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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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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9章 问道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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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阵。 这是“燃子阵”。 谁在里面守,谁就在烧自己的一部分修为。 不是玩命不行。 余晗站在阵心,双手按在焚心炉印上,火莲盛放,一声不吭地把整座山的火脉压到沸点。 “开始了。” 她说。 敌阵最先动的是灵炎宗的宗主炎济,这人是血脉火系中出了名的狠角色,一手“神炎破界矛”打穿过北极三城,凶名在外。 他手握晶矛,雷火加身,直接冲破前方苍霄雷阵开了个缺口,一道火矛朝焚天台猛砸! “焚心——接我一矛,看你配不配这名!” 余晗冷笑一声,抬手唤出火莲,身影化作一道残焰,硬生生在空中接住那根破界矛。 “你叫得真响。” “可惜你火不正。” 她抬手一甩,火莲炸裂,硬是把那道矛头折断。 火莲反卷,灌进炎济魂海里,直接把他轰回去三十丈,喷血倒地。 陈长安站着没动,看了一眼就说了句:“行。” “这一战,你打头。” “你接了第一矛,就算守阵主使。” 余晗点头:“给我三天。” “我把他们烧光。” 这一战,打了整整一夜。 问道山雷火三阵死死守住主坛,三百真传每人烧自己一缕魂火,焚心殿弟子连人带火炉轮班上场。 许君言率问心宫弟子击破两道锁魂镜,主坛火柱被毁三次又重铸三次。 陈长安始终没动。 他就坐在台下,盯着对面那群人一步步往前挪。 他知道,这帮人没真准备好进来。 他们只想围,想逼自己服软。 但他们不明白,这座山不是靠谈话建起来的。 是他和余晗,一点点从火里熬出来的。 你要来烧,那就烧到底。 天亮了。 四宗联军伤了百余,灵阵散裂三处,副使两次被问心剑拦下。 没人攻进主坛。 焚心还站着,陈长安也没出手。 第一战,问道山守住了。 余晗靠在阵边喘气,脸上火印还亮着。 她看向下方,咧嘴:“我没让你失望吧?” 陈长安站起身,一步踏出阵外。 “没有。” “但他们——让我很不高兴。” 他这时候终于动了。 雷火印燃起,问天仙炉浮现。 他站在阵外,说:“我出手的时候,没人讲规矩。” “那我现在也不讲。” “你们不退——我送你们滚下山。” 轰!!! 问天仙炉爆出三十六道锁火雷链,一道接一道扫出去,把那几处还没退的灵舟、阵位、法器全砸翻! 整个山头雷火震荡,火脉冲天。 这一天,问道山用行动告诉全中州: 你可以来围我。 但你别指望,我会跪着跟你讲理。 夜战之后,问道山没急着追杀。 反而把整座主坛灵阵调了个方向,朝着四宗联军的大营正中亮起了“七问阵”。 这阵原来是陈长安留给内部讲道弟子试心用的,结果他现在直接搬出来对敌用了。 灵阵一开,整个问道山前山浮现出七道光柱,分别刻着七个字: 【你怕不怕?】 【你讲没讲?】 【你跪没跪?】 【你骗过人没?】 【你想赢还是对?】 【你真信你那一套吗?】 【你敢不敢说你对得起修道两个字?】 每一道问题一亮,那些站在山外阵营的人就跟被火针扎了似的,魂识里“嗡嗡嗡”地响。 不是攻击。 是“问”。 这“问道七问”,不是打你。 是你自己心里过不去。 只要你真修行,就绕不过这些问题。 哪怕你打架打得再狠,只要你一犹豫,就被魂识反噬,轻则心神震荡,重则修为走火。 四宗那边立刻炸了。 “他在搞什么邪法!” “这是强行干扰我等心神,违反道盟阵规!” “此人已魔,必诛!” 结果刚说完,陈长安声音就从七问阵中央传出来: “你真修道,你怕什么?” “我就问你几句话,你就顶不住了?” “你真没跪过、没骗过、没怕过、没讲过瞎话,那你站着不就行了?” “你一心念就散,是不是说明你自己也心虚?” “你修的那点狗屁规矩,连这几句话都扛不住?” “那你修的不是道,是脸皮。” 第一问:“你怕不怕?” 四宗阵中,有个年轻修士魂识直接炸了。 他连忙坐地稳神,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喊:“我怕!我怕死!我也怕修不下去!” “我怕我一辈子都只是个中阶修士!” “我怕我老婆等不到我成仙就改嫁!” “我怕我活一辈子,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周围人都看他,一时间竟没人敢笑。 第二问:“你讲没讲?” “讲过!” “讲过乱的!” “我当年在外门骗过十几个人说我开灵眼,其实都是扯的!” “我只是想活下去,想让他们多给我点灵石!” 第三问:“你跪没跪?” “跪过。” “我爹死的时候,我跪了三天三夜,求我师父把他埋在宗门墓园。” “我跪了个寂寞,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我……不想再跪了。” 四宗阵营越来越乱。 不是有人冲阵,是“七问”一层一层把人的执念刨出来,那不是打你,而是让你自己崩。 席无归气得脸色通红:“他在玩魂道妖法,扰乱军心,必须出手镇压!” 结果他这边还没动手,镇天塔那边先乱了。 一个内门长老当场大喊:“我不打了!” “我承认我讲得乱,我也没真修明白,我是为了活着才修的!” “你说我魔道也行,你说我虚也行,但我现在听见这几问,我是真想讲明白一次!” “我退阵!” 他扯下道盟护身符,扔出阵外。 几息之后,又有两个修士退了。 再之后,九问山那边一整个小队撤出了灵阵范围,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他们没骂陈长安,也没支持。 但他们知道,他们“讲不下去”了。 这时候,陈长安说话了: “我今天没动你们。” “我没杀你们。” “我甚至连魂术都没用。” “我就问了七句话。” “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怕成这个样子,是真怕我,还是怕你们那颗烂心?” “你们别看我。” “你们要是觉得我是魔,那你们自己扪心——你修道这几十年,是不是骗得比我狠?” “你当年讲道的时候,是不是为了自己活路,说过不该说的话?” “你收徒的时候,是不是看过他有没有资源、有没有靠山、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 “你杀人的时候,是不是心虚过?” “你就说——你真信你自己没错吗?” “如果你都信。” “那你还怕我问什么?” “你站着就是了。” 七问之后,四宗阵营死气沉沉,没人敢开口。 他们打了两天,结果被一阵“问话”问得快崩盘。 陈长安站在台下,看着那些还站着不动的修士。 “你们如果真心不信我。” “那你们可以来。” “但你要是嘴上说打,心里发虚,那你还不如自己走。” “问道山,没那么多仁慈。” “我不主动打你,是给你一个问清楚自己的机会。” “你要是连自己修的路都不敢承认,那你还是早点回家养老吧。” 当天晚上,三宗使团撤出外阵,九问山正式宣布退出围山联盟。 灵界道盟公开发布一封中立通告: 【问道山修行方式虽异传统,但不属魔道之流。】 【陈长安三问七答,无违三界戒律。】 【后续审议暂缓,保留监察。】 通俗点说:这事儿,不审了。 但记你一笔账,哪天再出事,再翻。 焚心殿里,余晗端着茶一口气灌下去。 “你就不怕那阵出事?” “你要是真问到有人走火,那责任不还得我们担着?” 陈长安说:“不问,他们死在道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是怕他们死,我是怕他们死得稀里糊涂。” “他们要是都问明白了,那他们要打我,我也服。” “我只怕他们自己糊涂了,还以为自己站得很正。” 余晗沉默了几息,然后丢出一句话: “你有时候真的不像修士。” “你像个疯子。” 陈长安笑:“疯子怎么了?” “疯子才敢讲清楚。” 问道山外,七问阵光还没彻底消散。 灵界那边,脸已经挂不住了。 表面上道盟发了个“暂缓审议”的通知,背地里一看场子已经压不住,干脆临时改口:“移审”。 他们不敢明说是输了,就改了个说法,说是“转入无心谷公开问审”,想用程序把陈长安架回“讲理”的牌桌上。 意思很简单——我打不赢你,我换个地方来讲。 你再不来,那就是你蔑视仙盟道统。 这就是搬牌子压人那一套。 陈长安听完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反对,而是笑了。 “好啊。” “他们想讲,我陪他们讲。” “看谁能讲得清楚。” 无心谷,是灵界特设的“裁议场”,名义上是“无执念、无强压、无杀伐”的地方,实际就是打官司的地方。 仙盟给这个地盘立规矩,谁敢动手,谁就是跟整个灵界作对。 但陈长安来这儿,不是打架的。 他是真要讲。 这一天,无心谷大殿内外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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