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稂头走上广场。
拐个弯。
进了白马门楼。
而后兜兜转转，竟是到了白马人家。
可这不是吃饭的地吗！
我心中狐疑。
就见老稂头大步走进门，冲矮胖老板喊道：“蚂蝗，吸血了。”
这话说的，连我都被呛住了。
我记得，即便是我师父，那也得客客气气的喊句老马。
换到老稂头这里，变成蚂蝗吸血了。
果然。
老马脸色一黑，不动声色的在我身上瞄了一眼，而后转身推开身后的背柜，露出后边的暗门。
原来这小菜馆里还暗藏玄机。
见老马开门。
老稂头招呼我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暗门后边是人宽的阶梯。
我们一行人拾阶而下，拐了几个弯，开过三道门，才来到一处地下室。
老马拧开灯，里边的东西看的我瞠目结舌。
近百平方的空间里，各朝各代的老物件摆的满满当当。
我随便列举几个出名的。
宝相三彩双鱼壶，南港三彩三足罐，浮雕四神纹玉辅首，睡虎地秦墓竹简，镶嵌云纹敦，错金银鸟兽形盉............
就这些，哪个都能卖到7个数。
看不出来，其貌不扬，一身朴素的老马竟是身价数千万的大土豪。
进到室内。
老马招呼我们在中间的茶几坐下。
看茶几色泽黄中透红，竟是红木之王，降香黄檀，光这茶几就抵得上一件老古董了。
“蚂蝗，这位小兄弟可是我朋友，他今天带了个老物件过来，你给估个实价。”
老稂头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先帮我打了个招呼。
老马点了点头。
我便将老和田掏了出来。
老马接在手里，拿出放大镜，显微镜细细打量。
“色泽浑厚，走丝润透，玉脉还算明显，是战国老和田玉卧蚕纹瑗，可惜没有包浆，是个生坑货。”
老马一眼便将玉瑗看了个通透，略微沉吟后，冲我们竖起一根手指头。
“十万！”
老稂头一惊，当即点了点头。
老马却是晃了晃手指，笑道：“是一万。”
“卧槽，叫你句蚂蝗你还真吸上血了，好歹是战国瑗，即便是生坑货，至少也值五万吧。”
老稂头一听，当即吹着胡子，跳了起来。
“你先别急嘛，老稂。”
老马却是满脸堆笑，“你看看这玉色，都糊水了，估计就是个平民物件，比不得上品战国瑗，五万肯定不值当，我最多给两万，你们看着办吧。”
老马一开口，直接把价讲死了。
而且，看老稂头的样子，还无法反驳。
其实，两万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多了。
我无非就是想给白菊买几套衣服，再买两个翻盖手机。
可玉卧蚕纹瑗最低也没低过三万。
老马肯定在糊弄人。
见几人都看着我，我想了想，然后轻笑道：
“周伏生是我师父。”
我话刚说完。
老马就变了脸色，拍着大腿道：
“嘿，我就说这小兄弟眼熟，我想起来了，你上次跟老周来过一次，原来是他的徒弟啊。”
老马嘿嘿一笑，而后改口道：
“既是老周的徒弟，这玉卧蚕纹瑗我收了，六万。”
凭着师父的名号，我的玉卧蚕纹瑗直接翻了三番，可见，老马对师父有多敬重，两相对比，老稂头.........
我瞥了老稂头一眼，见他绷着个脸，不停的喝闷茶，小四九也是低着头，有些挂不住脸。
我心里偷着乐，当下也是确认了一件事情。
师父那天并非跟老马喝茶，而是出手土货。
估计是瘠山镬斗墓中的物件。
接下来，交易十分顺利。
可惜我没有银行卡，老马只得给了我个小皮袋，里边都是红大头，满满的六匝。
挎着第一桶金，我美滋滋的走出门。
外边，天色已经黑了。
“永成，午饭你说吃不下，晚饭可不能省了吧。”
一出门，小四九就发难了。
我说择地不如撞地，就在白马人家吃。
我拍着袋子，一脸豪爽。
“这里没氛围，去广场，叫上肥龙他们才热闹。”
小四九摆出一副打土豪的样子，拉着我往回走。
我说行，不打不相识嘛，吃个饭就熟了。
“嗐，永成，给我弄条烟就行，刚才多少沾了我的光。”
见我俩说的热乎，老稂头腆着老脸开了口。
我二话不说，就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条玉溪给他。
老稂头捧在手里看，“这烟除了贵，口感还不如白沙，太淡了。”
我说要不给你换老红河。
老稂头急忙把烟收了起来。
回到广场时。
白天空旷的广场已是人山人海。
各种摊位都有。
卖衣服的，鞋袜的，老鼠蟑螂药的，山参灵芝的，玩具书籍的，日用百货的，当然，还有一排排烧烤摊。
我们在一个叫癞子烧烤的摊位上坐下。
小四九一声喊，肥龙四兄弟就围了过来。
点了五箱啤酒，三百串烧烤。
使劲造。
用小四九的话说。
今晚使劲吃喝，反正不用他掏钱。
肥龙几个也不客气，推杯换盏，吃了我两三百块。
我没怎么喝酒，光吃鞭了。
自从上次听了史老三的话，我就对鞭有了必吃强迫症，再骚也得咽下去，省的惧怕死人气。
“永成兄弟，上次就是个误会，哥哥给你赔礼了啊。”
酒过三巡，肥龙红着脸，冲我敬酒。
我端起酒杯一脸谦恭的还礼。
“龙哥看的起，是小弟冒犯了。”
小四九见我俩客套，顿时不满意了。
“跟个娘们似的，叽歪个啥，多大点事，来，哥几个，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说完。
我们都是仰头一口闷。
“四九说的对，来，哥几个都认识下，这是虎哥，豹哥，蛇哥。”
肥龙放下酒杯就开始介绍。
“虎哥，豹哥，蛇哥。”
我一一打过招呼，看他们身上的纹身，豹纹的跟虎似的，蛇纹的跟龙似的，还以为是龙龙虎虎了。
“哈哈哈，好兄弟，以后广场这片天报我肥龙名字，哥几个罩着你。”
越混的人交往起来越简单。
喝过酒吃过饭，把话聊开，就成两肋插刀的兄弟了。
有人罩着，我自然愿意，急忙说好。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
结账时，我才发现这家癞子烧烤的老板不是癞子，癞子是他老婆。
吃饱喝足，肥龙他们游街去了。
小四九却是拉着我蹲到老稂头的摊位后边。
摸出两副黑眼镜，递给我一副。
“这是干嘛，大晚上的，戴这玩意看的见吗？”
我一脸不解。
“切，这可是夏日神器，你看的到我眼睛吗。”
小四九戴上墨镜盯着我。
我摇了摇头，乌漆嘛黑的，怎么可能看得到他眼睛。
“可我能随意看你，你却不知道我在看你。”
小四九神秘一笑，示意我把墨镜戴上。
我第一次戴这玩意，除了有些暗，看的还算清楚。
为了试效果。
我扭过头去看老稂头。
只见他端坐在赝品后边，眯眼打坐，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挺像个老神棍。
“快快，过来个靓妞，屁股超级圆。”
愣神间，小四九用肘子捅了捅我。
我回头一瞧，恰有个女人从跟前经过，穿着火红的包臀裙，屁股跟个半球似的。
“那边，皮肤不错哦，雪白白的。”
“那里也有个，可惜是个飞机场，太省布料。”
听到这里，我总算知道小四九为何要戴墨镜了。
原来是为了看美女。
见夜市上人来人往，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四处乱瞄下，一眼就看到个极品。
急忙舔了舔嘴唇，抽了小四九一巴掌。
“快看快看，绝色啊。”
小四九会意，顺着我的方向看去。
然后就目瞪狗呆的惊叹起来。
“我丢，大腿修长笔直，宛如美玉，屁股饱满圆润堪比蜜桃，细腰盈盈一握，这胸，怕不是有38d，一个字，绝！”
听过小四九点评，我忍不住心头的妒意，愤愤不平道：
“特娘的，就这样的极品，不知要便宜哪个王八壳子。”
“是啊，一想到这样的绝色要被王八壳子骑，我就恨的牙痒痒。”
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跟小四九在一起放飞了自我。
我俩聊的很开，边聊着，那美女还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去，过来了过来了，调整角度，准备观摩。”
我推了推小四九。
小四九吸着口水，兴奋道：“时刻准备着。”
话刚说完，就见两条大长腿站在了我跟前，其中一只脚上还穿着黑丝袜，我刚觉的奇怪，耳朵就被拧住了。
我顺着拧劲直起腰，然后就看了五官精致的瓜子脸，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失声道：
“有，有容，你怎么换衣服了，我都没认出来。”
见我被拧住，小四九急忙站起身，“你们认识！”
借着酒劲，我嘿嘿一笑，“认识，这我女朋友。”
小四九一听是我女朋友，整张脸都垮了，“我丢，有这么靓的马子都不带出来溜街！”
白菊冷冷的瞪了小四九一眼，光一个眼神就吓的小四九低下头去。
“还以为你喝了点尿都不认识我了了。”
白菊拧着我的耳朵，拽着我往回就走。
“永成，啥情况。”
小四九在后边小声问道。
我摊了摊手，“奥哇了。”
而后，我就见小四九冲我狠狠的啐了口口水，骂道：
“王八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