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凤之白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放下茶盏，才看向苏瑜。
苏瑜抿了下唇，“属下…担心薛姑娘被人追杀。”
“被谁追杀？”
凤之白寡淡的看着苏瑜，冷冷的一笑，“那夜到底情况如何，左右不过她一句话，谁瞧见了？”
“这是御廷司，不是难民收容地！”
苏瑜被怼的哑口无言，接不上话。
“呵呵，到御庭司别的本事没长进，怜香惜玉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凤之白的声音很轻，黑黝黝的眸子里翻涌着清晰的嘲讽。
“苏瑜。”
“属下在。”
苏瑜握刀的手一紧，喉间滚动，连心也提到嗓子眼儿了。
凤之白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薄唇轻勾，淡淡轻嗤，“要不把你这身御廷卫的衣裳剐了，去贴身保护如何？”
苏瑜吓得赶紧单膝跪下，“属下知错！”
江陵风，王川三人都不敢吱声。
大殿无声。
凤之白淡漠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原本想在四个亲卫之中选个指挥使，这样自己没这么累，谁知没一个满意的。
“齐王账目的事，进展如何了？”凤之白突然开口问。
王川回话，“回司座，吴江在那守着，昨日属下轮值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了。”
凤之白眨了下眼，心底有了算计，沉默片刻，把话题转开，“名单呢？没发现什么？”
王川看了一眼江陵风，这事儿后面他在负责。
江陵风清了下嗓子，“倒是有一个人，但那人算不上是老鸨，所以咱们当时并没将人抓进来。”
“嗯？”
“听那几个老鸨的意思，那人是私下给人找姑娘的。”
“野生的？”凤之白倒是有些好奇了，这行当还有野老鸨？
凤之白问他，“没去拿人？”
江凌风快速回话，“那人对外称的叫金香玉，属下带人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凤之白沉默片刻，轻呵了一声，“把人撤了吧。”
“那些被抓的女子怎么办？”江陵风眉心微皱。
“凉拌！”凤之白斜了他一眼，“你们出去查了这么久，查到什么了吗？”
江陵风垂眸看地，不说话了。
凤之白挪了下屁股，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支着脑袋，想事情，…
而苏瑜还一直跪着，凤之白没让他起来。
船舫烧了，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要想查谁买的，还得等薛洪涛回了京都才行。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京都。
薛荣荣说那老不死的，承认弄死了很多女子，要么是吓唬薛荣荣，要么就是那老不死想睡了薛荣荣然后也弄死，所以才有恃无恐，结果那老不死的翻船了。
尸体找不到，那就是找地方处理了，还是一个凤之白不知道的地方。
可煜王那个院子，暗楼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自从刘雨出逃事发，煜王把那坑填了就再也没进过人。
那就是还有地方在掩埋尸体，会是哪？
此刻的凤之白像是置身迷雾之中，人嘛都是前世的人，怎么发生的事儿，跟前世截然不同呢？
凤之白心里莫名的烦躁，掀起眼帘看了三个废物，淡淡的吐了一个字，“滚。”
王川和江陵风机灵的就往外走，苏瑜一直跪着，突然起来就转身，双腿本来就蹲麻了，差点摔了一跤。
苏瑜这翻动作，凤之白嫌弃的翻了个大白眼，眼看时间差不多，凤之白起身走到御廷司的大门口，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
薛荣荣一路小心翼翼，左顾右盼走在街上，身无分文的薛荣荣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决定回薛府。
薛荣荣虽一路谨慎，但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人不紧不慢的一路尾随。
等薛荣荣走到薛府时，薛府已大门紧闭，站在大门前，吸了一口冷气，才走上前，去敲门。
“叩叩叩~”
“叩叩叩，开门，有没有人啊？”
薛荣荣准备再敲门的时候，门被打开，护院一看，“哪里来的乞丐？滚滚滚！”
“我不是乞丐，我是你家的二小姐。”
“哼，就你？还二小姐？二小姐坟头都长草了，还二小姐！”
“我没死！”
“滚！”
薛荣荣迈步想进去，被护院推了出去，嘴里大喊着，“来人啊，有人闯府！”
有人闯府？
瞬间有几个护院，手里拿着木棍，气势汹汹的走来，见到薛荣荣就往身上招呼，这人穿着虽是女的，估摸是哪跑来的疯子，下手可没一点含糊。
“你们过分了啊。我是薛荣荣！”薛荣荣不停的闪躲。
“呸，你个死乞丐，冒充谁不好，冒充个死人。”
“打死她。”
棍棒使劲招呼薛荣荣的身上，疼的薛荣荣眼泪都出来了，几个人把薛荣荣哄到了外面。
薛荣荣一边躲，一边大声说，“我真的是薛荣荣！”
“呸，别说你不是，就算你是，你也进不了这薛府！”
“滚滚滚”
“再来敲门，小心真把你打死。”
“砰”大门被关上。
薛荣荣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填满了酸涩与无助，记得爹曾经对她说这以后就是你在京都的家。
这是她的家吗？
不是！
这薛府从来就容不下阿娘，也容不下自己，薛荣荣双手抱着双臂，手砰到被打伤的地方，疼的嘶了一下，无助的蹲下将头埋在膝间，小声的哭泣，“呜呜呜~”
“阿娘~”
若是走近了看，薛荣荣的手指也被打破了皮，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
此时的薛荣荣真像一个狼狈不堪的乞丐，她的衣裳被湖水泡过，头发乱蓬蓬，身上也臭烘烘的，说出去谁敢相信，她是薛府的庶出小姐？
不远处的人紧盯那缩在一团的身影，看了天色又看了周围，眼里泛着不耐烦，可是他们不敢妄动，主子下了命，在天黑之前不能动手。
不知过了多久。
薛荣荣站了起来，抬手擦了下脸上残留的眼泪，看了一眼薛府的匾额，她得找个地方把今夜熬过去再想下一步。
薛荣荣一走，那些人无声无息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