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眼见着楚昀在身边人的搀扶下从车子挪到轮椅上，长出一口气。
“能拖一会是一会吧，毕竟他可是楚昀啊。”
两个人转头看向楚昀，只见他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宋先生，欧阳先生，幸会。”
欧阳诚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宋栩之前跟楚昀有过生意上的来往，面上不好过不去，只能点点头。
两个人以为不说话，楚昀也不会再问，但楚昀却并不如他们所想。
“两位先来的，能帮我讲讲现在这里的情况么？”
宋栩和欧阳诚对视一眼，两个人前所未有的团结。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拒绝了楚昀。
楚昀也不气馁。
“两位有什么消息分享一下，也省得我们四处乱转，浪费时间。”
欧阳诚心里想着，就是要浪费你的时间。
可宋栩却不这么想。
他需要给楚昀制造一些误会，让他浪费更多的时间。
“我们问道飞机信号消息大概就在这个附近。这一片山林是起始，山脚那边还有个村子。我们现在正在搜山。因为天太黑了看不清楚，不过已经让人挨家挨户打听了，有没有外来的人。”
“之前我们来时候遇到个老乡，他说翻过这个山头，下个山头还有个村子，白天的时候冒烟了。我猜想有可能是飞机坠毁了。但是那边绕路绕不过去，只能从这个山上走。”
其实宋栩都是顺口瞎编的。
他根本不知道越过这个山头还有没有村子。
至于说路上遇到了村民，说冒烟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
宋栩能感觉到，他越说，楚昀的脸色就越僵硬，到最后，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已经有泪光闪动。
他拿出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很快接通。
“调300台无人机来，最好带雷达那种，可以探索的。”
电话里安排了一阵后，他怔怔地望着晚上的方向出神。
上山的都是专业的搜救队员，他们只能在山脚下等着。
几人就这样像是不知疲倦地等着山上传来消息。
宋栩掐算着。
从海城到国最快12小时。
从刚才绾绾打电话说飞机要起飞的时候，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
只要拖到今晚，那么他们就会平安到达。
“宋先生，欧阳先生。”
楚昀冷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南绾在哪里？”
欧阳诚神色坦然，没有一丝撒谎时候的慌乱。
因为刚才他已经跟宋栩商量好了，就说天太黑了，让绾绾在家里等。
“绾绾在家里等消息呢。”
楚昀没有再问。
已经入冬，山上的寒风阵阵吹过，带着一点入骨的寒意。
欧阳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是他感觉得楚昀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身后盯着他。
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然后是手机解锁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夜，听筒里的声音格外明显。
“叫人都回来吧，无人机也不用来了，我们走。”
宋栩和欧阳诚呆愣当场。
直到楚昀的助理推着楚昀转身离开时，宋栩才有些着急。
“楚先生。你要去哪里，不找孩子了么？”
楚昀抬手，示意助理转身。
山林里没有灯照明，只有汽车的灯微弱地亮着，掩饰住了两个人眼中的慌乱和楚昀眼中的冷漠。
“两位先生明明就知道自己在做戏，又何必要问我呢？”
宋栩知道被看穿，随即冷静下来，他只是想拖着楚昀说一会话，哪怕多说5分钟。
“楚先生怎么知道我们在撒谎？”
楚昀滑动轮椅走近，说话更加方便。
“两个孩子对绾绾何其重要，她不可能在家里等消息。按照她的性格，估计已经跟着搜救队去找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昀声音冰冷，听得出来压着愠怒。
“绾绾应该已经找到孩子了吧，宋先生，你也不用妄想拖住我，我心里都清楚。”
冬夜如此寒冷，可宋栩的鼻尖却溢出一层薄汗。
从开始的想要隐瞒，到现在，宋栩只想搞清楚昀心里在想什么。
自己年过半百，很少在气场上能被晚辈压制住。
“你都不想问问我南绾去哪里了么？”
“南绾心思缜密，这计策肯定也是她想出来的。她让你们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拖延时间。但是为了不给你们带来麻烦，想必也不会将她自己的去向告诉你们。所以我问再多也是没用的。”
“林立，走吧。”
林立推着楚昀的轮椅转身走了。
这次宋栩没有再拦。
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也拖不住楚昀。
楚昀太聪明，太能算计。
宋栩转头看向欧阳诚，两个人脸上都显出失落。
“叫那些搜救人员回来吧，这场戏，唱完了。”
欧阳诚也十分懊恼。
“以为能拖很久呢，没想到啊。”
宋栩附和。
“这就是楚昀，他若是要对你好，能把你泡在蜜罐里。若是跟你玩心计，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好绾绾没有跟楚昀在一起，这样的人，实在太恐怖了。”
楚昀在林立的搀扶下坐上车。
“老板，怎么办？我们上哪里去找南绾！”
楚昀上了车脱力般的仰倒在车坐上。
还好，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
还好，自己终于有脸见南绾。
开车的司机像是知道楚昀着急一样，极速狂飙着往前开。
楚昀用手揉了揉额头和太阳穴。
自己太紧张了，紧张的忘了累，忘了疼。
这会放松下来，才觉得上午被南绾掰错位的关机隐隐作痛。
“慢点开，不着急了。”
司机听了楚昀的吩咐，车速慢了下来。
楚昀不着急，林立去有些着急了。
“怎么还慢下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找南绾啊，她把孩子带走了！”
楚昀揉了揉自己的关节。
“孩子跟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没什么危险，就不用担心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在南松月的帮助下飞回了国。我不是叫你让人盯着南松月么，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刚才南绾的舅舅看我要走一点都不着急，说明南绾至少已经登上了飞机。我着急有什么用？我也不能变成鸟，飞过去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