大家才好过。 次日一早,季姝曼自己开车来到城西郊区的墓园。 车子停在墓园外,她吃下两颗药丸,鼓足勇气下了车。 时值梅雨季节,刚下过一阵,墓园里的空气里还飘洒着蒙蒙雨雾,湿漉漉的。 远处深丛中升起一缕缕白烟,此时虽是盛夏,却透着几分诡异凄凉。 这里她还是十年前来过,那时候的她懵懂无知,经历过车祸现场已经吓到无法言语,麻木地行完仪式,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泛白,母亲的脸变得模糊,季北辰甚至连张照片都懒得替换。 一想到家里的一切,季姝曼心中更为母亲感到不值,心又开始绞痛。 季姝曼鼻中升起一阵酸涩,她捂住胸口,她摘下墨镜,放下手里的百合花束,跪坐着为母亲擦拭墓碑。 冰冷的回忆涌上心头,心里的痛楚令她忍不住咬着唇低啜起来。 “小傻瓜,淋了雨会生病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头顶,黑色雨伞遮挡住雨雾。 她抬头看,秦梓谦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穿着一身黑色,手捧菊花,面色严肃,镜片下的眸子充满怜爱的温度。 “梓谦哥哥……” 季姝曼哽咽着,泪水止不住地流淌,面色苍白带着氤氲水雾,像一朵经受摧残的花。 秦梓谦弯下腰,放下菊花,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抱起,搂在胸前,一手撑伞,一手抚着她的后脑。 “乖,别哭!张老师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 季姝曼闻言哭泣的声音却更大了。 她捉住秦梓谦的衣襟,肩膀一耸一耸地抽噎着,泪水浸湿了秦梓谦胸前的衬衣。 秦梓谦默默地站在原地,任由她发泄,温柔地安慰她:“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好受一些,那你就哭出来吧!” 就这样,扫墓成了发泄,季姝曼将这十年来的委屈和难过全都一股脑用眼泪发泄了出来。 那场车祸致使她失去至亲,她失声失语后积攒的伤心难过这一次通通发泄出来了。 是啊,那会她才多大,亲眼目睹了车祸,亲眼见到那个罪魁祸首,她看清楚了她的长相,一张永远无法忘记的脸。 以为那个人会受到该有的惩罚,然而她却全身而退。 那件事仿佛与她无任何关系,从未影响过她的丝毫,她的人生如此平坦顺畅,活得肆意妄为,光鲜亮丽。 而那些本该是属于她季姝曼的啊! 这些真相她在十年之后才知道。 莫欣是踩在别人的肩膀,践踏着血淋淋的尸体上位的虚伪的人,她是罪犯啊。 然而没有人揭露她的丑陋行径。 那么就让她来吧! 季姝曼现在活下去的执念就是要揭穿莫欣的伪善面孔,让所有人看清楚那张人皮后面藏着多么肮脏的灵魂。 秦梓谦陪着她站在蒙蒙细雨中待了一个多小时。 待她哭够了,帮她擦拭红肿的眼睛和鼻子,轻抚她的脸颊,温柔道:“哭饿了吧?” 季姝曼这才点头,整张脸红肿得像一只水蜜桃,秦梓谦看在眼中忍不住心动,却又克制,“走吧,去吃点东西!” 季姝曼虽哭成这样,不过心情总归是好了不少。 她幽幽地说“好!”,边说还边抽了抽肩膀,这是真的哭到伤心所致。 季姝曼带着秦梓谦去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 她跟他的胃口差不多,两人点一样的套餐。 秦梓谦跟她说了一些最近的情况,两个人将所有的事件理了一遍,以免出现偏差。 季姝曼知道一切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中。 秦梓谦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拿铁,看着对面的季姝曼,“姝曼,基金会那边的事王璇儿处理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不过画家的身份恐怕宋沧渊会背后会查……” 季姝曼心中明了,梦蝶基金会是她自己一手成立的,为了避嫌,全权交由王璇儿打理着。 而那幅被宋沧渊以高价拍走叫《梦蝶》的画,的确是出自己之手。 她虽从未用过画家这个身份,之所以拿出来拍卖就是为了求证某些东西,解开自己一些尘封的记忆。 “嗯,我想到了,没关系,或许他会因为这个原因对我更加信任呢。” 季姝曼喝了一口冻柠茶,吸吮着唇瓣的汁,酸甜可口的味道蔓延在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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